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赶回念芳宫的丫鬟房,换了宫装,突然心上一紧,脖子上的玉坠呢?那可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信物,自己藏得那么小心,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自己身系复国大任,怎么处事行为这么粗心大意呢?师父知道自己如今这样该会多失望,回雪赶紧振作了心神,冷静无情的回雪才是真正的回雪,玉坠等白天再找吧,趁公主没有起先小睡一下。
回雪轻倚着床榻,还未睡踏实,就听到外面太监匆匆的脚步声,但是依照回雪的耳力和警觉心总能听得一清二楚,已经是寅时了,皇帝要早朝,御辇总会绕过念芳宫。
这念芳宫是当年华贵妃的寝宫,皇上每日上下早朝都要经过这里缅怀华妃,当年生下铭蕊的华妃因为身娇体虚不久便香消玉殒,这华妃生前贤良淑德,深明大义,一直深得皇帝宠幸,死后也让皇帝魂牵梦萦,所以这铭蕊公主也深得皇心,铭蕊既是铭记芳华之意,外加公主从小聪颖可人,又果断自强,皇帝常常叹息这铭蕊长公主真可惜是女儿身,否则她就该是太子之选了。
皇帝对铭蕊公主的宠爱让同为皇帝诞下一名公主的皇后又气又恨,所以一直总暗地里压榨念芳宫,多年来要不是皇上呵护有加,铭蕊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等到铭蕊懂事以后就开始与皇后斗智斗勇,所以皇帝也省了不少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铭蕊偶尔整蛊减一减皇后的锐气,回雪从十岁来到铭蕊身边就是铭蕊的好帮手,所以在这念芳宫还是很有地位的。
听着皇帝的阵仗走远,回雪嘴角扯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今日皇后娘家的丞相派和那些反对联姻的主战派一定会在朝堂上争个你死我活,而且随着他们分歧的严重,这千乘国的政局将越来越不安,到时候复国大业将有机可乘,自己也可以早日远离尘世,远离纷争了。
朝堂之上,皇帝道:“昨晚之事众卿家应已知晓,这大胜国王子喜好男风实在是难以将我朝公主下嫁于他,只是我们又不能食言,总要有一个万全的推脱之词来保我千乘国的信誉,所以谁有万全之策?”
这时皇后的丞相哥哥脸色明显阴暗下来,忙启奏道:“吾皇万万不可食言,况且本国探子之前查证过这轩辕景弘绝对无此特殊嗜好,而且段公子夜间怎会无缘无故呆在公主内殿,定是有人有意陷害,想要破坏两国交好到时候将有机可乘,从中牟利啊。”
这威远侯一听丞相的话顿时就怒了,当时被轩辕景弘非礼的可是他的宝贝儿子,这丞相的意思难不成是他儿子段紫默陷害不成,“荣丞相,犬子当时虽在场,但犬子难道会故意毁了自己的名声做这不雅之事来让世人取笑?老臣虽戎马一生,但臣子实在柔弱,那轩辕景弘素闻放荡不羁,武学方面得华银山的砚观居士真传,诡异莫测,我那不会武功的儿子怎么能抵挡得过他。华贵妃临终前再三嘱托老臣之妻以姨娘身份代之尽为娘之责,因而自小紫默与公主情如兄妹,经常往来于念芳宫这些都是皇上知晓的啊,老臣真是冤枉,难以平复心中的愠怒啊!还请皇上明察。”
丞相忙解释道:“皇上,臣并非有意诋毁威远侯清誉,只是与大胜国联姻之事关系重大,不能凭那小侯爷的一面之词草率决定,而我国开国不久,虽然国力日益昌盛,但是仍有诸多隐患,前朝欲孽尚未清除,周边小国连年挑衅,急需大胜国这等强大的盟友为我朝扫清障碍,方能江山社稷千秋万代啊。”
“丞相大人言下之意莫不是让我朝的千秋万代依附与他人,我江山社稷要寄托于一个女儿家的终身大事,那我等堂堂七尺男儿留有何用,颜面何存?整个前朝都被我朝颠覆,区区前朝欲孽何足挂齿?”
“够了,不要吵了,联姻之事是朕一时糊涂才应允,而今毁约又将失信于他人,但这轩辕景弘实在是难以让朕能放心的把公主的终身幸福交给他。”
堂下大臣已然噤声,此时向来淡泊的内阁大学士陆清远缓缓道:“启奏皇上,臣以为这轩辕小王爷已经仓促回国,既然婚期未定,必将有时间缓和,况且这轩辕王爷传出这样的丑闻不久后必将世人皆知,到时候他们大胜国怎么还有脸面再提婚约的事,所以臣认为皇上不需要为此事烦恼,只要以不变应万变既可。”
“陆爱卿说的有理,看样子铭蕊还可以在朕身边陪着朕啦,哈哈哈哈,好啊,好啊。”
“皇上,老臣以为,联姻势在必行,那轩辕小王爷不行,大胜国还有大皇子啊,我们不能因此与大胜国伤了和气啊。”丞相不肯善罢甘休的原因就是这铭蕊公主太碍他那皇后妹妹的眼,而且威远侯是华贵妃的姐夫,铭蕊早嫁的远远的,这威远侯就会早点不那么嚣张。
“此事朕今天不想再谈了,各地使臣已经陆续回国了,这轩辕小王爷走了吧?”
“启奏皇上,殿外轩辕小王爷求见。”
众人面面相觑,各地宾客早早就转帖告辞了,这大胜国使者怎么还要觐见呢?老皇帝点头示意接见,轩辕景弘一改平日的邪里邪气,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霸气与王者气概让老皇帝不禁暗暗感叹,自己至今难以在儿子中寻一个能托付江山的人选,可是这大胜国的王子却是个个优秀,这小王子也如此俊才,若不是昨晚亲眼看到他对段紫默的不雅行为,他真会考虑考虑允许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
“轩辕景弘拜见千乘皇上。”
“小王爷免礼,昨日听闻小王爷今日起程回朝,不知近日我国招待是否周全啊?”
“贵国乃礼仪之邦,近几日招待周到,本王今日特别觐见一是特别的感谢贵国的特别款待,二是与贵国的联姻之事是这次为贵皇后贺寿的目的之一,所以婚事未商量妥当,小王也难以复命,我父皇那里又要责备我办事不利了。为了避免父皇责罚,小王难以保证不说出什么有伤两国邦交的话,这其中利弊我想圣上必然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