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穿着湿哒哒的衣服站在湖边,望着黑衣男子消失的方向,目光呆滞。
他真的不是大哥哥吗?为什么那双眼睛会和大哥哥一样?大哥哥的脸受伤了,如果治不好肯定也会戴面具。可他的表现,似乎真的不认得她。
一丝晚风吹过,带来了些冷意,颖儿不禁抖擞了记下,不由抱紧了双肩。她这才发现自己离了温热的湖水,这会儿还穿着湿的衣服。
“该死!晚上冷得要命,怎么就不带替换的衣裳就玩水呢?”
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小屋里放过衣物以便自己再来玩水时替换的衣裳,于是起身,朝小木屋的方向寻去。
……
夕阳淡去,尤可见草丛深处,竖起的两块块墓碑,和两个隆起的坟堆。
“颖儿,我来看你了。原谅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的尸骨,只好拿了你的衣服立了这衣冠塚。”
说话的正是方才那戴面具的黑衣男子。他盘膝坐在了较新的墓碑的旁边,手抚摸着那新刻上了“吾妻之墓”几个遒劲的行楷体字的墓碑,琥珀色眼眸透着的冷漠之气被如水般的温柔代替。
“颖儿,以后,我不能常来看你了,我要去打仗了,你在天上要好好看着,师傅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太平的天下,就一定会做到。”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到:“今天,我看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女子,她和你一样可爱,她也叫我'大哥哥'?”
“颖儿,是我对不起你,我先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我已经娶了别人……如果,你在天上遇到对的人,就和他一起吧!不要再等我,我不值得……”
一滴液体竟从男子的兖矿流出,从面具上滑落,留下了浅浅的沟壑,终于滚落在黄土中。自她离开到现在,他不曾落泪,不曾放弃过寻找。当下定决心不再寻找之时,他方觉她的离开,带给他的何止是痛彻心扉。
少顷,他又步到另一个坟堆的旁边,深深地鞠了一躬,跪在了墓前的黄土之上。
“可敦娘娘,祢罗突无用,没有保护好阿颖,请你惩罚祢罗突吧!”
一阵夜风拂过,好似墓的主人真的应了他的请求。
一头浑身灰色,额头雪白的狼摇晃着身体,朝男子走了过来。男子惊讶。白额狼似没看到他一般,越过他,蹲坐在了墓的旁边。
“小白,你也不会原谅我的,是吗?”
白额狼扭过头,不再看他。
黑衣男子苦笑。终于舍得起身,朝不远处的木屋去了。
……
人未到屋处,黑衣男子便感觉到了屋内有人,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待靠近,才听得清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他推开门进去,不见人影,只见床塌底下在动来动去。
他嘴角勾起狡黠一笑,大手准确无误地把那“贼人”从床底下捞了出来。
“救命啊!有鬼啊!”
那“贼人”在他手下大呼大叫,湿腻腻的感觉让他愣住了。这胆大的“贼”不正是方才那玩虐的蛮女吗?怎么这会儿虚心成这样?
男子放开她,只见女子还抱着头大呼“有鬼啊!”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纤细的肩,“是我!”
女子听了大叫,立即转身。
“大哥哥,是你?”
男子撇头,冷冷地抛下一句:“都说了我不是你的大哥哥!”
“哦……”颖儿沉默了会儿,又扬起了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当由我来问你!”
“我……”颖儿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狈样儿,说到:“我是来找衣服的,上次我来玩水时明明带了好几件换洗的衣服,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呢?这太白山人人怕,也不会有贼敢冒着沦为狼群食物的危险来这里'偷衣服'。”
黑衣男子愣了愣,“原来,那些衣服是你的?”
“你知道它们在哪儿?快告诉我它们在哪儿,握都快要冷死了。”颖儿说话颤颤微微的,牙齿在激烈的打架。
黑衣男子疑惑了一会儿,怎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她性格像她,她衣服的风格怎么也和她一样呢?
男子再郑重的看着颖儿,“你确定衣服是你的?”
“不是我的,难不成还是你的?”颖儿被这人的刨根问底惹恼了,她哪里有被人如此质问过?
沉默了会儿,男子才缓缓道:“我把它烧了。”
“什么?你还我衣服,你……啊嘁……”说到口中的话竟被一个喷嚏给冲散了。颖儿缓了会儿,不再说什么。那人肯定不是她的大哥哥,大哥哥才不会这样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