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出神的望着杜越的表情,然后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个人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其实也不过是假仁假义,跟别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我要是说你肯陪我走下去,我会许你一生一世,你会同意吗?”
“这个”
杜越一时间不知所措,以前接近唐笑那纯粹是出于男儿本色,这次帮助她呢是出于兄弟友情,真的要是让他在这一生的命运上做出选择的话,他还是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
在他看来离群索居,浪迹天涯的生活可并不美妙。
忽然,唐笑嗤笑了一声,缓和了气氛,说道:“跟你开玩笑的,瞧你都紧张成什么样了。就算你同意,我还不愿意呢,要是哪个女人跟你这个流氓厮守一生肯定会很辛苦的。
就算狗能改掉吃屎,你也改不了沾花惹草的德行。哈啊哈,真是不好意思呀,我不该在这个地方说脏话。”
杜越又岂能不知,唐笑的平静、豁达是装给他看的,就算是两个相识已久朋友在别离的时候也是令人痛心的,何况这次的分别不只是天各一方,还有可能将会是人鬼殊途。今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杜越说道:“你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再强加阻拦。什么时候动身出发?”
“目送你们离开后,我们也就会离开这里。”
渡船起航的时间预订在下午的七点钟,也就是夜幕刚刚降临,港口的检察官也已经下班回家,在这个时候出境是比较容易的。
水面波光粼粼,港口边上安静的停放着几艘竖着桅杆的船只。
此时装卸货物的工人们已经会寝室休息,但有一艘货船上仍然灯火通亮,有少数人在泊船上打牌。
安排杜越他们处境的是锁具店的那一个旁男人,送到船上,他就到驾驶舱里和船长进行了一番秘密的沟通。
马克和流火先上了船,杜越仍然留在岸上和唐笑没有说完话。
杜越说道:“这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但愿你能够如期而归。”
唐笑拍了拍胸,说道:“那是肯定了,这天底下的事情就没有唐笑不能做到的。”
唐笑很有自信,好像这次出行真的会一帆风顺,带着唐门宗主凯旋而归。但她的眼神里面却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伤感。
情不自禁的踮起脚来,用手心捂着杜越脸颊,含情脉脉的看了看,又叹了口气。
船员在扯着嗓门开始催了,“你们有完没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唐笑撒开了胳膊,揉了揉眼睛说道:“今天我们这是怎么了,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好像一辈子不会再见面似的。快上船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杜越轻轻的抱住唐笑,在她耳边说道:“你自己多保重。”说完就扭头走上了甲板。
唐笑摇了摇手,望着起航开走的货船,在心里面说道:真是难为你了,总给你添那么多的麻烦,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自己去完成,千万不要再为我担心。
货船上的工作人员不,连船长加起来也不到五个人。这一下子来了多了几个陌生人在船上,令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了。
航船保持平稳前进后,船长就让大副掌舵,他带领几个客人到餐厅去吃晚饭。
餐厅是一间腾出来二十多平房的隔间,里面摆放了很多金属器皿,是这个小空间里显得更加的拥挤。
不过餐厅比甲板上要暖和很多,他们可以把外套挂起来,随心所欲的吃点东西。
船长是个胡子拉碴,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他的穿着朴实无华,左手手腕上带着一块很精致的老式金表。
在吃饭的时候,船长就向新来的客人们讲述着跟这个金表有关的爱情故事,当然说的是他和他妻子之间的那段难忘的经历,他的妻子是在一起出海时候不幸落入水中被鲨鱼给咬死了。
而船长不但没有因此憎恨鲨鱼,反而对那种凶残的海洋猎食者拥有独特的兴趣。
船长问道:“你们见过真正的虎鲨吗,他们的牙齿很有力量,能够将五公分厚的钢板咬的变形。可想而知,凡是被鲨鱼咬到的人活下来的几率是很渺茫的。”
杜越自认为也是一个环保爱好者,对海洋的捕食者会有客观的认识。在食物链中,鲨鱼捕捉其他弱小的海洋生物也是无可厚非,可是它主动袭击船上的无辜船员,就有些情绪过激的因素在里面了。
杜越不想再听船长说什么鲨鱼的故事,就打断了他的话,问道:“还有多久我们才能到达目的地。”
“这两个城市之间相隔不远,以目前的航速来看,再过一个多小时应该没有问题。”
马克说道:“今天你们谁看过天气预报了吗?”
“干我们这一行的时刻在关注天气。”
船长回答道,“别担心,朋友,就算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会把你们安全的送到滨海市。”
马克耸耸肩膀,用舌头咀嚼着一块烧焦的肉,说道:“我知道今天会有大雾天气。不知道会不会被我们给碰上。”
“哈哈哈。”
船长开怀大笑道,“这种糟糕的天气难不倒我,再说了现在的航海仪器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先进很多,雷达显示器上能够看清楚海上的一切状况。”
“很不错,我指的是你说的那些鲨鱼会不会在有雾的时候袭击我们。”马克说道,“跟你们开个玩笑,别这么紧张。”
杜越擦干净嘴巴,从椅子上坐起来,说道:“你们先聊,我吃去透透气。这里有点闷热。”
“年轻人,把外套穿上,海上的寒风很大,你那种身子骨会很容易染上风寒。”船长好心说道。
“多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马克只是一味的苦笑,侧着身子告诉船长,说道:“这回你是真的看走眼了,我的朋友一个人能够打一百多个人。”
船长大叫了一声,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杜越站在甲板上,观望着海上的风景。
船上发动机的声音在嗡嗡的作响,水面上船尾开过去的地方出现一抹鱼肚白,随后很快就消失在无底的深渊中。
货船的发动机喷吐出一股水浪般的白烟,向四周扩散开来,很快整个水面上都弥漫了同样的雾气。
远处城市的灯火已经完全暗淡下去,水面上的岛屿也如海市蜃楼般从眼前彻底消失不见。
在迷雾当中行驶,感觉船只是在静止保持不动,若不是看到水面上分出的水浪,真的令人难以相信这艘船是在高速的行驶。
杜越回到船舱里,这个时候,船长和他的船员们已经吃完了饭,正在喝着酒聊天。看起来,很闲适的样子。
“外面起雾了。”杜越在走过餐厅的时候把他在外面看到的天气说了出来。
船长拧上拿铁的盖子,将这个银色的小金属盒子装回到外套的口袋里面,用手心擦了擦胡子上的白沫,说道:“我到驾驶室里去看下,要是没别的事情,你们都回房间去休息。不要在外面到处乱跑。”
船上几乎所有的空间都被货物给占据了,能够容人休息的房子就很有限。
船长只给他们三个人安排了一个单身起居室,剩下来的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解决。要想睡觉的话随便找个地方、像仓库、走廊、餐厅,这些都能让人躺下休息。
这艘船上除了吸烟室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是禁止吸烟的。马克不想那样傻乎乎的跟几个陌生人挤在一个乌烟瘴气的小空间里面,就偷偷摸摸在起居室里抽烟。他怕起居室里飘出来的烟味儿会被船长看到,就把门给关上了。
起居室里有一张小木板床和两把椅子,马克躺在船上,把脚搭载床头,悠闲自在的抽着烟。
流火从来不抽烟,也对发出来的呛人的烟味儿方反感,她说道:“你能少抽一口吗?”
“这是我今天抽的第一支烟,你要是觉得难受可以在外面走走。”马克长长的倾吐了一口白烟。
“真受不了你,我出去待会儿。”
流火出去瞎转了一趟,没过多久又回来了。
杜越跟马克在起居室里说着话,马克独占了那个小木板床,杜越坐在椅子上,流火没地方呆就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
她闲着没事做就在翻看着房间里的东西,用手扯了一下挂在墙上的一个像是窗帘一样的东西,掉下来的却是一个布做的吊床。
流火踩着一个小木凳侧身躺在了吊床里面,顷刻间,吊床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并且向两侧摆动起来。
杜越用手抓住了吊床的一端,用手试了试,说道:“我忽然想到以前很多人关在集中营里面,没有地方可以睡觉,大家就在两根木柱子之间绑着这种吊床,半空中睡一层人,地面上还能睡一批人。”
“集中营是什么地方?现在还会有关押战俘的地方吗?”流火直起身子,好奇的问道。
马克弹了弹手上的烟灰,说道:“在少数的动荡不安的小国家里还有存在,在退役前,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睡过比这更糟糕的地方。
在森林里面没有帐篷、没有睡袋、也没有这样的吊床,为了防止猛兽的袭击,我只能一整晚都坐在树上。一觉醒来后全身都麻木的动弹不了,有时候脖子会酸疼一整天。
哈哈,其实这并不算是难事,只要没有落入敌人的手里,生存环境再恶劣也能想到办法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