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过后,刚才始终闭着的眼睛,虽然睁开了一下,然后又继续闭上了。
眼睛虽然是闭着的,可是闭着和闭着还是不一样的,如果脑袋里什么也不想,万念俱灰,这个时候闭着的眼睛,整个人都显得死气沉沉,昨天的时候,她的表情就是这个样子,这倒也非常贴切的,符合那个时候她的心态。
今天的情况就有点改变了,虽然同样是闭着眼睛,可是你能感觉得到,虽然这个房间的光线很暗,根本就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是你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她的面部是有表情的,是有活力的。
这个女人在想着什么事情,闭着眼睛想事情,证明这是一个有心机的人。
“算命先生?”她冷笑几声,声音显得很渗人,“你是说当年那个算命先生,那个败类那个混蛋,那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坏蛋?”
“当然了,就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你不是说想找他报仇吗?如果你自己都衰弱下去了,还谈什么报仇?”
“就算我不衰弱下去又能怎么样,就算我的身体再好,就算我能举起一块大石头,那又怎么样,我根本就找不到这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十多年了,那个人是生是死都是一个未知数,你让我去找我到什么地方去找?”
她说的这些话倒是也合逻辑,应该说她的思维还是正常的。
“就算找不到吧,你也总不能自暴自弃啊!这几天你恐怕会危险为什么不躲一躲?”
“躲一躲,躲到什么地方去?天涯海角的,命运这个东西是躲不出去的,当命运已经锁定你了,就算你想尽一切办法,最终也逃不出命运的漩涡。这么多年了,一辈子,我算是把这些都看得透透的。”
想不到这个女人还蛮固执的,虽然我不能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叶云的母亲,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是与不是,现在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想办法把这个人给弄走,让这个人去一个相对来说安全的地方。
我站在原地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方面我想不到,究竟什么地方是安全,还有更棘手的问题,这个女人太固执了,我根本就无法说动她。
要怎么办才好呢?
“为什么不肯离开这里?换一个地方多好?”
“如果我一定要死的话,我希望我死在这个地方,这里是我和我老公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无论是生还是死,这都是我唯一的归宿。”
“或许有转机呢,不见得一定会死!”
“都这么久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有什么尽管说就好了。”
她能说这样的话,其实我也挺感觉意外的,这样的话,其实是给出一个暗示,她对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信任的,否则的话,她绝对不会说的。
如果是寻常的问题,她肯定不会事前来一个预防针。
我和她之间,我们两个人之间肯定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当然了,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单凭着那个最关键的一点,这个人为什么会对我那样的敌视,她对我的反感和憎恶,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
我能够意识到,并且我的记忆中始终保存着,我们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瞧见我之后的那种独特的目光,那是一种诡异的,且含着一种恐惧的目光。
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可是这道目光对于我的燎伤,始终没从我的印记当中消散,我一直都在怀疑着,你一直都在想着各种可能性,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原因,会让她对我如此的敌意。
我这个人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而我们两个人之间,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认识过,我不知道她是谁,她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能感受得到,今天她想问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肯定从这件事情多多少少有些关系,甚至说,这个问题如果顺利的解答了,这其中的疑问就可能顺利揭开。
我洗耳恭听,我太想知道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了。
可是我有点失望,沉默了一阵之后,她把刚才的话给吞进去了,慢慢悠悠地说:“算了吧,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我只想说,你和叶云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话要这样说了,显然是在敷衍,又把这个问题给抛出来了,问我和叶云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也太老套了,都问了好多次了,再问下去,真的没什么意义了,任何人都是有情绪的,其中也包括我。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叶云的母亲,我才懒得管这档子事儿呢!
如果不是因为,我和问天之间有博弈,你又是博弈的内容,我才懒得去做这个破事儿,费力不讨好。
她就像是老僧入定,盘坐在窗台上一动不动,见我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回答她,她哈哈笑了几下,“你生气了?我能感受得到,你真的生气了?”
我也不想否认:“不是我生气,只是我对你的一些行为实在无法理解,就说叶云,我是说现在的这个叶云,就算不是你的亲女儿,可是对你怎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平心而论,叶云对你的好,不比你的亲生女儿差。”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就是好人,说明你们就没有什么企图?”
紧接着,她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其实不能应该说是跳下来,应该说是缓慢的,非常连贯的走下来,并且是借助着手里的拐棍,这里的窗户还不算很高,下来也不太费劲。
下来之后,手里的拐棍就被她高高的举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对准我的脑袋直接打了过来,我的动作总是比她要敏捷很多,想用这种办法来打我,根本就是打不着的,我很轻松的就躲开了。
她的情绪很不好,性格特别的冲动。
真不知道这是她本身的意思,因为她对我本来就很憎恶,总是想方设法的避开。
她之所以用这种方式,是想让我快点离开,快点走开。担心我会看破什么。
她站到地面上,四周有许多东西,花瓶和衣柜什么的,她拿起花瓶,冲着我的投子过来,我急忙躲开。
她的身体非常非常许多,在冲动的情绪下,她什么也不管了,有种要跟我同归于尽的决然,花瓶砸空了,她又端起个木椅子,冲我走过来,那样子是到了我跟前拿木椅子砸我,我急忙往回退步。
这里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事情闹的约大,我的麻烦就越大了,别到了最后,倒不是别人害死她,反倒是我自己的举动,让她冲动,心脏病突然发作,再弄个脑出血什么的,最后,我成了害死她的凶手。
我从来不惧怕杀人,也不惧怕成为什么凶手。
但是,在这里,我可不想成为问天博弈的牺牲品。
况且了,我有充足的自信,我能顺利完成这第二次的博弈内容,成功胜出。
算了,先离开这里好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怎么平息她内心的愤怒。我只能一个劲的说:“您消消气,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了。”
说完,我急急忙忙从这个屋子里离开,我刚推门走出去,迎面见到一人,是叶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