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云眼前一亮,三两口吃完馒头,拍拍手便起身朝那狗洞走去。
大黄偏偏脑袋,抖抖身上的毛也甩着尾巴跟了过去。
夜轻云扒开杂草,蹲在狗洞前仔细端详了下大小,自己这小身板还没大黄魁梧么,进出完全不是问题。
夜轻云本来想钻出去看看,趴着身子脑袋都探了一半又缩了回来,拍拍衣裳蹲起身来,伸手揉了揉大黄的脑袋。
“大黄乖啊,你自己玩儿,我先回去了。”抱着大黄的脑袋又拿脸贴了贴,夜轻云这才起身离开了偏门。
回到屋里,夜轻云当即便将身上的衣裳换了下来,头上的发簪也取了下来,合着折叠好的衣裳放在一起,一并给拿布巾打了包袱,瞅着没人,便拎着包袱再去溜去了偏门。
这一次夜轻云没有含糊,给大黄打了声招呼,就从狗洞那钻了出去。
一墙之隔,院墙外是一条无人深巷。
巷子外就是人头攒动的闹市街。
夜轻云一路寻去典当行,确定没有碰到夜家的熟脸,便抱着包袱走了进去。
“掌柜的,我这有一套江洲织锦的衣裳,还有一只白玉蝶翼簪,你看能典当多少?”赶巧典当行这会儿没人,倒是省了夜轻云排队的麻烦,当即便走到柜台,将包袱打开推进了栅栏窗口。
掌柜停下手上的活计,看了看推到面前的东西,又抬头看着夜轻云一身灰扑扑的补丁衣裳眸底精光遽闪,抬手捋了捋山羊胡,“四十文。”
“四十文?这么少?”夜轻云秀眉皱起,“掌柜的,这也太……你再看看,我这可是正宗的江洲织锦,还有那白玉簪子,可都不便宜,我,我真的很需要这钱,我娘可等着钱抓药救命呢,你看能不能再涨点儿?”
“东西再好那也是旧的,我这已经是多给了,你要觉着吃亏,那拿走好了。”掌柜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
没法,夜轻云只好四十文把东西给廉价当了。
揣着四十文铜板走出典当行,夜轻云心里挺郁闷的,本以为这么好的东西当个一二两银子至少能解决短时间温饱问题,却不想……
哎,还得另想它法挣钱才行啊!
“砰!”
夜轻云想得正入神,就被从天而降的黑影砰然砸扑在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她被砸得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砸晕夜轻云的罪魁祸首不是别的,正是一头成年黑狼。
目睹的群众先是被这突发状况惊起一阵骚乱,还没来得及生出好奇心上前围观,就被那庞然大物的畜生给吓得屁滚尿流远远退避。
与此同时,旁边酒楼楼上的窗户迅速掠出一道黑影,男人抱剑而立面容冷峻挺拔如松,却只是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并不上前。
黑狼抖抖毛从夜轻云背上滚下来,还没起身,酒楼的大门处,一个端坐轮椅的男子就被身后的老仆推了出来。男子面如白玉凤眸深邃,微扬的性感唇角却尽显寡薄冷情,一身银线滚边纹绣的白衣端如谪仙,哪怕足不能行,却背脊挺直,眉目轻瞥间,尊贵无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皇后所出的残废大皇子,襄王赵畴默。
黑狼看到来人,尖尖的耳朵抖了抖,无辜低唔的叫了两声,四肢一撑,起身上前讨好的蹭了蹭男子的脚踝。
“又闯祸了?”赵畴默笑得温和,低沉微哑的嗓子直教人耳朵酥麻,修长好看的手拍了拍黑狼的头,这才看向地上昏迷的夜轻云,笑眸依旧,却有着不为人知的淡漠,“带走。”
夜轻云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馆给病人看诊的躺椅上,眨了眨眼,一时禁有些茫然。
“醒了?”
忽然在耳畔响起的性感男声激得夜轻云一个激灵,转头就对上赵畴默俊美无铸的脸。
“襄,襄王……”
“你识得本王?”赵畴默意外的挑了挑眉。
夜轻云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抬手指了指赵畴默身边持剑而立的黑衣男子和他身后的老仆,“他俩肩膀上绣有襄王府的标记。”
“你倒是仔细。”赵畴默笑了一下,“你现在感觉如何,身体可有不适?”
夜轻云愣了愣才想起自己走在大街上被不明物体砸趴的囧事,脸上尴尬一红,不过还是试着动了动,当即疼得龇牙咧嘴。
“背疼,腰疼,胸口疼,肩膀疼。”夜轻云很是郁闷,“敢问王爷,为什么是您送民女来医馆?”
“实在惭愧。”赵畴默道,“是我家黑狼顽劣,打翻小二手上的盘子,害怕被责罚跳窗逃匿,不小心砸到了姑娘。”
“啊?”夜轻云惊愣。
“恕在下唐突。”赵畴默继续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夜轻云。”夜轻云咬了咬唇,微垂的眼睫挡住了眸底瞬闪的算计。
“夜?”赵畴默和黑衣男子交换了个眼色,“可是平安胡同,夜家?”
夜轻云点了点头。
赵畴默点点头,转头看向黑衣男子吩咐道,“陈峰,一会儿你送夜姑娘回去。”
“是。”陈峰抱拳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