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眼中已经不止是寒冷了,冷笑一声:“这还不算欺负,不过只怕是个人进了墨池宫,她都会这般针对的吧,因为墨池宫只是属于他们那些内人的。”
“小姐……”云儿惊诧的看着若水,有些不明白若水话中的深意。
若水摸了摸云儿鬓边的长发,眼中暗涌翻滚,在风清忆的眼中除了她和她的儿子秋九思之外,只怕没有一个人算得上是墨池宫的内人吧,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风清忆是注定成不了云儿的婆婆的,到时候……
“小姐……”云儿看着若水唇边的冷笑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我们家云儿这般好,不必担心以后婆媳不睦,这件事情你就别在意了。”若水拍了拍云儿的手说道,“而且就算你不喜欢风清忆,你放得下司徒星吗?”
云儿一怔,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所以别苦恼这种事情了,若真的太过分的话,我想司徒星也不会坐视不管的,你说是不是?”若水猛地转身看向身后。
云儿疑惑的顺着若水的目光望去,只见身后的一片树影中慢慢的走出一道人影,背着光慢慢显现,赫然是放不下心跟过来的司徒星。
“是啊,若是云儿真的受了委屈,我又怎么能够坐视不管,必要时我愿意带着云儿离开墨池宫,反正一直以来对于我来说墨池宫也不过是暂居之地,若是为了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而伤了我所爱之人,我不是得不偿失?”司徒星摇着扇子恢复了一贯的放浪不羁。
云儿小脸却是一红,脸上带着明显的羞涩。
“既然如此,我家云儿可就交给你了,但愿你莫要辜负了她。”若水将云儿推了过去。
“一定。”司徒星坚定地说道。
若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留下独处的两人相顾无言。
“那个……”云儿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一直不知道你为了我这般隐忍,对不起。”司徒星认真地说道。
“其实没有那么夸张啦,我……”云儿刚想解释,却被司徒星抵住了嘴唇。
“以后别再这么隐忍,什么都不跟我说了,对于我来说,现在的你便是最重要的。”
云儿双眸一缩,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环住了司徒星的腰身,一脸幸福的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月下朦胧,一片的树影之下,是两人相拥的身影。
暗夜萧瑟,凄凄的冷风刮过楼道上的灯笼,带出一阵呼呼的冷号。忽然,几道黑影仿若鬼魅一般从长廊上穿越了过去。
巡视之人只觉得身后一股冷风掠过,忙往身后看去,却看不到半个人影,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侵袭,伸手扶了扶自己的手臂,心有余悸的向另一个方向巡视了过去。
“你们两个跟过来是想要帮我吗?”秋九思望着身后的两人,蹙眉问道。
“你自暗杀你的人,我们来此另有要事。”若水淡笑着说道。
“你们特意避开了爹爹和娘亲,从这一面过来,只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我们跟着你若是不可告人是不是该杀人灭口?”若水戏谑的看着秋九思。
秋九思挑了挑眉头:“罢了,你们想做什么我管不着,只要待会不要妨碍我便是。”
“说起来这应该算是你第一次暗杀江湖中人吧,可别失了手让你娘失望啊。”若水冷笑道。
秋九思的脸上掠过一丝失落,风清忆的意图他又岂会不知?这一次若是他暗杀了成功,那么今后他在墨池宫的地位只怕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动摇了。
“水儿。”李恪低唤道,提心若水适可而止。
若水翻了个白眼:“你可知道慕容雪现在何处?”
“慕容雪既然如今做了墨池宫的掌管者,那么应该是在爹娘的那间房吧。”秋九思沉默了片刻如是说道。
“不……”若水坚定地说道,“她现在绝对不在你爹和你娘的房间。”
秋九思一愣,疑惑的问道:“既不在我爹娘的房间,难不成要在整个墨池宫找一遍?”
“那倒不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在……”若水的眼中掠过一丝寒光。
孤灯摇曳,在一间透亮的房室之内,一个少女坐在大幅的铜镜面前细细的梳理着自己及腰的长发,少女的脸上蒙着一层乳白色的面纱,如瀑的长发垂在胸前,乌黑而柔顺。
少女放下手中的木梳,伸手摘下自己脸上的面纱,白皙的皮肤宛若在牛奶之中浸泡过一般,然而在少女的侧脸之上却有一条丑陋的疤痕,将少女清秀的脸毁坏得一干二净。
少女修长的指尖拂过那道疤痕,眼中掠过一丝阴冷,为什么明明是男子的房间会有这么大的一面铜镜?让自己再一次见到自己的面容。
慕容雪紧握着手中的木簪,任由上面的刻痕将自己刺伤,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滑落,沾染了她雪白的纱裙。
忽然一道水蓝色的身影从窗外掠了进来,慕容雪一怔,手中的木簪在下一刻从手中飞出,直接向秋九思的脸射去。
秋九思一个侧身躲过那根木簪,长剑出鞘,在幽暗的房间之内划过一道虹光,慕容雪伸手往桌面上一抓,将桌面上的那块薄纱重新覆至脸上,往边上的屏风边一滚,抽下挂在边上的红色长鞭便向秋九思抽去。
鲜红的长鞭缠住了锋利的剑身,慕容雪右手稍稍用力,将剑往自己这边拉来,秋九思双眸一眯,借着慕容雪拉着自己的力道,将内力往剑上一贯,硬生生的往慕容雪的脸上逼去。
慕容雪一惊,长鞭一收,身子往后一仰,眼睁睁的看着秋九思手握长剑从自己的上方掠过。
秋九思面色不改,在空中一个翻身,一脚踩在边上的梁柱上,再次往慕容雪飞去,慕容雪也从初时的惊讶中回过神来,挥舞着长鞭,主动迎了上去。
屋内一片混战,屋外看着的两人也不无惊讶。
“短短半年的时间,慕容雪竟然能够从当初那个半吊子成长为现在这样的高手,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水蹙着眉头说道。
“寻常人若要练到她这个程度少说也要三五年的时间,她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够这般突飞猛进,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若水转头看着李恪问道。
“你看她的手。”李恪指着正在激战中的慕容雪说道。
“手?”若水疑惑的转身看去,却是一愣。慕容雪的衣袖因为挥舞着鞭子打斗的缘故,稍稍向上掀起,而在她的手腕处有着一大片黑色的印记,就像是被重击之后的污黑,又像是被什么熏染过一般。
“那个是……”若水都抽了一口冷气,“她竟然让血脉逆流了,而且那个分明就是蛊人的标记,她竟然把自己变成蛊人?”
“一般人若是血脉逆流的话很有可能走火入魔,还有可能一身功力尽付东流,但是蛊人不同,蛊人的血脉逆流不但不会殃及生命,还能让自己的功力在短时间之内突飞猛进,跃上好几个台阶,但是同时……”
“副作用也是可怕的,这段时间过去只怕会生不如死吧。”若水凝视着房内仍在打斗的两人低喃着说道。
违背常理的提升自己无异于拔苗助长,成了蛊人之人一生都只能与药物为伴,而且中年被各种毒蛊缠身,稍有发作便会痛不欲生,而这样急于求成也必定伤到了慕容雪的根骨,假以时日,慕容雪日后在也不能有所长进了。
“不过就算慕容雪如今的武功有了长进,但是以现在的她还是不能赢得了秋九思的吧。”若水忽然说道。
“那倒也不尽然。”李恪淡淡的说道,让若水吃惊的望着他。
“可是现在怎么看都是秋九思占优势啊。”若水看着屋内已经打了有一会的的两人。
秋九思长剑一劈从上而下往慕容雪的头上劈去,若是被这一剑压制住慕容雪只怕就不是毁容那般简单了,小命估计也不能保全了。慕容雪双手紧拉住自己手中的鞭子,用鞭子向上撑住来势,双腿往下一摆,一个华丽的劈叉,稳稳地截住了秋九思的来势,然而秋九思却并没有就此罢休,想要借着这个姿势用长剑将鞭子割断。
“水儿,你忘了,蛊人除了有利于血脉你想还有一个有点,那就是……”
“善于用蛊!”若水猛地瞪大了双瞳,惊诧的看着那个本处于劣势的少女唇边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不禁大喝出声,“九思,往后退,离开慕容雪的身边。”
秋九思听到若水的呼喊怔了怔,本能的觉得有什么危险在逼近,但是现在这个姿势想要退缩谈何容易?
透过那片剑光,秋九思分明看到慕容雪在笑,一双棕色的瞳孔之内满是戏谑,尔后一只小小的金色飞蝉忽然从慕容雪的袖子中飞了出来,直冲向秋九思的手臂。
秋九思眸色一冷,想要收回长剑却发现自己的剑在稍稍松懈之时被长鞭再次缠住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等着那只飞蝉飞上自己的手腕。
“唔……”秋九思感觉一阵疼痛从手腕传来,让他根本握不住手中的剑,往后退了两步,刚想飞身离开,却被横扫过来的长鞭击中,一身内力无法运行,秋九思被挥得向后倒飞了出去,撞在一旁的梁柱上,吐出一口血来。
慕容雪还想上前补上一击,却见一道身影从眼前掠过,落到了秋九思的身边,而另外一道身影则是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你没事吧。”若水扶起秋九思,伸手抵住秋九思手腕上的那团乌黑,眼明手快的取出随身携带的长针在那团乌黑的周围布上针,防止毒向外面蔓延。
“不要运行内力,否则毒会更快的运行到五脏六腑,到时候神仙都就救不了你。”若水掏出一瓶解毒丹,丢个了秋九思几颗,尔后认真的开始研究那团毒气。
“金蝉蛊,竟然是金蝉蛊。”若水蹙眉端详了一会,恍然大悟,脸上带着满满的讶异。
“什么是金蝉蛊?”秋九思也紧张了起来。
“金蝉蛊就是一种毒蛊,用苗疆特有的金丝蝉作为引子,从小培养,等到长大之后再寄付在宿主的身上,一旦被金蝉蛊咬到若是三日之内没有解毒的话,毒必深入骨髓,化为尸水,金蝉蛊向来是苗疆之人不传之秘,为何……”若水蹙眉思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