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来,第一次,在许默的心里出现了担忧以及不确定。
一直以来,他都之所以小心翼翼的生活,就是害怕一些特殊的存在找上他们,在他的心里,麻烦这种东西,能避免就尽量避免。但是还是在有一天,这些特殊的存在找上了他,并且说了一大堆恐吓的话,最让他无法忍受的就是自己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
在这一刻,许默突然觉得以前的生活真的只是在自欺欺人,不管自己有多低调,不管自己表现得多自然无害,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是格格不入;对于人类,他还是异类;对于一些人,他还是如定时炸弹般的存在。
他突然决定,在以后的日子里要释放自己的内心:“既然不管我怎么做,你们都对我充满戒备与敌意的话,那么索性就丢掉所有的伪装活出真正的自己吧。或许在你们心里,我只是一个狂妄的跳梁小丑,但是请你们记住,终有一天,我会降临在你们面前,让你们正视这份狂妄与嚣张!”
“我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要记着,我会死死地盯着你,在这里善意地提醒一句,以后最好再不要搞出这么多幺蛾子来,我们的忍耐总归还是有一个限度的,如果你再次在一些事情上犯糊涂的话,那么就不好意思了,就算你是血族长老,我们也照杀不误!”神秘人随意地说完,便挂了电话。
神秘人挂了电话之后,整个房间便陷入了一阵冗长的沉默。许默的心里一瞬间划过了千百个念头,对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角色,以目前的情况推断,应该是华夏类似于灵异者协会的组织,但是也不排除民间吃饱了撑着要打抱不平的江湖术士。
至于吸血鬼猎人什么的,就没有必要浪费脑细胞在这种存在的推测上面了。吸血鬼猎人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几乎所有都活跃在欧洲一带。他们靠猎杀吸血鬼来满足自己各不相同的欲望。就像是人类,在荷尔蒙飞速分泌的时期,有的喜欢谈恋爱,有的喜欢宅房间里自己解决,也有的去一些PUB寻找一些感官上的刺激等等。
而吸血鬼猎人,就是这么随心所欲的一类人。他们猎杀吸血鬼的原因千奇百怪,有的是因为恨,有的仅仅只是为了让这类影藏在黑暗中的生物不再出现,而有的,却只是单纯的为了喜欢。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是最勇敢的战士。
“怎么办?我们是离开岚城呢,还是孤掷一注全力搏一搏?”萧启慈有些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最后看着倚在嗜血上的许默,一脸狠厉地说。
“不不不,别总像个被逼到绝路的亡命族,你就不能用我们吸血鬼的贵族思想想想问题么?”许默看着暴力倾向一场严重的萧启慈,微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过只是一通电话而已,要是我们真被吓得抱头鼠窜了,估计会立刻成为历史上最具有喜剧天赋的吸血鬼。”
“你还真相信他说的话啊?无非就是给我们一点警告,如果对方真的有必胜的把握的话,那么今天晚上找我们的就不是一通电话,而是十字架和银质子弹了。或许对方有足以毁灭我们的实力,但是花费的代价却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你说,如果我们被逼上绝路,一人来一次自爆,他们能承受得了么?我就不信他们都是修炼了几百年的老古董!”
“至于他说他可以轻松灭掉血族长老,就更是一个笑话了。教廷努力了近千年,还是无法全灭血族,更别提这个神秘人的组织了。一个长老在族群中的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密密麻麻的仆人和后裔,庞大的人脉,独一无二的权利,自身还有着强大无匹的实力,这样的一位存在,世界上有哪一个组织的实力强到可以全灭了他们?”
随着许默的解释,萧启慈的暴躁情绪才消减了不少。许默说的不错,神秘人在挂完电话之后,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苦涩的笑了笑,就像许默所推测的那样,他们组织里能灭了百岁吸血鬼的,至少有一百个以上!但是这些存在,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专属任务,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对付两只流浪在华夏的百岁吸血鬼而让他们负责的事情出了纰漏,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而如果让他带领组织里的精英一起直捣黄龙的话,估计一百个人过去,有五十个人回来就不错了,毕竟,对于组织里的精英来说,吸血鬼变身蝙蝠之后的自爆,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组织发展至今,人数勉强过千,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剿灭两只可有可无的吸血鬼而丧失大量的精英的话,这种损失不但他们承受不起,整个华夏也承受不起。
既然灭了对方所消耗的实力过于庞大,那么只能任其存在,在一些特定的时候给个警告就好,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那郝建业那边怎么办?”萧启慈松了口气,接着问。
一时间,许默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挣扎的神色,最后却还是说:“既然四百万要出了口,就必须得收到这笔款!至于怎么办,一切交给岚城的政府运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只要那四百万。之后,怎么和媒体扯皮、怎么安抚岚城民众,那是高层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
许默之所以这么说,也是确定神秘人,或者说神秘人所在的组织不会因为这四百万而和他大动干戈。为什么?如果在意那四百万,或者说在意郝建业的利益的话,电话里威胁的内容就要大换样了。而对方所强调的,也一直都是整个事件所带来的影响,对郝建业和那四百万只字未提;由此一来,将所有事情交给特别擅长扯皮,以及可以抚平民众恐慌的政府处理,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老大,你确定你要做的这么绝?四百万啊,估计是谁拿出来都不会开心的,更别提那一毛不拔的郝建业了。”萧启慈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段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不是吧萧启慈?你变性啊?四百万,这也就仅仅只是你当初敲诈别人的零头吧?有那么值得你考虑后果的么?”一向睿智的许默,在萧启慈不明所以的一句话下,彻底有些晕头转向了。
“别闹,怎么可能?你不是也说了么,我敲诈的那可是‘别人’,对别人开什么价都行。但对方可是郝静的老爹和她……呃……她的男朋友!老大,你要不要再想想,免得将来在你们两人之间产生什么隔阂。”萧启慈跳起来一屁股坐在嗜血上,右手摸着嘴唇上刚刚冒头的胡茬,一脸“我是为你着想的表情”。
“能有什么隔阂?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别说是朋友的一些……一些亲人了。”
许默说出这句话之后,萧启慈便抱着膀子跳到地上一阵哆嗦:“老大,我怎么感觉你这话里满满的都是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