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直接来到了圣贤学院门前。
“五叶皇朝的来使竟是如此无理吗?”沐子寒站在大门前,目光冷冷地盯着端坐于马车上的白衣男子,又道:“世人皆传,白先生精才艳艳,重于礼,白衣翩翩,谦谦君子,今日得见,也不过如此。”
“在下白启,奉皇命出使圣贤学院。”白衣青年略一拱手,从马车上下来,走过挑着礼盒的随从,拨开端着礼盒的随从,一路走来,来到沐子寒面前。
白启,当朝大夫,善于言论,曾不带一兵一卒深入叛军虎穴,三日后,叛军内乱,五叶皇朝趁势进攻,一举拿下叛军,自此白启一言成名,被当朝天子提为大夫,此人喜着一身白衣,谦谦君子,世人又尊称其为白先生。
白启从容地下车,洁白的衣袖翻飞看着甚是飘逸,站好后,朝着沐子寒拱了拱手,问道:“请问青木院长呢?”
沐子寒神色一凛,“皇朝特遣先生来我学院,师傅特派我来次迎接。”,沐子寒拱了拱手,补充道:“在下沐子寒,是圣贤学院梅阁大弟子。”
“听说青木院长身体抱恙,白某此次前来,特意寻了一支上好的千年灵芝,希望能略进绵薄之力。”
沐子寒已经微微让道,示意白启入院,白起微微笑道,没有打算入院的意思。
“老先生挂念,师傅他老人家身体安康,并不需要此等俗物扰乱修行之身。”沐子寒声音特意加入内力于声音中。
那些抬着礼物和端着礼盒随从都已有些狼狈,白启的额头也布满了汗珠。
“白先生请。”沐子寒微怒,胆敢猜疑师傅,撤去威压,
这白启看起来傲慢无礼,得给他些教训才是,毕竟这里是圣贤学院,不是他一皇朝之人可以撒野的地方。
白启步行入了圣贤学院,身后浩浩荡荡跟随着数百人。
院里站着松阁长老和竹阁长老及两阁的一些由两阁长老亲手亲自授课的弟子们。
两队人马,远远看来竟似两军在对垒,细看才知晓,一队人马手持礼盒,一队人马清一色道袍,迎风而立,颇有些仙风道骨。
“白先生,青木特命我等为使者接风洗尘。”松阁长老微微拱手说道。
昨日,松阁长老去求见青木不得,只得一封代为迎使的书信。
虽是有些意外,却也十分惊喜,毕竟青木不来,在圣贤学院就是自己最大了。
“圣贤学院如此之大,白某从门口走到这里,就已大汗淋漓,你们每日在这里修行一定很辛苦吧。”
“白先生说笑了,修道之人本就应该刻苦修行,潜心修炼。”竹阁长老笑着说。
被忽视的松阁长老面色一冷,宽大的道袍里面的手握得紧紧的,手心几乎被掐出血来。
曾见过松阁长老与五叶皇朝飞鸽传书,此时白启故意冷落松阁长老让竹阁长老很疑惑。
“老夫已备好酒席,为先生接风洗尘,先生这边请。”被忽视的松阁长老松开握的发白的拳头,又一脸笑容地说道。
毕竟白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心想上位的松阁长老半点也不敢怠慢。
“酒席就不必了,白某一路颠簸,现在已经坚持不住了,比不得你们修行之人。”白启脸色苍白,看起来倒真像是累坏了。
“白先生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老夫这就安排诸位歇息。”竹阁长老略一思索,暗暗倒吸了口凉气,这白启绝不简单。
“好好!如此甚好,走了这么远,白某早已汗流浃背了。”
“这是当朝天子给圣贤学院的赏赐,感念圣贤学院每年给天朝输送的大批人才,可是今天天色已晚,白某一介书生,颠簸一路,风尘仆仆,实在是愧对我皇。”白启扬手指向那些带着礼盒的随从,此时已经日头已经偏西,中午燥热的骄阳带着暑气西偏,慢慢的空气中才略微有些凉爽。
礼物之多,只是那抬箱子的足足就有百人,还有上百件小箱子,不用说,看那精致的盒子就知晓里面定会比大箱子里的宝物更稀有珍贵,绕是这些平日里静心修行的修行之人也看的分外眼红,白启,你光明正大带这么财物过来真的只是交流道谢吗?想到白启的险恶用心,竹阁长老眉头略皱,只当是不适应这午后依旧刺眼的阳光,“这午后的日光还是有些毒辣,白先生一路辛苦了。”
自白启一行人一到学院,松阁长老的目光就不留痕迹地打量了宝物多次一心想着这里有多少宝物会是他自己的,只有青木那个老家伙才会傻乎乎地每年都把宝物退回去,既驳了皇朝天子的颜面,也让这学院长期清贫如洗,还说什么修行之人就该一心向道,潜心修炼,莫让这些俗物毁了清修之身,乱了清修之心。
哼,若是我当院长……松阁长老还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
白启又接着说:“这些赏赐容白某明日沐浴斋戒之后,再一一送达各位。”白启苍白的脸色,略略有些无力的语调倒真像是一路颠簸累坏了。
事情看起来比想象中复杂,但是不管怎么说,一定不能让五叶皇朝的阴谋得逞,松阁长老也休想夺去青木一手创下的基业,竹阁长老在心里暗暗说道:“拼死也要保住青木的心血直止青木醒来。”竹阁长老的眉头轻轻皱起,袖子里紧握的拳头出卖他内心的不安。
毕竟一个是强大的皇朝,一个是修为颇高的长老,或许他的修为应该还在自己之上,青木又陷入了道休状态,何事醒来尚不知晓,就连青木会不会醒来还是一个未知数,池月又受了重伤,那丫头根基本就不稳,这又伤的这么重,这可是青木唯一的女儿啊!
一会功夫,仅凭面见,只凭只言片语,就已看出松阁长老和竹阁长老不和,能看出松阁长老的野心和不满,一个眼神就已挑起松阁长老的不满,这白启当真懂得利用人心,以前听人说他口才了得,今日一见却明白了为何会重用他,他又为何能仅凭三寸不烂之舌策的叛军窝里斗,这份心性和洞察力的确不可小觑。
果然,白启一行人刚离开,松阁长老就再也按耐不住,“不要忘了,在圣贤学院,竹阁永远比松阁低一等。”
“那你也不要忘了,松阁之上还有梅阁,你的上面还有青木,圣贤学院乃青木一手创办,青木永远是圣贤学院的掌舵者。”竹阁长老冷声喝到,“还有,圣贤学院地处东洲归属五叶皇朝地界,对于皇朝来使,我等应该尊敬才是。”
“青木已将迎使之事交付于我。”松阁长老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呵,类似的任命书,我和沐子寒各有一份。”竹阁长老不屑地说道,“学院和五叶皇朝交好已久,此番五叶皇朝派遣使节来我们圣贤学院,青木诸事繁忙,我们本该尽力为其分担一二,而不是在这里争风吃醋,计较个人得失。”
“你,不管青木如何,松阁始终是在竹阁之上的,哼!我们走!”说完松阁长老一甩袖,带领他的一众弟子离开了。
“子寒,你看白启会不会武?”
沐子寒的梅院内,竹阁长老略微思索着问道。
“学生曾在院外对其施加威压,观其额头布满汗珠,脸色苍白,虽看似狼狈却又明显不同于抬礼物的随从的狼狈之相。”沐子寒接着说,“一路颠簸,车马劳顿,风餐露宿,脸上苍白,衣衫凌乱却不失风度,学生以为这是白启故意为我们营造出来的。”
窗外,已经日薄西山,火红的夕阳却依旧不肯离去,统治这大地,给大地蒙上了一层红色的阴影。
“子寒,老夫始终相信,一介书生敢于单枪匹马深入叛军虎穴,不是狂妄过头,就是还有其他后路。”竹阁长老抚着胡须点点头,对沐子寒的分析表示赞赏。
“白启大肆张扬带来宝物而来,免不了有贪财之人前去投靠示诚,切记青木院长的道休的事一定要保密,还有池月受伤的事也不要张扬,以免被有心人听了去。”
“学生知道了,学生已派人放出消息说池月出去试炼了,池月怕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提到池月,沐子寒语调柔和了许多,一想到池月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心里疼痛难忍,那是自己心里的姑娘啊!
“白启此行定是带了不少名贵药材,来试探青木是否受伤,世上没有不透风,切记,那些药材无论如何都不许动。”竹阁长老交代道。
“学生知道了。”沐子寒接着问:“学生尚有一事不明,望长老明示。”
“你是想问老夫明知松阁长老对院长之位虎视眈眈,却又为何还是委任松阁长老一起迎接白启?”竹阁长老接着说,“我何尝不知道松阁长老狼子野心对院长之位觊觎已久,青木目前进入道休状态,阁士又下落不明,可是松阁长老再毕竟是武师二级,用好了可以对付白启应该不成问题。”
眼下大敌当前,学院危机四伏,圣贤学院虽广收天行异能之人,人才济济,武师以上的却是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