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恩铭深知就要回长安了,心中对颖儿还是难舍难分,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要回长安了,皇上一直得不到消息,会着急的。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要送信出去,可是弄不道突厥的信鸟紫雁,根本没法送出,那紫雁好像只有燕都可汗和宇文护联系的时候才会用道。
睡不着,索性就起身了,打开了门,一个身影就着门一打开,向后倒了来,靠在了郑恩铭的腿上。
郑恩铭赶紧扶起了来人,见她已被动得嘴唇发紫,不省人事。
“傻丫头,干嘛还要来找我,话已经说到那份上了,怎么还不死心?”郑恩铭叹息着,还是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里,用被子紧紧捂着,自己则跑到了小厨房去打热水。
热水打好了,差不多满了浴桶,郑恩铭试了试水温,便把床上还昏迷不醒的人儿抱起,褪去了她身上单薄的披风和外衫,就着里衫,放入了浴桶中。
恢复了伤势的他,内力也渐渐恢复了,扶着她在水中的身子,用内力不断地推入她的身体,为她祛除寒气。
寒气与热气在身体里交织,打架,丽莎有些难受地扭了扭身子,却没有醒来。
郑恩铭继续给她施内力,热水和内力一起作用,终于把她体内的寒气祛除出了体外。之后又让把她大半的身子都溺进了水中,只留了洁白的玉颈和头部出来。
“等着,别乱动了!”郑恩铭说完,才想起他还没有醒,自己不是说瞎话吗?她又听不到。
转身,出了房间,到她以前住过的房间去翻找,总算没有白费功夫,让他找到了之前她搬回锦瑟宫后没有带走的衣物。这才急急回了自己的寝屋。
其实,在郑恩铭离开的时候,丽莎就已经醒来了,可她不想醒,她想要探探,他对自己有没有哪怕一点儿的好感。虽然公主对她说了那些绝情的话,但她不相信那会是郑公子说的话。
听到脚步声靠近,再听到推门声,丽莎赶紧闭了眼睛。
郑恩铭抱出了水中的丽莎,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白色的布条,把自己的眼睛蒙住了。
丽莎看到他如此做,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这北苑没有下人使唤,而今她“昏迷”着,还全身湿透,他要给她换衣服。他蒙住了眼睛,就是不想看到她的身子,他是真君子,可是她此时却希望他不是君子。
“丽莎姑娘,我蒙着眼睛,替你换衣只是怕你再生病,你不要怪我!”
丽莎听着他有些颤抖的声音,怕是他自己都比她还要紧张吧!又不是要洞房?紧张个什么鬼!丽莎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可,身体还是紧张。
大掌已经准确无误的抚到了绣扣处,轻轻一挑,她的衣衫便敞开了,再几下,她已经被脱了个精光,玉体在昏黄的烛光下似乎散发着莹莹的光,还有淡淡的处女香。
丽莎处在石化当中,他怎么能那么熟练?莫不是经常给女人脱衣服,练出来的?想到此,她的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前一刻她还希望他不是真君子来着,现在却害怕他不是真君子。
他是不是看得见的呀?为什么衣服放在哪他也能一伸手就拿到,而且还能准确的分辨哪一件是里衣,哪一件是外衣!
丽莎紧张不已,他才刚给她穿上了里衣,正在理清外衣的各部位,而她则神叨叨地想要揭开他蒙着眼的布条看看,是不是透明的。
丽莎的手还未触及他的眼纱,就被揪住了。
郑恩铭把手中的外衫塞进了丽莎的怀里:“既然醒了,就自己穿吧!你不要怀疑,我没有看!”
郑恩铭揭下了眼纱,放在了她那只被他握着的手中,然后潇洒地转身,留下呆愣愣的丽莎。
他的声音冰冷,完全没有方才的动作那般温柔,难道他知道她醒了还在骗他,他生气了吗?还是,他觉得她的行为是在质疑他的品行,所以生气了吗?
她该想到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碰到过自己的肌肤,他只是总能准确地抓住她的衣角,顺利的脱衣罢了。他连碰都不屑碰到自己的肌肤,又有什么理由看她的身体呢?
迅速地穿好了衣,赶忙跑到郑恩铭的身边去。
“郑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起好不好!”
郑恩铭冷冷地撂下话:“该说的我已经让颖公主和你说了!你走吧!”
丽莎见他还是这样冷冰冰的,心里一顿。郑公子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她一醒,他就……
“快走吧!再不走,不要怪我赶人了!”郑恩铭见她还不走,又冷冷地说。其实他心里却是在叹息,这丫头怎么那么倔呢?
丽莎大起了胆子来,说道:“我不走!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再看你一眼,以后还不知有没有机会了!”
“快走!不然我真的赶人了!”郑恩铭又狠狠地撂下话来,只是语气已经没有了上一句的冰冷。
丽莎见果真见效了,又继续开展真情告白计划。
“郑公子,我真的喜欢你,虽然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知道你心里的人是公主,可是我就只想远远的看到你就好,做你的丫鬟也好,求你不要赶我走,不就只是一个晚上吗?以后我就不会再出现碍你的眼了。”
“够了,你爱留就留,随便你!”郑恩铭叹息了一声,转身进内室了,留下丽莎一个人在外间。
躺回了床上,床上却有她的味道,他更是辗转难眠,这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怎么就那么倔呢?
在床榻上辗转了数次,终于,他爬了起来,从隔着里间和外间的帘子往外看,见到那丫头还在那里傻站着,双手不停地擦着眼泪。
她真傻,在他面前永远不会哭,却背着他默默地哭,这样的丫头,真叫人心疼。都怪他,如果一开始就冷冰冰地对她,或许她就不会想太多,就不会……
踏出去的脚又狠心地收了回来,既然不能给她未来,就不要再招惹她了,她这么好的女孩,应该会有一个爱护她的男子来照顾她。
这一夜,郑恩铭站在寝屋内,背对着外室站到了天亮;丽莎站在外室,背对着内室站到了天亮;殊不知,屋外也有一个人站了一夜,她也熟知郑恩铭的习性,这个时候该醒了,便往小厨房去了。
天微亮时,丽莎揉了揉红肿的眼睛,他知道他的习惯,每次天微微亮时他就起床了,只是因为她在外室,所以他才不出来罢了。
对着内室道:“郑公子!不管怎么样,你最后再吃一次我做的早膳再走,好吗?”
屋内没有声音回复,但丽莎知道,他是听得见的。
看着他挂在架子上的披风,她走了过去,从自己那身换下的衣服里面找出了自己绣的荷包,悄悄地用针线钉在了披风的里面,披风的里层是蓝色的,而她绣的荷包也是蓝色的,不注意看,不易看出来。这才拍拍手,往屋外小厨房走去。
到了小厨房门外,便闻到了香气。怎么会有人来北苑?
推开门,丽莎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颖公主一边在煮粥,她倾着身子,打开了另一个蒸笼里,取出了热腾腾的糕点。浓浓的奶香味,那是……马蹄糕?
许是糕点太烫,她被烫到手了,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跳,结果差点摔倒了。丽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公主,你没事吧?”丽莎急忙问道。
颖儿着急地抱着自己的小腹,生怕那里面的小子不听话这会子早早地跑出来。
此时的她额上有汗珠,没有穿着披风,而她伸手抱住的小腹微微凸起,分明……分明是有孕了!
“天呐!公主,你怎么,怎么……”丽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还被颖儿用那被烫过的手捂着嘴。
“嘘——不许宣扬出去!否则……”
颖儿比了一个杀头的动作,丽莎赶紧点头如倒蒜,颖儿这才放了她。
丽莎不死心,指着她的肚子问:“公主怎么不告诉丽莎,原来这几个月您根本就不是来了月事,您一直躲着丽莎,只叫了姐姐进去,就是因为,因为……”
“别说了,此事也别告诉我恩铭哥哥,知道吗?”
丽莎点了头:“好,我不告诉,我的好公主,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要来厨房这个地方?您休息吧,早膳我来做!”
“不碍事,我身子好着呢!而且我都做好了,你不用忙了。怎么样,昨晚你们过得还好吗?我未来的……嫂嫂?”颖儿有些戏虐地看着丽莎。
丽莎的表情变得悲伤起来,“会怎么样?我不过是在外室呆了一晚罢了,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还要赶我走!”
颖儿听罢,笑着扶住了丽莎的肩:“看来,哥哥还是喜欢你的,不然他不会赶你走,也不会骂你,他只是不想拖累你,所以才冷落你,让你走!其实他心里难受着呢!”
丽莎抬起了红肿如核桃的大眼睛,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么?”
“我不会骗你的,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顾不上你。恩,这样吧!等我嫁去周国的时候,你跟着我一起去届时我会再撮合你们的。”
丽莎的眼里闪出了希望,“那太好了,公主可不要食言!”
“嗯!走吧,你送早点去给他吧!我就不去了!”颖儿放开了丽莎,自个把已经不那么烫的糕点区出来,部分装在了盘子里,部分则用油纸包着,装在了行李带里,递给丽莎。
“这个,给他路上做干粮吃!”然后把盘子上的糕点放在了托盘上,再盛了粥,放在托盘上。然后递给木纳的丽莎:“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若是他问起,你该会答的。”
“公主为何不去?其实公子喜欢的人是你,他肯定也和我一样,希望看到你去送他!”丽莎忍着心里的疼痛,接过了托盘,对颖儿说道。
“不了,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了。去吧!你们好好聊聊!”
“呵,他不愿意与我说话。”
“那你就自己说,他总会听得进去的!还有,你要大胆一点,我看得出来,他是喜欢你的。而且,我告诉你哦,哥哥喜欢霸道一点强势一点的女孩子,所以,你要……”颖儿神神秘秘地凑到丽莎耳边说了一番话,听得丽莎脸红脖子粗。
“公主,这……这也太,太放肆了吧,不行,我做不到!”
“你不让他印象深刻一点,他怎么会时时刻刻想你呢!听我的,准没错!”
“那,那我试试吧!”丽莎有些害怕起自家公主来了,她当年追四公子的时候,那场面实在是……可是却真的成功了呢!
“快,我去城门那边等着你们的好消息!”颖儿推了丽莎一把,把她送出了小厨房,自己暂时先躲在小厨房,等他们浓情蜜意无暇顾及她的时候再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