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时候,客厅里面就只有佣人,她不甚在意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趁着有空,她还是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传来“咚咚”的声音,安然睁开迷糊的双眼,眨巴一下,她这才回过神地看向紧闭的房门,三步一哈欠地走向门口,拉开房门,只见一位长相精明的三十多岁的女佣站在门外,看到她的出现,冷淡地说:“大小姐,老爷让你去吃晚餐。”
“知道了!”安然直接关上房门。
但是接下来她的动作不能如愿了,因为女佣一把顶住房门,声音比刚才高了一分贝,态度十分嚣张,完全没有身为佣人的自觉,“大小姐,老爷和夫人他们都在等着你下去开饭,难道你要他们饿着肚子等你吗?”
安然不怒反笑,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佣人,她好整以暇地靠在门边,双手环着胸,无心无肺地道:“我又不用他们等我开饭,他们肚子饿了,自然会自己开动,还有,我是安家的大小姐,就算你多不屑我,也不用表现得那么明显,我有眼睛,不是用来装饰的。”
女佣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是被这个突然蹦出来的人说出真话,她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恼羞成怒。
“大小姐,我只是尽责地提醒你,不要让你的家人久等,我拿老爷的工资,就要恪守我的指责,所以态度上有什么令你不舒服的,那就对不起了!”女佣道歉一点诚意也没有,看着安然,眼中有着不屑和嘲讽。
“但我为什么听不出你的诚意道歉呢?”安然从来都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别人都欺到了头上,难道还要虚伪地说不用紧吗?
有仇报仇,从来都是她的座右铭。
“你是安家的大小姐,我是安家的女佣,所以我怎么敢看不起你?我也道歉了,但是你偏要咬定我的道歉没有诚意,那也没办法!”女佣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她随即反应过来,就伶俐齿地反驳起来。
对于反应奇快的女佣,安然也不禁佩服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你别这样说,就算我出生在安家这种大富大贵之家,但是我也是从贫民窟里面走出来的人,不过我是不会觉得自卑,想要看我笑话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的。”安然的声音故意压得低低,她摹地凑近女佣的面前,“你说呢?”
“啊……”女佣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吓得往后仰,谁知道用力过猛,她控制不住地往后跌倒,屁股顿时一片火辣辣的痛。
饶是女佣谨记着不要动怒,但是此刻的愤怒再也忍受不了,她正想撕破脸皮,反正在安家有二小姐给她做主,她无惧这个大小姐。
“你……”女佣高分贝的声音陡地降了下来,狰狞的表情摹地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受到非人的虐待一样,她哽咽地说:“大小姐,你如果不想吃饭,我会和老爷说的。”
面对女佣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安然顿时丈二摸不着头脑,刚才她不是还气势汹汹的吗?
这反常,肯定其中有什么鬼怪!
安然顿时警惕了起来,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钻入了她的耳中,她侧耳倾听,上来的不止一人,她垂眸看向坐在地上的女佣,红润的嘴唇邪邪地勾了起来,她不惹事,这个女佣就胆大包天地阴她了。
别以为她回到了安家,就会安分守己地当一位乖乖女,敢得罪她的人,她都会奉还回去的。
虽然不在江湖上漂,但是她的身上可流着江湖那一身的匪气,要不她怎么能让南宫昊那头爆狮听话呢?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安然一副无辜的样子,疑惑地问:“你坐在地上干嘛?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还是你喜欢坐在地上和我说话?”
安然把单纯无知的样子扮演得入木三分,论起演戏,她也不输。
“我没有,刚才我恭敬地站在你的面前,谁知道你……”女佣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人,她深知不能和十几岁的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掉金豆豆,所以她双眼微红,头压得低低,十足的受害人样子。
“怎么回事?”安以深一上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顿时惊疑地问道。
他的后面还跟着欧如琴,她此刻的眼眸中精光不断闪烁,随即又恢复如常,她没有上前关心女儿,只是静静地待在安以深的身边。
“你问她吧,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本来好好和她说话,她就突然坐在地上,听到你们的脚步声,眼眶红通通一片,还一副受害人的样子。”安然说到最后,刻意询问安以深,“爸,是不是你为了让我解闷,所以特意安排她来演一出戏娱乐我的?”
安以深是什么样的人,一听到女儿的话,天平立刻往女儿这边倾斜了,本来在第一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浮上他心头的第一想法就是女儿欺负女佣阿兰了,因为他隐约间听到阿兰哽咽的声音。
但被女儿这样一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阿兰安分守己,但此刻针对安然,背后肯定有什么人给指使的了。
他看向欧如琴,无声地质问是不是她,在这个家里,能让佣人们服从的,不是他就只有自家的夫人。
欧如琴心底有些不满,就为了女儿,他居然质问她,难道她会伤害自己的女儿吗?这也是从她肚子里生下来的孩子,虽然不在家二十多年了,感情不够她和安柔的感情好,但在血脉上,都是她的孩子。
不过在其他人的面前,她还是识大体地摇摇头。
安然没有得到安以深的回答,她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父母的互动,间中扫一下早已爬起来的女佣,看到她忐忑不安的脸色,安然表示心情非常的好。
“阿兰,你怎么说?”安以深看向阿兰,话中明显有着不满。
“老爷,我没有,我是什么样的人,平时你都是知道的,我刚才没有演戏,是大小姐突然凑到我的面前吓我,我才跌坐地上,因为疼痛我的眼眶才红了起来。”阿兰很快反应过来,她口齿伶俐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摘除得干干净净。
安以深听到阿兰说得有理有据,如果他贸贸然把天平倾斜到女儿这边,那他以后就不能服众了。
“安然?”他看向安然,希望她能把真相说出来,好让他帮她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