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走后,却是宇文邕一人开始喝闷酒,宴会上他敬了很多人酒,已经喝了许多,但一直都保持着清醒,但宴会后,只有他一人,他就又喝起了酒。其实宇文邕不是个喜欢喝酒的人,但真的愁上心头的时候,也唯有喝酒才能麻痹一下大脑,暂时忘却痛苦和烦恼。
宇文宪会背叛大周?谁说他都不会信,可他有离开大周的理由,宇文邕真想亲自去证明,可现在的他岂是想离宫就能离宫的?
宇文邕再举起酒杯,却被人抢去了杯子。
“皇上怎能在此酗酒?明日还有早朝!”说话的却是与宇文邕冷战了很久的贺兰月儿,她的眉宇间早已被愁色染尽,就连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都会让人觉得她的愁绪很重。
“月儿?”宇文邕淡淡地到,语气没有什么特殊变化。
“是月儿!皇上曾对月儿说酒不是好东西,可皇上为何要酗酒?太后喜欢喝酒,您也派人看着她不许她喝,可您如此做岂不带头犯了酒戒?”贺兰月儿是真心担心宇文邕,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说过话了,这一步总得有一个人迈出,贺兰月儿一直在等,但终究还是她自己脉出了这一步,从后宫走到这里。
“月儿的记性真好,朕今日宴客,高兴了!就多喝了几杯!”宇文邕说着,没了酒杯,他提起了酒壶准备再喝。
贺兰月儿见状,大着胆子又抢了他的酒壶口,“皇上哪里是高兴,分明是难过,您只有难过的时候才不忌口。”
“你以为你很了解朕吗?这天下,真正了解朕的又有几人,而他们却都离朕而去。”宇文邕伸手想要夺回酒壶,却被贺兰月儿敏捷地躲过了。
贺兰月儿怕他再夺回酒壶,就着壶口把壶中的烈酒都灌入了自己口中,不胜酒力的她却喝得面不改色,宇文邕看得都急了。
“你这又是何必!”宇文邕看着她放下了空空的酒壶,恼道。
“月儿如今的确不了解皇上了,但皇上又何曾了解过月儿?为什么库汗姬伤害了他,你可以原谅她,而我只是告诉你晚了,你就这么久不能原谅我呢?”贺兰月儿脸色通红,不知是酒意还是如何,但看得出她满脸悲色。
“朕确实谁也不了解,天色不早了,朕让人送你回去!”宇文邕看她真的醉了,站了起来,说道。
“月儿没有醉,月儿就是想知道,皇上是不是忘了月儿!”贺兰月儿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宇文邕,宇文邕没有挣开她,就这么任她抱着。
许久,宇文邕才开口道:“朕没有忘,朕答应过放还你自由,明日,你便出宫吧!你还年轻,勿在宫中耽误了自己的青春,你哥哥那里,朕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贺兰月儿紧了紧手臂,“不,我不会离开皇宫,更不会离开你!”
“正因为怜惜,朕才会放你走!月儿,朕希望看到你高兴的样子,既然在皇宫里不高兴了,那便出去吧,找回从前的自己。”
“从前的自己?呵,怎么可能还找得回?皇上也不再是三年前的皇上,月儿也不可能再做回三年前的月儿。皇上的要求太难,月儿做不到。”
“那你想要什么!”宇文邕转过身来,直视着贺兰月儿的眼睛。
“月儿只想要皇上,真心也好,假意也罢!”
贺兰月儿知道,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之间所有的情意将会消失殆尽,他会把她和他后宫的妃子一样看待,每一次的接触只是责任和逢场作戏,他们不会再有灵魂的交涉。可,每一个女人都会寂寞,尤其是后宫的女子,即使没有真情,只要有得接触,她们就会满足,而她贺兰月儿,忍受不了他对她的冷漠,忍受不了孤独,为了留在他身边,她宁愿不再做他心里不一样的女子,宁愿和后宫所有女人一样。
“月儿,在朕眼里,你和她们不一样,不要让朕失望,好么?不要和她们一样,这样的你,朕不喜欢!”宇文邕看着贺兰月儿的眼睛,握住她的双肩。
贺兰月儿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不喜欢她和后宫的女人一样,难道他喜欢过和她们不一样的自己吗?
“知道朕为什么喜欢去去薛怜那里吗?因为朕喜欢清静,薛怜没有家世雄厚的身份,在那里没有宇文护的眼线,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薛怜性子不喜争斗,朕只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去那里罢了。”
贺兰月儿脸上露出了笑意,“月儿明白了,是因为月儿的身份让宇文护忌惮了,月儿宫中也有宇文护的眼线,所以皇上才不来?”
宇文邕点了点头,“月儿,相信朕,你在朕的心里是不一样的。”
这一夜,宇文邕未眠,贺兰月儿陪他下了一夜的棋。
贺兰月儿放下了那些杂念,失去了很久的宠爱又回到了她的身边,然而宇文邕不再专宠谁,因为他开始忙碌了,无暇顾及后宫,也只有忙完的时候都到各宫走走,并不留宿。
黄河冰期将近,突厥大军即将南下汇合,周突联军伐齐战争即将到来,虽说这场仗不见得会赢,但宇文邕争取能拿到最大的利益。
薛怜子甘州回来,宫殿修善已经完好,她已从那个满是可怕回忆的华风殿偏殿搬了出来,住进了修善好的锦华殿,如今也是一宫主位。
她虽不喜争抢,但也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一个女人能否在后宫长期立足,最可靠的就是生了皇子,甘州一游,自从知道了食蝗虫可助孕后,她就带了许多回来,每次侍寝后的几天她都会食用,也不知效果如何,如今皇上又忙于国事,根本就不再诏幸任何妃嫔,再想得子,就更难了。
库汗姬的肚子渐大,已经六个月了,她这怀胎一路可舒坦了,还不会害喜,真是羡煞了李娥姿,李娥姿怀宇文贇的时候,害喜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或许,也是李娥姿不喜欢宇文贇的原因之一,宇文贇太过折腾人。
太医属新来的御医苏蘅有幸成了首席御医刘旬的关门弟子,深得刘旬赞赏和信任,刘旬忙碌的时候便会把很多事情交给苏蘅去办,比如熬药,比如整理医药典籍。苏蘅也很好学,对他这个鲜卑人的师父也是相当敬佩,刘旬对他的好让他差点都改变了初心,可是他却不能望,他是梁国的皇子,他是来做细作的,而不是纯粹来拜师学医的。
李娥姿近来更忧虑了,宇文贇越长大越有自己的主见,不听她摆布了,那个瘟神王爷萧岩如今以太医苏蘅的身份时常来华清殿打扰。无非是来监视她警告她,还时常轻薄她,她又不敢大声叫人来收拾他,只得任他胡来,虽然没有发生太过的事,可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些愧对宇文邕,即使他不爱她,但是他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子私通,给他呆绿帽子吧!
李娥姿走神间,苏蘅又准时的来了,不敲门,就连开门的声音李娥姿也没有听到。苏蘅无声无息地从李娥姿的身后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是不是想本王了,叫本王来有何事?”苏蘅故意在李娥姿耳边吹热气,弄得李娥姿面红耳赤。
李娥姿挣扎,“放开!”
“干嘛要放开,不是你要我来的吗?噢,对了,最近宇文邕都在忙着攻打齐国的事,没有闲功夫来后宫,你莫不是深闺寂寞,想要本王来给你想要的宠爱吧!”
说罢,扳过李娥姿的身子正对着自己,强吻了她的樱唇,双手禁锢着她,让她挣扎不得。苏蘅知道,她不会叫喊的,宇文邕也不会来后宫,所以更放肆了,因为她比他还要害怕此事泄露出去。
苏蘅在梁国是尊贵的王爷,妻妾成群,从来不会禁欲,此番奉命来了周宫当细作,太久没有碰过女人,禁欲了太久,如今一触动了心里的那根弦。就丧失了理智,也不管现在是在周宫,而李娥姿不过是父皇放出的一枚棋子,当年他就有意纳她为妾,只是父皇派了她来西魏,他才没有得手,如今再次回到这个女人身边,他不把当年没得到的拿回来,怎么对得起自己。
李娥姿想反抗,却发现他点了自己的穴,李娥姿毫无反抗之力,竟被他肆无忌惮地侵略。
很快,两人都褪去了衣衫,苏蘅正准备进一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重重地敲门声。
“娘娘,娘娘,不好了,大皇子晕倒了!”夏荷在屋外大声的叫喊。
苏蘅听到,忙停下了动作,起身穿衣,对着李娥姿道:“可恶,好不是你反抗,本王早把你办了!”苏蘅穿好衣服整理好后,才解了李娥姿的穴,走出了内殿,打开了门,看到是宫女夏荷。
“你们娘娘身子不适,我已给她把过脉,需要多休息,你不必进去了,大皇子昏迷了?带我去看看!”苏蘅道。
夏荷的鼻子灵敏,闻到了这苏太医身上有着女人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分明是……夏荷心下惊涛骇浪,但面上却学会凌厉掩饰,恢复了担忧焦急:“大皇子昏倒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就在偏殿!”
“快带我去吧!”苏蘅步出了房间,把门掩得牢了。
二人来到了偏殿里,却见宇文贇昏倒在了外殿,还躺在地上,苏蘅赶紧把他抱了起来,送回内殿的床榻上去。
然而,没有人看到宇文贇虽晕倒着,却再苏蘅的怀里憋着气,好像闻到了很难闻的味道。
苏蘅在给宇文贇把脉的时候,就察觉了异样,剑眉一挑,道:“大皇子这晕厥症需要吃黄连,蛇胆,夏荷姑娘去准备吧!一日需服三次,服半个月,皇子这晕厥症才能全好!”
“奴婢知道了,谢苏太医!”
苏蘅放下了宇文贇的脉搏,用被子将他盖好,然后就离开了,关门时,冷冷地看了一眼宇文贇。小毛孩,跟我斗,你还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