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尧臣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但随后就释怀了。即便承受众人异样的目光又如何,他是断不会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离开他最挚爱之人的。
蓝陌云的眼中写满了探究,那灵活的眸子已经看出了些什么,但却选择默不作声。
这个时候的花茉语反而十分的坦荡,身边的男子们对她都是真情流露,如此场合即便是心中再有芥蒂,也不应该说任何有违于自己初衷的话语。
“本皇跟身边的这四人的关系,本来是不应该现在就公布的。但既然有人问起,本皇也不会逃避。”花茉语那一脸威严的神情让底下在座的大臣们的家眷们都不由自主的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稍微停顿了一会,花茉语继续道:“既然花国是女子为君,那肯定不会只有一位皇夫。没错!在本皇身边的这四人,不仅是本皇的枕边人,也是本皇心爱之人!”
几十双眼睛再也顾不得礼数,纷纷的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女皇。甚至,有些胆大的还偷偷的将目光投注到龙椅旁的四道身影上。
听到花茉语如此直言不讳的承认,确实让一部分人感到吃惊。但毕竟女子都是感情充沛的生物,最向往的不也是能则一方良配,相守到白头吗?
当即,就有不少朝中大臣家的女眷们将充满谴责的目光都投给了连芳。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时的连芳却没有丝毫的怯意,反而有种准备发力的架势。
“女皇,那小女可就要问女皇一句了,如果您身边的那四人当中有一人对您不忠,您会如何处置?”说完,目光充满了挑衅。
“哈哈……呵呵……你这个问题太好笑了。本皇还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会这样问。”花茉语笑的十分的随意,目光也移到了身边几个人的身上。
“找死!”冷溪幽低声的咒骂着,眼神冰冷狠戾。
“确实很好笑!”梵清尘貌似在附和着花茉语。
梅尧臣有些无力的蹙了蹙眉,连书生都不屑于吐槽了,可见此问题实在是很没有营养。
“继续说啊,有什么招赶紧使出来吧!”蓝陌云轻轻吹了口气,将不小心散落在额前的碎刘海吹到一边,好继续看戏。
连芳没有表情,甚至是一丝的笑意都没有。
“女皇,或许是您太自信了。小女不日前,曾在宫外与您身边的那几人之中的一人见过面,当时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那人说女子是他的夫人!女皇陛下,您难道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这真是一剂猛药啊,不仅在场的女眷们再次倒抽一口冷气,连启轩的身上也已经冷汗直冒了。
明摆着要让女皇难堪嘛,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端坐在象征着权利与荣华的龙椅之上,花茉语的神态没有一丝一毫的能够让人揣测出来。
而大殿上也是一片人心惶惶,谁也不敢讲话,那死一般的沉寂真的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的难受。
再也顾不上其他的连启轩踉跄着从宴会桌上急急的来到大殿之中,强制的压着连芳跪下,他自己也跟着“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
“女皇赎罪啊,草民愿任凭女皇处置,只求女皇陛下看在草民的妹妹年少不懂事,饶了她吧!”连启轩说完,又开始了一顿死磕。
“行了,连启轩,这里没有你的事,先给本皇起来回到你原本的位置去。今天本皇可不想见血,既然有人质疑本皇身边的人,那自然要让当事人对峙一番才行呢。”花茉语终于开口了,那话语里的不容置地让连启轩不敢违背。
即便是已经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连蓉,也在这样的氛围里尤其是身边的大哥那惨白的脸庞更加的让她的酒醒了不少。
再望向大殿中央,那不是一向心机颇重的妹妹连芳吗?这个死丫头怎么回事啊?
还没等连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龙椅上的花茉语竟然缓步走了下来。
“本皇身边的人,到底是谁呢?是那个一身黑的冷酷家伙吗?还是那一脸勾人的妖孽?或者是纯良的呆书生?亦或是这个潇洒不羁的美男子?”花茉语边走边询问,那话语里的亲密和坚信不疑让人无法将连芳所说的跟任何一个人扯上联系。
等走到连芳的面前,花茉语犀利的眼眸就像是利剑一般扫向了这个祸端。
如果是平常的连芳,即便是再有心机也绝对不会敢跟花茉语这般的对视,可被梵清尘一番的催眠,眼中早就没有了恐惧,只剩下大无畏了。
“女皇,是您让民女说的啊。”连芳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怯意,那双眼眸里竟然浮现出了让花茉语觉得惊奇的“疯狂”!
真是有意思啊?难道这人打鸡血了?
“说吧,本皇也很想知道是谁,如果是真的,还要感谢你呢。”勾着抹讽刺的微笑,花茉语低声说道。
当连芳的目光看向梵清尘的时候,后者脸上的笑容就如同踩着冷月的光华翩然来到人间凡人谪仙一般空灵。
“女皇陛下,就是那白衣男子,上次在宫外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其貌不扬面容粗鄙……”
“闭嘴!即便再其貌不扬和面容粗鄙,那也是我梵清尘的妻,还轮不到别人来评头论足的!”说着,梵清尘也慢慢的走下台阶。
这可如何是好?女皇的家务事被如此的赤果果的摊在面前,女皇肯定面子上过不去的。
在场的女眷们都纷纷的低头装看不见和听不见,生怕花茉语一个火气不顺,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奥?清尘啊,这连姑娘所说可否属实?”花茉语看向梵清尘,两人之间交换着外人看不懂的默契。
“女皇陛下,清尘那日确实是出宫了,身边确实是清尘此生挚爱之人。”梵清尘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的缠住花茉语,却不知让在场的人更加的冷汗直冒。
“既然,你这么干脆的承认了,那本皇该如何处置你呢?”花茉语似乎对这出当众对峙戏码十分的热衷,竟然还是不想抽身,还在继续的跟梵清尘周旋着。
谁也不敢像平常那般自在的呼吸,都只能小口小口的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那憋得真是相当的难受。
这梵清尘还真是大胆啊,如此的在女皇面前公然承认那般的事实,难道真的不想要脑袋了吗?
“看来,本皇要奖励你了,连姑娘。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呢?”花茉语没有返回自己的宝座,悠闲的在大殿里踱着方步说道。
“那小女想冒昧的问一句:女皇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公子呢?”
一听这话,花茉语更加的兴奋了,脸上笑开了花。
“还能怎么处理,这么一个对本皇不忠之人如果不是念在他那张好皮囊,本皇肯定要将他就地正法。”花茉语刚说完,便看到梵清尘的嘴角十分可疑的泛起了一丝透明的光泽。看来,此“就地正法”非彼“就地正法”呀!
“小女倒是觉得为何不将此人赶出宫门去,让其尝一下忽然从云端落下来回归平凡的感觉呢?”这个鬼主意倒是打的挺好。
“嗯,是吗?然后,连姑娘就可以趁此机会将其收入囊中了对吧?”花茉语这话真是从牙缝里生生的挤出来的。
“女皇,您这话说的,小女怎么听不明白?”连芳的表情确实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梵清尘见花茉语已经玩的差不多了,还是别再浪费时间了。花痴女的戏码已经看够了,还是不要再污染他们的眼球了。
“女皇陛下,那日您非要微服私访。为了掩人耳目,还故意的乔装打扮。您看,这不是来麻烦了!”
满场哗然,就连那坐在连启轩身边的连蓉也被这一番话吓得彻底的醒了酒。
瘫倒在地上的连蓉即便是被哥哥连启轩搀扶了半天,也依旧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甚至还不住的打着哆嗦。
“哥,我们闯祸了,那日我跟二妹遇见的是女皇啊……”连蓉凑到哥哥的耳边低声的说道。
一听这话,连启轩也一屁股瘫在了那里,这两姐妹就是他的克星,甚至整个连家堡想必都要因为今天的事情而被除名了吧?
再看这个时候的连芳,竟然像个木偶一般的呆立在大殿中央,过了没多久,似乎像是完成了任务被解除了催眠一般的眨了眨眼睛。
“我怎么会在这里?”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竟然当着那众多的目光回到了原本的桌前。
看到瘫在地上的连启轩跟连蓉,连芳的眉头有些疑惑的皱了起来。
“大哥,你跟大姐怎么坐在地上啊?怎么不起来,是不是大姐又喝多了?”连芳丝毫不知道刚才自己做了些什么,反而像是没事人一般的问道。
没允许连启轩多说什么,花茉语扬声道:“今日本来是想跟诸位女眷们放松心情,休憩一番的。却不想被人扰了兴致。如果大家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就先离席吧!”
仿佛拿到了特赦令一般的,在场的那些家眷们纷纷跟花茉语行礼后便在侍卫的带领下离开了。
很快,大殿里只剩下了花茉语跟冷溪幽和梵清尘等几人,以及连启轩兄妹三人。
“女皇陛下,您有一颗仁慈的心。连家堡愿意将所有的产业全部无条件奉献出来,只求女皇饶我你不懂事的妹妹一命!”连启轩跪着一路来到花茉语的面前,脸上犹如死灰一般的绝望。
“如此说来,那本皇还真是应该嘉奖你一番呢。连爱卿,本皇对你的这番决定十分的欣赏。本来,就是误会。本皇又是豁达之人,怎么会动怒呢?”
“这样吧,连家堡从此所有的产业全部属于花国所有。但你连启轩,本皇封你为‘货运司长’,每月的俸禄分为底子加抽成。相信,也绝不比你现在赚的少,好在还多了个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