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邪恶一笑,“仇我一定是记着的,只是还没有到报仇的时候!”颖儿掰过宇文宪的肩膀,对着外头看了看,“咦?我云陌哥哥呢?怎么只有你?”
“云陌自然是在屋外,他可不能进来的!”宇文宪道,“这一条,还是符合汉礼的。”
“唔,那为什么你能进来?”颖儿又傻问。
却换得宇文宪一阵鄙夷,“哎哎,看来你枉为突厥公主了,连你们自己的婚俗都不知道!”
颖儿耸耸肩,“我又没有成过亲,哪里知道这些!”
小莲见他们交集了,也轻松地笑开了,“好了,见到你们和好了,也算是我成亲送你们的礼物了。毗贺突不是说吉时快到了吗?我们走吧!”小莲拉着丽莎的手从两人中将间走了出去,越过宇文宪身边的时候稍做停留,轻轻飘出一句:“好好把我机会!”
宇文宪听了,只浅浅一笑,他也习惯了,只是他们不知他与颖儿的内情,即使他们一再撮合他与颖儿,但他是不会主动去夺人未来妻子的。
小莲的话虽轻但颖儿也听到了,只是看到宇文宪并无一丝动容,也释怀了,他能放下了最好。
小莲穿着盛装,有些不适应行走难免有些不方便,丽莎在她身边,替她开了“闺房”的门,而颖儿宇文宪则跟在她们身后。打开门,便是一身红色喜服的阿史那云陌,原本微卷的金黄色头发完全都竖到了头顶,挽成高高的髻,这便代表着他从今以后成家了。
云陌见小莲来,看了她盛装打扮的样子,温柔地笑到:“小莲今日更美了!”
小莲含笑着轻轻点头,伸展了双臂,阿史那云陌屈身,将她拦腰,打横抱了起来,而小莲则将那伸开的双臂搂住了云陌的脖颈,云陌扬唇笑起,抱着她往锦瑟宫外的无壁车驾,而小莲则在他怀中,含情脉脉地看着抱着她的云陌。
好美的画面,让人看了,羡慕不以,颖儿向他们投去羡慕和祝福,而宇文宪则看向了颖儿的侧颜,不管别人多幸福,他只愿颖儿能幸福。
云陌将小莲放在了铺垫着柔软的红狐狸皮毛的车驾上,而他自己就是驾车人。婚车无四壁,只垂了长长的浅粉色珠帘,透过珠帘,还是能看到车中绝美神秘的女子。
云陌回身,温情地看了一眼车中的小莲,然后才开始赶马,车缓缓离开锦瑟宫,朝着王宫外的方向行驶。
突厥的百姓对着婚车上的女子投去祝福的目光,双手合十,似乎在祈求长天,朝着婚车一拜,似在表达对圣女的敬仰。
突厥这个一直相信天神腾格里的民族,对圣女转世一说也是深信不疑,小莲这个汉人女子,生来便带莲花的胎记,他们相信她是圣女转世,也相信她的到来能给突厥带来和平。
宇文宪和颖儿在他们的身后,看着突厥百姓欢庆这场婚礼,也真心的祝福他们。
“好了,颖儿,你该回去休息了,他们去游行,要几个时辰才会回到王宫。”宇文宪说着,示意一旁的丽娜去扶颖儿。
宇文宪,颖儿几人都又回了锦瑟宫,唯丽莎还傻站着没有回过神来。
不远处,郑恩铭恰好走来,看到颖儿他们已经走远了,只丽莎一人还站在外面,很孤独的样子。
“丽莎,你怎么了?”郑恩铭已经习惯了看丽莎傻傻愣愣的样子,很少见到她发呆和落魄的时候,不禁问道。
丽莎缓了缓,看到郑恩铭,竟然被他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她方才发呆,确实是与郑恩铭相关。
“我……我没想什么!”丽莎的表现竟然有种无处遁形,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郑恩铭拍了拍丽莎的肩膀,“陪我一起去看看颖儿,不知道她的身子有没有好,那天我和你说的方子有认认真真的告诉颖儿或者她的另一个贴身丫鬟了吗?”
丽莎狠狠的点头,“我确定认认真真地说了,不信你去问我姐姐丽娜!”想起那天她说的时候她们还笑话她,害得她的脸一天红了好几次。
丽莎没有再说什么,郑恩铭已经自行进了被布置得喜气洋洋的锦瑟宫里。阿史那云陌成亲,他自然是要来的,他的伤口也很给力,在云陌大婚能恢复得差不多,至少是可以喝酒了的。
回了锦瑟宫,丽娜自动站在门外把守,而颖儿与宇文宪在房间里又有得话说了。
“为什么骗我说你要回长安了,还不告别?”
“我这不还没走吗?兄弟的婚事怎能不参加?”
“还算你有良心!”
“腹中的胎儿还好吗?我那日不是故意的!”宇文宪的话里满是自责,但又有些许庆幸。
颖儿手抚了抚平坦的小腹,“放心吧!我那么强壮不是,孩子我会好好生下来的,只是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
宇文宪目光沉了下来,低了头,很自责地说:“我可能暂时不可以离开突厥,原因你还是不要问了,我在突厥陪你生下孩子不也挺好的吗?尽管皇兄需要我,但依现在的情形看,我去了也未必帮得了皇兄,反而会让他犯难。打败宇文护,这是个很艰巨的考验,也是他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必须能做的,我们谁也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我能帮他的,便是帮他好好保护你,还有你们的孩子。”
提到孩子,宇文宪的目光又柔和了起来,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他陪着怀着俨儿的她一起度过了那漫长的孕育的过程,直到俨儿瓜瓜坠地,直到俨儿会叫他干爹。
颖儿却是看着宇文宪,满是愧疚,“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傻,那么笨,陪我干什么!你该去寻找你的幸福,你该去追求你的功业,你该去做男人该做的事情!不要让我瞧不起你!”颖儿也不知,为何与宇文宪谈论没多久就会吵起来,许是都太在意对方。
宇文宪揽着颖儿的肩膀,一一解答:“建工立业算什么!在你身边才是我的幸福,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才是男人该做的事!”宇文宪的话本该是深情地告白,但他从来不想给她压力,出口便成了玩笑般的语言。
颖儿无法反驳,但却不想再无条件的接受他对自己的付出了。他太过执着,或许他本可以得到幸福,而他的幸福却是被他自己的固执给排挤了,或许,他身边该有一个女子,陪着他,温暖着他的心,让他能慢慢放下自己,慢慢发现,除了她,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值得他去爱去呵护的女子。可是,谁才适合呢?
宇文宪按了一下她的鼻尖,“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怪招来对付我?我随时奉陪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脑袋有没有变得灵光一点,想出新奇一点,高智商一点的主意。”
“你就等着接招吧!”颖儿腹黑一笑,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脑海里搜索着与宇文宪有关的人,突然间就想到了一个人——阿史那舞,她二姐,她害得她与宇文宪一起掉悬崖,可是她看得出阿史那舞是真心喜欢宇文宪。可是,自从燕都即位以来,她便不见了踪影,按理说父汗也不会废了她公主的身份,她为何就莫名消失了呢?
颖儿在想阿史那舞,可没想到宇文宪也突然想到了在燕都的密室看到的那情景,阿史那舞被关在那里。
“阿颖,你若是有空,可不可以查查二公主在哪?失踪三年了,总该有个结果才好!”
颖儿一愣,随即便是高兴,握住了宇文宪的手,“你放心吧!我会让父汗帮我一起找,定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二姐。”在颖儿心里,阿史那舞真的是她的姐姐哪怕她曾经做过伤害自己的事,可是她也只是太爱宇文宪了,吃醋了才会那样。如果她真的能让宪幸福,那么过去的种种她又何必在意呢?何不原谅了姐姐。
宇文宪发现了她语言中的不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说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已记息可汗不在了,云陌都已经接受了,也过得好好的,阿史那舞也该好好面对现实了。”
“嗯,姐姐她本性是不坏的,就是太爱你了才会疯狂,过去的种种,我已经原谅她了,我希望你也能原谅她的鲁莽。”
宇文宪沉默了,他曾发过誓言不会原谅伤害颖儿的人,他曾对阿史那舞深恶痛绝,可如今她已经身陷囵囤三年,这惩罚也该够了,她出来应该也不会再兴风作浪了,只是不知燕都可汗可否会甘心就那样放了她。
屋外等候已久的郑恩铭听到屋内的谈话声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终于抬起手,敲了敲颖儿的房门。
“颖儿,我是大哥,能进来吗?”
陷入思绪中的颖儿回过神来,那熟悉的声音她怎会认错?随即道:“进来吧!”
郑恩铭推门而入,彼时宇文宪还坐在颖儿的榻上,似乎是故意的揽着颖儿的肩,一副有些暧昧的样子,只是两人都着装整齐,都脸色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两人还一点也不会觉得尴尬。
郑恩铭看着这一幕,还真是大跌眼镜了,颖儿怎能与宇文宪如此亲密呢?她是要嫁给宇文邕的呀!
宇文宪感着有一双愤怒的眼睛盯着他,玩味地笑了起来,“你就是郑恩铭?久仰久仰!”
颖儿睨了宇文宪一眼,示意他不要欺负她郑恩铭。可没想到是郑恩铭却是也在榻上坐了起来,把宇文宪给挤到了另一边。
“喂!你是颖儿谁啊!这么嚣张!”宇文宪不满的骂道。
郑恩铭挑挑眉,将颖儿揽进了怀里,颖儿还很配合地伸手拦住郑恩铭的脖颈,将头埋进郑恩铭的怀里,俨然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宇文宪气得跳脚,要是他有胡子,一定要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