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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斌和白一洋在面试室外吵了半天了。费斌说，杀了头他也不会去当个保姆。白一洋说，只是搞搞卫生，负责组织孩子的纪律，类似于助教。你不是最喜欢组织纪律了么？你当初去少年军校当教官时不是还特意去考了教师资格证么？费斌说，那一样么？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和女人，他们一哭一闹我就会原地爆炸。我就是饿死街头也不会去当个保姆。白一洋纠正，是保育员，他顶了回去，就是保姆！！
谈判陷入僵局，费斌的手机响了，是乡下的奶奶打来的。奶奶在电话里又哭又叫说是有人欺侮她，急得费斌血压上升，在走廊里对着空气打拳。后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抢过电话才算解释清楚，原来是奶奶在农村信用社的柜台上大闹天宫，非说自己的孙子原本每个月都会打两千块来可最近她一分钱也没收到，一定是工作人员私吞了，还说孙子在大城市里当警察，小心一点把你们全抓起来。费斌这下蔫了。失业的秘密奶奶毫不知情，也永远不准备让她知情。九十岁了，一辈子快到头了，唯一能支持她活下去的就是还有个荣耀的孙子。就象她死去的荣耀的警察儿子一样。她一生最了不起的成就就是培养了两个警察。她常说，自己早在七十岁那年就应该死了，可惜斌斌你爸妈死的早，我要是死了，还有谁管你？接下去，你的命给我，我的命也给你。不到你长大成材，我是不会死的。
费斌安抚完奶奶，搁下电话一脸愁容。白一洋拍拍他的肩说，怎么样，小人国待遇虽不高但包吃包住，一下就解决你的生存问题住房问题还有奶奶的问题。不错吧。好了，别想了，简历我替你修饰过了。你什么都不用解释，应着就行。现在就差最后一步，进去面试吧，新人生就开始了。
费斌象是个空麻袋似的被白一洋扔进面试室，面试室里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打量着他。怎么来的都是男人。胡阿姨心里嘀咕了一声。许丽丽却被突现的英俊相貌惊了个措不及防，连原本懒散的坐姿也顿时淑女起来。
“这位老师， 请你介绍下自己。”胡阿姨问。
费斌摸摸头，拉正衣衫，站直身体。警察的职业素质让他的站姿总是比常人挺拔异常。他沉默着，莫明紧张。白一洋让他什么都不要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天知道面试保育员该说什么。面试室里气氛安静的要命，两个女人直愣愣地盯着他，他也直愣愣地盯着她们。
“他叫费斌。今年28岁。简历上都写着呢。嘿嘿。”许丽丽觉得他长得很象某位明星，名字却想不起来了，但这足以让她对这个陌生男人好感十足。她替他回答了问题。
胡阿姨蔑视看了眼许丽丽，示意她不必将花痴表现地这么明显。
“简历上说你是当过一年的教师，请问是在哪儿做老师？”
费斌还是愣着，不知如何回答。他确实当过老师，但那是少年军校的外聘教官，不是正式的老师，原本不需要教师资格证，但他事事顶真，非逼自己去考了个证，怎么也没料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
“胡大姐，他是来应聘保育员的，当没当过老师，其实不重要对不？”
“保育员怎么了？我也是保育员。保育员也需要选有素质的。”
许丽丽悻悻地闭嘴。
胡阿姨看向费斌，提高声调。
“这位老师，今天是面试，不是演哑剧，也不是到聋哑学校应聘。我们想知道你对小人国的待遇了解么？愿意接受么？”
许丽丽又忍不住插嘴：“还用说么，不接受他就不来了。”
胡阿姨终于忍不住 了，扭头狠狠盯住许丽丽：“还用说么？干脆你跟他换个位置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