唐沫柒走上前,将梦连诗的小手放进元清的大手中,“清儿,她可是我的掌上明珠,自小我们便愧对与她,娘亲希望你能为我们弥补了这份遗憾!”
梦连诗顿时红了眼眶,“娘!”
“诗儿,你也要乖,嫁为人妻,可不能像一般时候那样任性,做事之前总要三思而行!”
“我知道!”她低低的应下。
“娘,诗儿舍不得你们走!”她撒娇着依偎进唐沫柒的怀里,心里有一丝伤感。
她心中有些害怕,她怕这一次分别,会变成永诀……若是她走了,谁来安慰元清?
自己的身子是怎样的状况,她是十分清楚的!
唐沫柒压下心里的不舍,故作轻松,伸手捏捏她的小脸,“我家小丫头转眼间都成了别人家的人了,我这当娘亲的人,可是老多了……”
“诗儿,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爹娘永远都是你最后的依靠!”
“娘,这辈子成为你和爹的女儿,我很幸福!不管我之前受过多少苦,又遇到怎样的事,可我的心没有怨恨,有的只是爱,不管是对你们,还是对他!”
“请您放心,我会很好的!”
不管在哪里,她都会很好的!
这句话,她在心中默默的补上。
想想,其实此刻爹娘的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必亲眼白发人送黑发人!
梦琉年拍拍元清的肩,又看看那对相拥的母女,“清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月天擎怕是想将这个挑子撂给你了!”
元清俊眉一扬,“义父怎知?”
梦琉年摸摸鼻子,他不会告诉他,他身边那个雪狼其实是他的人,目的不是为了监视,而是为了看他成长的如何。果然,他没有让他失望!
而雪狼也并非事事告知与他,当初在跟着清儿时,那个少年曾说过,他不会背叛任何人!所以,就现在而言,雪狼只是天狼组织的核心人物,与他再没任何关系了。
“我想知道的事,自然会知道!”
“清儿,义父没有恶意!只是因为诗儿身体不好,许多事担心周全不过来……当然,你的表现我很满意,所以,她,就交给你了!”
最后一句,他压低着声音,“一定要治好她!不管你需要什么药引,只需要告知义父一声,上天入地,义父也替你寻到!”
“多谢义父!”
“义父请放心,清儿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
元清释然了,不管他曾经安插了什么人在他身边,一定是为了他好,而不是有所防范。否则,他不会放心将诗儿这么快交付于他!
梦琉年满意的点头,“这就对了!”
“不过,清儿,有件事,义父很不满!”
“什么?”他蹙眉,在反思自己最近是否做了什么令他不满之事。
“你都娶了诗儿,怎么还是义父?该是时候改口了吧?”
元清会心一笑,“是清儿的错!”
“爹,您和娘一路保重,到了那儿时,别忘了给我们捎个口信!”
“怎么,还担心我和你娘会丢了不成?”
“唉,这人年纪大了,话就多了!算了,不说了,该启程了!”
梦连诗挽着唐沫柒的手臂,依依不舍,小嘴儿嘟着呢,“爹爹,您有了娘亲和小妹妹们,就不喜欢诗儿了!”
“你这妮子,爹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留在这里陪着你几个月?”
“嘿嘿,爹,你这要走,女儿也不拦着你,可是该有的表示也不能落下吧?”
她瞪大了一双明媚的眸子,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那贪婪的小模样让人看着很是欢喜。
“你呀!”,梦琉年摸摸她柔顺的长发,“爹什么时候少了你的?”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叠纸,交给她。
“爹知道,你们不缺银子花,可是这是身为父亲的心意!这里是月城一半的店铺的房契,以后你便是他们最大的老板,在这里,你就算是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的女儿,在这样的地方,自是不能够委屈了她!
梦连诗长大了小嘴,忽然觉得手上这一沓纸很是沉重。
虽然她是个小小的财迷来着,可是那么大的老板,她都没敢想过……现在,竟然那么的不真实!
“诗儿,收起你这财迷的模样,回神了!”
回过神来的梦连诗,狠狠的掐了元清一记,在听到惨呼声之后,高兴的跳在梦琉年身上,口中不停地叫道,“爹,诗儿就知道你最好了!”
“嘛,嘛,爹爹,诗儿最爱您了!”
旁边,唐沫柒凉凉的声音响起,“诗儿,爹爹最好,娘亲就不好了?”
梦连诗眼珠直转,听娘亲的口气,莫非也有大礼相送?
“娘,怎么会呢?爹爹的东西不还都是娘亲您的,所以爹最好当然也就是娘最好了!嘿嘿,娘,诗儿最最最最爱的人便是您了!”
唐沫柒翻白眼,这丫头肯定不是她亲生的,不然这么就这么会见风使舵呢?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嘛!
“喏,这是娘给你的嫁妆!这月城虽小,却盛产金矿,只可惜这里的人都不懂这些。日后就算你爹给你的那些店面都倒闭了,靠这些金矿,你和清儿也可以坐吃等死几辈子了!”
“金,金,金矿……”
“娘,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清儿,娘忽然想要劝你一句,有这么一个财迷的娘子,当心她哪天将你贱卖了……”
元清摸摸鼻子,宠溺的看着她。一脸纵容,“娘,如果诗儿有一日真的将我卖了,那也说明我无能,卖了也好!她适合最好的!”
啧啧,这么大度的男人,她怎么就没遇上呢?
唐沫柒有些哀怨的瞪着梦琉年,仿佛在控诉他的小气。
梦琉年扭过头,装作没看到。
唐沫柒哼哼了一声,转而和颜悦色的看着梦连诗,“诗儿,天儿不早了,我们也该动身了!”
“娘亲生妹妹的时候,会给你来信,到时候别忘了带礼物来看她们!”
“嗯嗯,那是一定的!”
梦连诗将头靠在元清身上,静静的看着远去的马车,她想,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努力的撑下去——为了爹娘,更为了他!
“子安,我也想要一个宝宝了,一个像你又像我的小娃娃,多好!”
元清蹙眉,目前为止,他还没想过生孩子!
“诗儿,这事儿我们缓一缓,等你身子好了,想生多少都行!”
“不过,我可是元家独子,怎么着也得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梦连诗抗议,“元子安,你将我当成母猪吗?”
生那么多,她岂不是要肥死?
元清仿佛了然的点头,上下打量着她,“诗儿,原来你长得那般像猪啊!”
说完,他撒腿便跑。
身后,是她狂怒的吼叫声:“你找死!”
一时之间,欢笑声充斥着梦府上方,冲淡了那抹离愁,还有一丝隐隐的忧虑。
大树后,月天擎痴迷的注视着她明媚的笑,也跟着笑了:连儿,若是一辈子都能够看到你这样的笑,那该多好!
随后,他将手中明黄的圣旨交给李玉,“去宣旨吧!”
他想过了,只有他能够从陆离的口中得知寒鸦的解药,为了她,他一定要尝试一下!
“圣旨到!”
一声高呼,让坐在元清身上撒野的梦连诗抬头怔愣了一下,啥玩意儿?
圣旨?
她皱眉,直觉月天擎又想闹妖了!
被压在地上的元清也敛了笑,心头划过一丝不解,宫里那小子闲的吗,居然来他府上宣什么劳什子圣旨?
李玉嘴角抽了抽,地上那一对男女还真是……不将世俗的眼光看在眼里啊!
不过身为传旨的人,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有的!
“大胆刁民,圣旨到了,竟然还不跪迎?”
梦连诗无奈的从他身上爬起来,毫无淑女形象可言的坐在一边,口中大言不惭,“圣旨?我家用来丢着玩的东西,随处可见,凭什么要本姑娘下跪迎接?”
“再说,我爹说了,这些东西足以让我在这里横着走!哼,想欺负我,门儿都没有!”
“再者,这里是本姑娘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这里大放厥词!告诉你,有事儿说事,别打搅本姑娘和相公培养感情!”
啧啧,这口气,十足的市井流氓嘛!
李玉狠狠的咽着口水,他也活了半辈子了,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到过,像这么大言不惭的人,当真是第一次瞧见!
其实,梦连诗是第一次有了财大气粗的赶脚,就想仰天长啸一番,不想被眼前的人破坏了心情,当然要将这股子怨气撒再他身上了!
元清呢,基本上处于呆滞状态——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呃,蛮不讲理的她!
梦连诗不满他的表情,抬脚一踢,“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特么的,这地上真凉!”
那一脚,将元清踢清醒了。
乖乖的将她扶起来,轻轻替她掸去灰尘,心里却在腹诽:这才新婚第一天,她就这般无法无天了,以后还得了?
元清深深的觉得,有些坏毛病是不能惯的!
嗯,眼下还是一致对外的好!
“李大人亲自来此,不知皇帝陛下有何吩咐?”
他的话虽然口气,可眼中的寒气却是不可忽视!
李玉正了正嗓子,朗朗出口,将圣旨念了出来。
梦连诗听他磕磕叨叨一大堆废话,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冲着陆离来的!
真是的,一句话不就解决问题了,非得绕那么大的弯子,他不嫌累吗?
于是,她挥挥小手,对着身边的男人说,“这事儿不归我管,你找他要吧!”
元清拉住她,“你去哪儿?”
她看了看身上,“刚刚玩累了,一身的汗,我先去洗洗!那,这个人你打发了啊,交不交看你心情!”
她顿了一下,“其实我个人建议,还是交出去的好,不仅省了麻烦,还节约了粮食!”
元清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什么时候他的小妻子成了一个守财奴了?
“嗯,那你先去沐浴,我让管家准备好!”
“好吧,那你慢慢忙吧!”
唉,这副身子,刚刚就打闹了那么一会儿,就乏的厉害!
元清放开她冰凉的手,眼里闪过担忧,她的手似乎更冷了!
“李大人,这边请!”
元清最终还是决定将陆离交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忍不住要了他的命,而他知道,那是诗儿不乐意见到的!
那丫头,往往没心没肺一句话,却点出了他内心所想!
李玉一路跟着元清走着,看着这样别致的地牢,心下产生一丝诧异,这样的布局,就算是插翅也难逃啊!
那么,第一次陆离能够逃脱,是不是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