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余青,是个心理医生。
我有一个青梅竹马,他的名字是简廉。
简廉是一个医生,很出名的心脏病医生,长得很帅,拿着手术刀的样子特别的帅,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可是没办法,我很喜欢他,从小追到三十多岁,然后知道他喜欢上了一个小护士,我没再去打扰他。
我想过了,只要他结婚,我立刻找个人嫁了,可是那个小护士忽然去进修了,他还是自己一个人,我在我们共同的圈子里拐外抹角的打听着他的消息,我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消息,很细致的消息,一件一件,听到那些消息,我特别的开心。
我甚至感觉那一天都是幸福无比的。
可是后来他和那个小护士又相遇了,我以为他会勇敢的去追求那个小护士,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们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
我偷偷的去他的城市看过他几次,他却当我是空气。
有几次我真的不明白,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明明是认识的,却可以装作根本就不认识,他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
可能是真的可以熟视无睹吧!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越发堵的慌,原本以为我和简廉那个笨蛋再也没有交集了,可是没想到……他却主动托人邀请我去他的身边。
虽然我知道他托人委托我去,是因为他喜欢女孩子,但是我一点都不在意,我觉得能看见他就是好事。
那一刻我才忽然发现,原来我是这么这么的爱着简廉。
爱到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爱会让人盲从,这句话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我记得那天我接到了电话,推掉了在A市的所有讲座,甚至还有一个患者轻微抑郁症的小年龄病患,买了机票直接飞去了X市。
下了飞机,我马不停蹄的找到了接我的简廉,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忽然觉得眼圈湿了。
可是我不能让她看见我流眼泪,不能在他面前服输,好在我有些轻微晕机,我对他说了谎,告诉他我晕机不舒服就哭了,他裂开嘴笑话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我看着他傻呵呵的笑,竟然也跟着笑了出来,在他取车的时候,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他没有帮我提行李,我就自己提着。
刚刚下飞机,我是真的觉得很累,很想休息一下,可是他却带着我去了那个女孩子的住处,我第一次看见简廉喜欢的女孩子,她叫慕小池,长得很漂亮,但同时我也知道,她已经和那幢别墅里的男主人结婚了。
知道那个消息,我还是很高兴,可是渐渐地我才发现,简廉依旧对结了婚的小池,暗暗依恋。
我有的时候觉得人真的很奇怪,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生怕说出口又怕拒绝。
拒绝了连朋友都没得做,那应该才是最惨的结果。
我就是这样,喜欢简廉,认识简廉二十多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爱慕他,不敢说。
生怕以后毫无交集,人生从此永远错过。
与其那样,还不就这样,不让她知道的好。
所以我选择什么都不说,帮着他给慕小池看病,慕小池的病其实并不严重,可是他好像特别的在意,看见他那么在意,我是真的有点羡慕嫉妒的,可是那又怎么样?
我还是什么都不能说。
和慕小池相处久了,我开始了解慕小池,慕小池很善良,大概是是我认识的女孩子里最善良的一个,她也很聪明,交谈了几次就知道了我对简廉的心思,我是真的很佩服她,只是她也很不幸,有点像我。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弄得自己一身狼狈。
我和小池成了好朋友,终于在某一天,我家出事了。
我告别了小池回了家,原本以为只是小事,可是后来我开始发现我处理不了了,我只好给简廉打了电话,我还记得那天,我在手术室外边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手术室里跑出来一个男人,让我签下了病危通知书,我是真的害怕了,签下爷爷的病危通知书后,给简廉打了那通电话。
电话许久才接通,我的睫毛已经湿了。
终于,那边接通了电话。
我听到接通的电话,控制不住的对着电话说了起来,“简廉,你帮帮我行不行,我爷爷病了,之前我妈妈病了我处理好了,但是我爷爷这边我处理不好了,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我不知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口吻说的,但是我碰触到电话的时候,发现我的电话已经湿了。
“小青儿?别着急,别哭,我过去。”
“简廉,我求求你,快点行不行?”
“我现在就去买机票回家,叫余爷爷等着我。”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情景,简廉说完这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就没了音讯。
我自己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着漫长的手术,不知道这个心脏手术什么时候能结束,也不知道等待的的即将是什么,我只是觉得我现在特别的害怕。
我感觉周围的冷风四面八方袭过来,我觉得很冷,我蜷缩在角落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手术会结束,更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向简廉,他来不来我好想也不是很期待,我只是担心,担心那个手术灯门前的灯灭掉之后,我会收到坏的消息。
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之前妈妈病重,已经耗费了我大量的时间,却没有挽回什么,现在爷爷也病重,我感觉爷爷在离开我的话,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在坚持下去了,有的时候人本来就是很脆弱的,说走就走,根本就不管其他人的意愿。
手术室门前的灯灭掉了,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灭掉的,我看见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他们面容很凝重,我隐约感觉到了不好的消息,整个人都有些担心,身体不由的颤抖起来。
医生走出来,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凝重,我已经开始不去想好的结果了。
“你是余老的家属吧!”
医生看着我,我看着医生,我能从医生的眼睛里看见我紧张的神色,我好像是真的很紧张,因为我从医生的眼睛里看见了惊慌失措的我。
我忽然觉得医生眼睛里的我,并不是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我。
我面对医生的话,甚至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我忽然觉得我很懦弱。
可是我明明是余青啊!是那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可以谈笑得宜的余青啊!
我可以在一瞬间捕捉到任何人的心理状况,可是这一刻,我不懂我自己了。
“余老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不要担心了,但是还要在重症观察一晚,辛苦你了。”
医生看着慌张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认识你,你是余老的孙女吧!余老住院的时候经常念叨你,说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我听到医生的话,整个人微微愣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医生说的话,我有些兴奋的抓住了医生的手,“医生,你说的意思是我爷爷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吗?”
我看着医生的时候,从他的瞳孔中看出了我惊喜的目光,我的确是没有这样死而复生的感觉,可能是我身边的亲人一直在慢慢的离开我,让我觉得没有依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变得越来越寂寞。
我的爷爷从重症待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醒了过来,我看见爷爷醒过来,终于感觉没那么压抑了。
爷爷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了我,他笑了。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自己特别的幸福,还能看见爷爷笑,真的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我开始不眠不休的照顾爷爷,我很累,但是不能停下来,爷爷年纪大了,心脏病引起来了其他的病症,我几乎每天都会被请到医生办公室畅谈一番,那种从医生嘴里随意说出的生死,在我眼睛和耳朵里都变得刻薄起来。
然后我会想到简廉,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答应我要过来,可是都已经好几天了,却还是没有出现,他可能并不是想要真的过来,当时打电话,可能听见我哭了,就是随口一说,可能觉得敷衍一下我,就可以了。
毕竟他在意的并不是我。
我明白这一点,所以也就再也没有给简廉打过电话。
第一觉得自己太贱,第二也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不来就不来吧!反正我一个人也是能应付的。
我总是这样告诫自己,我是余青,我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我可以把有心理疾病的患者慢慢引导好,我可以处理我身边各种突发的事情。
甚至在别人的眼里我活的很好,我是个女强人,我能得到患者家属的尊重,我在镜头和媒体面前永远都是挺着胸膛。
我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让任何人都觉得我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我还听到很多羡慕我的声音,可是他们不知道,其实我更羡慕他们。
我羡慕单纯的女孩子,年轻的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还有……完全和我不同的女孩子。
因为,她们有的,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