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再相逢时不相识,不忘旧情不念新
夏雨的韵味2017-08-03 13:063,687

  出了郑将军府,方上马车行了一段路,宇文邕便捂着胸口猛的咳嗽了几声,咳出了血来,一时间,身子仿佛失去了力气,竟连马车也赶不起来。

  他无力地靠在车沿,陷入昏迷,这马儿也安静,宇文邕不赶他,它不跑不闹,站在街道中央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他的驱使。

  直到夜色深沉,也没有人发现宇文邕还昏迷在马车上,宇文神举办完事回到原地找不到宇文邕,回皇宫也找不到,他不知宇文邕故自去了郑将军府,便只能暗中派人去找。

  宇文邕去郑将军府走的是捷径,是一条较为偏僻的巷子,深夜里很少有人涉足,是以马车在那儿也几乎没人发现,发现他的人也怕惹祸上身没有给予援救。

  深夜子时,巷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许是因着巷子里太静,那脚步声就显得响了。

  一个身穿素色布衣的女子从巷子的一端缓缓走来,街边依然燃着的灯火将她纤细的身影拉得很长,她的正脸背着光,看不清容颜。

  宇文邕的马车上方还挂着一盏昏黄的灯,灯油似乎快要燃尽,使得火苗小了许多,但那微弱的光足以让人能看清灯下的容颜,棱角分明、俊朗、微长的胡子让他看起来更显成熟,只是他面色苍白,唇边那抹深色的血迹刺目非常。

  女子背着一个粗布包裹,路过马车旁边,似乎疑惑深夜里会有马车停在这里挡路,疑惑地转了头,当看到车沿上昏迷的容颜时,她身子微颤,仲震了许久,才上前去,纤细的手拉过他垂在车沿的手,她宛如削葱根的手指搭上他的脉搏,细细诊脉。

  昏黄的灯光下,看得见她清秀的容颜瞬间变得惨白,秀眉紧皱,眼中充满不可置信,放在他脉搏上的手颤抖得厉害。

  她没有再迟疑,将头顶的灯挑明了些,然后迅速从包裹里取出针包,取出数根银针,在他的手上的某个穴位上扎针,然后又解开他前襟的衣服,在他胸口和肩胛的好几个穴位扎针。扎完针,她的额头上已经起了晶莹的汗珠。

  她在等他醒来,却发现等待的过程好漫长。她取出自己的丝帕,为他拭去额头的汗珠和唇角的血迹,手有些迟疑,不肯从他脸上移去,她看他的眼神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无声的叹息。

  看到他的眼睑微微动了,她赶忙收回手,收回视线,低头开始给他收针。

  宇文邕缓缓睁开眼,正好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那女子长得不算很美,只算得上清秀可人,稍稍上挽的发髻,表明她已为人妇。她的表情很认真,神情冷静,就像医者对待她的病人一般,不含其他感情。可是,她认真的样子和她指尖的温度却异常梳洗。

  宇文邕一言不发地任她取出插在他身体各穴位的银针,她手脚麻利,很是娴熟,不一会儿就将所有的银针收回她的针包里去,然后一本正经地问他:“你身体里的毒,藏了有多少年了?”

  宇文邕没有回答她,反而谨慎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女子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道:“路人!”

  “今日的事不准泄露,要是让人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后果,你承担不了!”宇文邕用威胁的语气说。

  女子没有讽刺,也没有任何畏惧,收了东西,转身就走。宇文邕不知怎的,从车沿上跳下,拦住她的去路。女子挑眉看着宇文邕:“你拦我做什么?”

  “我要你向我保证,不得像任何人泄露我的病情,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位公子,我只是个医者,只是恰巧路过不忍心见死不救才救你一回,你就是这般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吗?”女子说得不卑不亢,然则内心却很凄凉,若不是她学了医术,或许永远也不知道真相。

  宇文邕一愣,他的确是过度的警惕了,反倒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不过是个救了他的路人。

  “还请这位……夫人谅解,在下方才唐突了。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夫人若有何需要在下帮忙的,在下定尽力相助!”

  “无聊!”女子说了句,便转身欲离去,宇文邕震震地看着那抹背影,有种莫名的熟悉。震愣间,女子突然又折返回来,对宇文邕道:“你这毒我暂时解不了,切记别再动气,别太劳累,更不能忧思劳神!或许,能熬得久些!”

  说完,女子这回是真的走了,宇文邕也没有再多迟疑,转身回马车旁边,扬起缰绳,赶着马离开了这条僻静的巷子。

  宇文邕走后,那抹纤细的身影又从暗处走了出来,怔怔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手在脸上划过,露出了绝世容颜。

  宇文邕回到皇宫时已是深夜,花影仍在等他。两年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每日睡前都会来看晗雪一眼,晗雪越长大,对他越黏,每日睡前若是见不到她父皇,就嚷嚷着不肯睡,虽然有时候还是睡了,但睡得很浅,宇文邕一来到她身边,她就立马醒了,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根本就是装睡的。

  晗雪不睡,花影自然也没有睡,何况宇文神举秘密寻找宇文邕,此事神举已经告知她,宇文邕一刻钟不回来,她又怎么能安心睡下?

  宇文邕果真还是来了凤仪殿,晗雪没有睡,一下子从花影怀中挣脱下去,小小的身子跑过去,抱住刚进殿的宇文邕的大腿,甜甜地唤他:“父皇终于来看晗雪了。”

  宇文邕弯下腰来,双手将晗雪抱了起来,她轻得就像一朵云,随时都会散开,这两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小心谨慎着,他害怕她哪一天也像她的母亲一样离开他。她走了,甚至连尸首都不愿意留给他,晗雪是她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他异常珍惜,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口中又怕化掉,所以,他一直都小心翼翼。

  亲了亲晗雪的脸,宇文邕便抱她往内殿去,晗雪还是很调皮,揪着他微长的胡子把玩,拿鼻子闻了闻,突然皱眉道:“父皇,你胡子脏了!”然后,嫌弃地放开。

  宇文邕一愣,哭笑不得,他从宫外回来,还来不及梳洗换衣就直接来凤仪殿了,他就是怕他的心肝宝贝难等,才忘了,她小小年纪,洁癖可厉害了。

  “父皇马上去洗!”宇文邕将她放在宽大的凤榻上,转身欲到外殿去梳洗,谁料晗雪拉着他的衣角不放,甜甜笑道:“父皇,我不嫌你脏!今晚我要和你睡!”

  宇文邕有些错愕,晗雪虽黏他,却从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不由想到了花影,自从去岁他病愈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对晗雪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是对他,有了异样的态度,对他更加温柔体贴了,她原来的小性子也收敛了,他带她出席公共场合,她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拘谨了,她似乎还可以接近他,看他的眼神温柔似水……

  花影看到宇文邕进来时还是风尘仆仆的样子,趁他们父女俩进内殿的时候,吩咐宫人准备了热水来,然后她亲自端进了内殿。

  宇文邕见她亲自端水来,急忙帮她接下,见她想来帮自己脱鞋,他也赶忙抢着自己干,他一向都不习惯使唤人伺候他梳洗,在凤仪殿梳洗,是头一回。

  花影见他刻意逃避他,有些失落,但没有写在脸上。他先洗了胡子,再洗脚,她默默地递给他干净的丝屡,那是她亲手为他做的,她没有告诉他,她怕告诉了他,他便不愿穿了。

  待洗簌好后,他终是没能摆脱她来伺候他更衣,而后,他侧身躺在晗雪右边,花影躺在晗雪左边,晗雪很满足地在宇文邕颈窝里睡了,小手还不放过宇文邕的胡子,宇文邕哭笑不得。

  怀中有团小肉肉,还是宇文邕最疼爱的小鬼头,宇文邕怕睡着了会压着她,所以不敢睡。花影是第一次与她一同躺在凤仪殿的榻上,尽管那次太后发现了他睡地板的事,但后来他还是继续睡地板,只是在地面上多铺了些防寒的垫子。

  今夜,两人都注定难眠,宇文邕侧着身子将就睡着的晗雪,花影也侧着身子看他们爷俩。四目相对间,她发现他也没有睡着,他目光中的躲闪让她微微失落,但想到她的奢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为了摆脱这尴尬,她只好闭上眼,可睡不着,闭了眼也没用,过了好一会儿,她又偷偷睁眼,见他还是在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中喜怒不明,深邃得她看不懂,她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坏事被逮个正着,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说:“皇后,记住你的本分,晗雪还小,你不要教坏了她,等三年期满,朕便还你自由!”

  她静默了,心在滴血,原来一年的努力,还是没能改变什么,他们,只是交易的关系罢了。这一场戏,她却假戏真做了,是她的失职,她又能怪得了谁?

  “对不起,是我有非分之想了。”说完,她侧过身去,不再看他,肩胛微颤,哭了。

  宇文邕无声叹息:“我在她墓前发过誓,此生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花影,你是个好姑娘,不要在我身上耗费精力了,这场交易,如果你不想再继续,我会提前放你走,答应你的事情我依旧不会食言。”

  她继续沉默着,想假装听不见,可还是听见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每一句话她都会记得,且不会忘记。他要赶她走了,她莫名有些害怕,忙转过身来:“不!我还想继续,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生陪你演戏,晗雪需要一个母亲,你也需要一个能瞒过突厥的人来替代她,你一手调教我那么久,难道还有精力再来调教另一个人吗?我本就无依无靠,没了家人,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还高长恭当初救我摆脱营妓的恩情,也只是为了自己找一个栖身之所罢了。我知道,像我这样出身的人,不配得到你们的垂青,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为难了。”

  “花影,你明知朕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她人不在了,你尚且还可以对她如此,为了她尘封你自己。皇上,你还是不懂女人心,女人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她一定不会让他伤心,即便离开人世,她也会希望他过得好,而不是为了她而孤独余生。”

  宇文邕沉默了,她为了他含恨而终,他又怎么能容许自己忘了她,接受新的感情?他,忘不了!

继续阅读:350为君愿做任何事,调皮小儿医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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