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慢悠悠的自言自语着,随后离开蒲团站了起来,闲庭踱步般走出那片阴沉的昏暗;只见老者须发皆白,洁白的胡须垂至胸膛,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雕琢出多少痕迹来,精神矍铄,也就四十来岁的模样;面容阴柔中带着些许刚烈,一对眼睛亮的出奇!
老者身穿一件开襟的白色长袍,上面一尘不染,再配合上他皆白的白发,倒是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期间老者走到简陋茅屋的东角,随手拿过平铺在桌上的一页白纸,双手上下翻飞,随后一只活灵活现的纸鹤便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老者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满意,之后对着那只纸鹤轻轻吹了口气,只见那只纸鹤像是活了一般,先是机械的活动了下翅膀,随后便扑腾着飞到了空中,灵动的飞旋在老者身前。
“嘿嘿,小家伙,替我走一趟九霄万福宫,告诉言志那小子去山下替我接一下缘分未尽的有缘人……”
老者语毕,之间那只纸鹤像是有了灵性一般的点了点脑袋,随即便扑腾着翅膀飞出了茅屋,顷刻间不知所踪!
毫无疑问,这位老者便是郝静所说的李真远,钱员外忌惮不已的上善真人了;至于他是怎么知道郝静一行人要来茅山找他的,这就有些不好说了;唯一能解释的清楚的,应该就只有为什么他要派人去山下接应郝静等人了。
要知道茅山道教盛行,里面那些真正的道士可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对一些降妖除魔的符术、道术颇有研究,而这次陪着郝静来的可是一群至阴至冷的妖魔,如果李真远不派人前去接应,估计一行人连茅山都接近不了,更别提去山上寻找上善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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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老者倚在窗前遥望远方山间的云雾的时候,那只飞出去的纸鹤已经翩然来到了九霄万福宫,远远看去此宫是由红色和灰色所组成,坐北面南,金碧辉煌;前有广场,东西各有一座宏伟大气的山门。
纸鹤飞入九霄万福宫,印入眼帘的第一处建筑便是灵官殿,途径藏书楼,沿级而上便是主体建筑太元宝殿了,飞过太元宝殿就看到了两处飞升台,在飞升台的后面有一处宫殿名为二圣殿。
二圣殿左右分别建有白鹤厅、养真仙馆、迎旭道院、花厅、仪鹄道院、道舍、斋堂等建筑,均依山借势,层层而上;虽然建筑颇多,但是那只纸鹤也不见有所停留,翩然飞入白鹤厅里的一间耳室之中。
白鹤厅耳室里此时正有一位道士静坐于蒲团之上,双眼紧闭,身穿茅山青色道袍,头戴一只精美的道冠,方脸大耳,看面容差不多六七十来岁的样子。
道袍又称“得罗”,与大褂相似,袖宽一尺八寸以上,长短随身,有青、蓝两色,象征天色和东方青阳之气;道士所戴的“冠子”即为道冠,通常有五种:黄冠、五岳冠、星冠、莲花冠以及五老冠。
当纸鹤飞入耳室的时候,道士慢慢睁开双眼,只见他伸出右手,纸鹤便翩然落下,双眼盯着纸鹤良久,随即露出会心的笑容,“师父他老人家终于要窥破这‘道’了,竟然可以如此平心静气的等待缘由降临,真不是我辈可以比之,或许,这就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道法自然吧……”
看得出,这个被李真远唤作“言志”的道士,和前者是师徒关系,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李真远虽然须发皆白,但是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的模样;而这个叫言志的道士头发黑灰相间,脸庞上沟壑纵生,怎么看都是一副风烛残年、七老八十的模样。
一个七老八十的道士将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唤作“师父”,还真是少见,固然也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那位言志道士说完这番话,便从耳室中翩然而出,他的脚步不快,甚至看起来有些蹒跚,但是却给人一种特别灵动的矛盾之感;九霄万福宫里的一些道士,老远看到此人的身影之后,都会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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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慈一行人到达目的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钟的光景了,因为吸血鬼的特殊,以及包机的繁琐程序,一行人是选择午夜登机,算算全程耗费了大概六七个小时的时间。
清晨的太阳光虽然并不强烈,但萧启慈和格蕾丝却是不敢就那么大大咧咧的走出飞机的,几人在飞机上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由钱员外带着郝静和盛放着许默身体的嗜血棺上山,而萧启慈和格蕾丝先待在飞机上,等到傍晚时分的时候,再由钱员外下山接他们上去。
既然已经商定,钱员外和郝静更是担心许默的安危,也就不再在飞机上做过多的逗留,问飞机上的空姐要了辆小小的推拉车之后,便推着嗜血棺下了飞机。
郝静皱着眉头看着手机里的地图软件,和钱员外合计了一下之后,便决定先上茅山,问问那里的道士,探明李真远的潜修之所后再做打算;两人推着嗜血棺一路疾行,想要尽早见到李真远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路人看向他两人的怪异眼神让他们如芒刺背。
如果说你在人流穿梭不止的道路上见到两个行色匆匆的人,这不稀奇,但是如果这两个人还推着一辆装着棺材的推车的话,那么就有些稀奇了;当然了,钱员外和郝静也的确应该感谢那些对他们投去怪异目光的行人,感谢他们没有将两人视为盗墓贼,从而拨打电话报警……
两人耸拉着脑袋照着地图一路疾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处凉亭,里面坐着一些游客或是脚夫休憩,两人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做过多的逗留,甚至就连柔弱的郝静都没有表示出想要休息一下的意思来。
在飞机上的时候,因为知道离茅山很远,所以郝静心中虽然焦急,但是却没有那种迫切的感觉。
而此时已经到了茅山附近,心中想要见到李真远的迫切心情便一发不可收拾,要不是不知道李真远的隐居之所究竟在什么地方,说不定郝静早就直接让飞机飞过去了——至于有没有跑道降落,那不是她要考虑的,毕竟飞机上不还有个机长的存在么……
两人又顺着手机上的GPS定位又走了十来分钟,便远远看见了一位穿着繁琐道袍、头顶道冠、脚蹬青布圆口鞋的道士迎面而来,顿时钱员外握在推车把手上的双手青筋毕露,甚至连身体都不由自主紧绷起来。
“你怎么了?”感觉到身边钱员外的一样,郝静皱着眉头问道。
“看到前面的那个牛鼻子道士了么?”钱员外不动声色的朝迎面而来的道士努努嘴,见郝静点头之后,便小心的说道:“此处离茅山不过数里,我可不信在这里还有一些江湖上的骗子冒充道士的,而在这里只要遇见道士,肯定是茅山的那群疯子无疑!
而看那牛鼻子的穿着,似乎在道观里面也是身居高位的主,这种人对茅山的巫术和道术都有着细致的见解,危险之极,我对上他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现在只能祈祷他发现不了我的真身了,不然,就是大凶险了!
郝静,老实说许默和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甚至说起来他和我还是对头,我们唯一产生过交集的,就只有最近一起出生入死过的那几场战斗了;而这次来茅山本来并不关我的事情的,但我还是陪你一起来了,够意思吧?!
而且我知道你和许默的关系,所以,看在我也真心想救治你男人的份上,等会那个牛鼻子要是对我动起手来的时候,你务必要加以阻拦,只要你说起李真远要收你为徒的事情,想必这个牛鼻子也不会太过于刁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