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邵振尧披着月光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宣红秀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抹眼泪,而本该在客厅等着自己回来汇报具体情况的Essius则不见踪影。
邵振尧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边对宣红秀打了声招呼,就立刻转头向一边的佣人:“Essy在哪里?”
那佣人通过对讲机说了几句,就恭敬地对邵振尧说:“少爷,Essius先生在二楼的健身房。”
邵振尧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正要上楼,却被宣红秀叫住了。
“小哥哥。”宣红秀脸上还挂着泪,长长的睫毛也被泪水沾湿了,梨花带雨,格外惹人怜爱,“我好难过,你安慰我一下好不好?”
但邵振尧的脑海中出现的确实林语菲哭得连鼻涕泡儿都冒出来的样子,偏偏那么狼狈,她的气势却比平常还要强,不得不说,在那一刻,邵振尧有种隐秘的恶趣味被满足了。
至于宣红秀这样的,太过柔弱、心思也太重,如果可以,邵振尧只是想把她当做是一个熟人来对待的,但显然,宣红秀并不这么认为。
邵振尧浅笑着走到宣红秀身边,轻轻拍了拍宣红秀的肩膀:“红秀,你现在是个大姑娘了,要是被人欺负了,就打回去。我可以给你安排两个保镖,好不好?”
宣红秀被噎了一下,知道邵振尧这是在变相地告诉她,他没空处理她这种“被人欺负”的小事,只能咬牙点点头,低声抽噎了一声,抬起头故作坚强地说:“不用了,我就是从来都没有遇上这种事,心里难受……小哥哥,你要是有事的话先去忙吧,我自己能行的。”
邵振尧点了点头,真的就没说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等到邵振尧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的走廊之后,宣红秀终究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怒火,一把扯过沙发上的抱枕,用力摔在了自己的脚下。
邵振尧进了二楼的健身房,就看见Essius正在对着沙袋练拳,微微一挑眉:“你的心情不好啊。”
Essius抓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看了自家明显受到了滋润的BOSS一眼,淡淡地说:“BOSS,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邵振尧点点头:“洗耳恭听。”
Essius说:“以后你谈恋爱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让我、去陪那个心思多的跟蜂巢一样的小姑娘?”
邵振尧做出沉思的样子:“但是她毕竟是住在家里的,爸身体不好,不能陪她,葛医生和她不熟悉,更不可能陪她。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和宣红秀也不熟悉,但爸熟悉你啊,你不陪她,难道要让我随便在公司找个人过来,那样爸就该说我了。”
Essius一脸的郁闷。
邵振尧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时随地都能完美地为老板分忧,这才是金牌秘书的核心竞争力。”Essius冷笑了一声,忽然纵身起跳,回身一脚,力道之大,沙袋顿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啪”的声音,下一秒,沙袋绷开,细细的沙子稀里哗啦流了一地。
Essius呼出一口浊气,神清气爽地看着邵振尧:“是,BOSS。”
和昨天晚上小小地被Essius惊了一下的邵振尧相同,林语菲在病房规定的探视时间内,也被Essius惊了一下。
林语菲和福利兄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两人开方的风格虽然还不是很接近,但只要写下来的医嘱,对方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因此查房之后他们这一组总是最快完成医嘱的录入和改动的。
林语菲让福利兄把最后一个患者的医嘱改好,自己则抱着一叠病历夹送到护士站去让护士核对,却在出科室的那一瞬间,就看见了浅笑着朝着自己缓缓走来的Essius。
林语菲还从未在外人面前见到Essius露出这么明显的笑脸,把病历夹放在护士站后,连忙迎上去:“Essius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Essius笑着说:“林医生,你现在有空吗?方不方便到外面说两句。”
林语菲手头上的事情确实也做得差不多了,但是她的组上还有一个患者待会儿要做手术,她是打算陪着人家直到进手术室的,因此只能说:“嗯,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吧。”
Essius引着林语菲到了病房外的走廊,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粉色的小盒子,递给林语菲:“这是宣小姐专门给你买的粉水晶手链,说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顿了顿,Essius又说:“宣小姐是今天早上早餐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来的,老爷子为此还夸了宣小姐,并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把宣小姐的礼物给你送过来。”
林语菲连打开那个盒子的欲望都没有了,本来想拿过来然后随手丢在一边,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手链多少钱?”
Essius回忆了一下邵振尧的信用卡账单,很肯定地说:“四万七千元人民币。”
特么的这比黄金都贵啊……林语菲倒抽一口冷气,很认真地问:“我能不能不要?”
Essius笑着说:“其实我也是这么建议你的,但鉴于这件事老爷子都知道了,你可能没办法做这个选择。”
就知道……林语菲一脸肉疼地接过手链,盘算着以自己那点可怜的存款,到底是倾家荡产买一个同样贵重的礼物还回去,还是干脆就说自己收入微薄买点在自己消费能力范围之内的东西作为回礼才不会让老邵先生失望?
Essius看着林语菲纠结的神情,笑着说:“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虽然不太重要,但我想林医生或许有兴趣知道。”
Essius指了指林语菲手中的那个粉红色的盒子,笑着说:“这是用BOSS的卡刷的。”
林语菲眨了眨眼睛,顿时明白Essius的意思,也笑了起来:“我明白了。谢谢Essius先生。”
Essius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正要递给林语菲,却见林语菲摆摆手拒绝了:“我国有句古话,叫‘礼轻情意重’。我相信,只要是真心实意的礼物,世俗的定价,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对于老邵先生这样的艺术家而言。”
虽然林语菲这样的言论有点强词夺理的嫌疑,但不得不说,比起简单粗暴地也用自家BOSS的卡买一份更加贵重的礼物当着老爷子的面送给宣红秀,要让人心情舒畅得多——更重要的是,礼轻情意重这句话,不仅能得到老爷子的认可,还能膈应一下宣红秀,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林语菲看着Essius面露欣赏,心里也忍不住给自己按了一个赞,正想再说什么,就见刘医生忽然走了过来,眉头紧皱地说:“林语菲,你们组上的病人马上就要被推上楼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和人打情骂俏?”
这话简直刺耳极了。林语菲连看都不想看刘医生,和Essius礼貌地告别之后,就跑回了病房。
刘医生看也不看Essius,头也不回地走回了科室。
Essius站在原地,看着刘医生的背影,眉头微皱,抬手轻轻地摸着下巴,带着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