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殿外,丞相率领一众大臣跪在宫门外,齐齐喊道:“臣等诚请探视皇上病情。”
宁公公本就心虚,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强装镇定地答道:“各位大人快回吧,御医说了皇上的病要静养,各位不能觐见打扰到皇上清幽啊。”
“宁公公,皇上多日没有上早朝,也不召见朝臣,皇储未立,龙体欠安,国事没人打理,臣等忧虑啊!”
“宁公公,皇上龙体到底抱恙到何等程度,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终日寝室难安。让我们探望探望皇上吧。”
宁公公为难的很,心里暗骂,这些可恶的盗贼,大闹了养生殿,肯定将皇上不在殿中的消息传播了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见宁公公支支吾吾,丞相质问道:“宁公公,皇上终日由你侍奉左右,如今你以各种借口阻挠我们觐见,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宁公公忙解释道:“丞相这话可万万不能乱说啊,皇上让老奴守住这道门,老奴就要守住,各位就不要再为难老奴啦。”
“宁公公,是谁在为难你啊?”
宁公公一看见威远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跑过去道:“威远侯大人,老奴奉圣旨在这里守着,不让任何人打扰皇上养病,可是大人们都不愿意听我这个老宫奴的话啊。”
威远侯笑道:“宁公公,皇上多日不曾早朝,昨日又听闻长生殿被盗,我等自然担心圣上的安危,想要探视皇上怎么能是为难你呢?”
丞相捋了捋胡须,看着威远侯难以琢磨的表情,这个老家伙不是知道皇上不在吗?不是应该极力阻拦我等见皇上吗?
其他大臣也连声符合着:“是啊宁公公,我们要觐见皇上。”
威远侯笑着拍了拍宁公公的肩膀,“宁公公,皇上既然一定在养生殿里休息,大臣们要觐见,皇上不会怪你把守不严的。”
宁公公顿时领悟了什么,便道:“既然大家非要见圣上,老奴实在没有办法,请随老奴来吧。”
大臣们纷纷起身跟着走进了养生殿内,昨日被破坏的物品都被整理齐整,一切像没有发生过。
到了内殿,皇帝龙床的幔帐依然挂着,蒙蒙笼笼地看不真切皇上的模样,这时宁公公小声地禀报道:“皇上,大人们担心您的龙体,非要来见您,老奴拗不住众人的请求,所以……”
“所以你就让他们来打扰朕吗?”众人一听到皇帝震怒的声音都低下头,皇上坐起来,厉声道,“大清早的就不让朕休息,你们是巴不得朕不得清净吗,如此下去朕何时能康复?”
大臣们纷纷看向丞相,暗道,皇上明明在宫里,为何丞相会告诉大家皇上不在呢?丞相看着幔帐中朦胧的身影是与皇上确实有几分相象,声音也似乎是皇上的声音,可是皇上为何要隔着幔帐呢?难道这是有人假扮的?心里顿时了然,怪不得威远侯让宁公公放众人进来,原来是早有准备,如此一来自己这次在群臣中岂不是很尴尬。
这时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便见一个身影冲进了房间,冲进了皇帝的床幔,一边哭一边闹:“父皇,你要给洛宁做主啊,父皇,你看女儿的脸都是红疙瘩,太医说是被人恶意下毒做的,你把女儿禁足,有人借机侮辱女儿,父皇?”本来扑在皇帝膝前的洛宁抬头的一瞬间,突然脸色僵住,大声惊叫道:“你是谁?我父皇呢?”
身后的群臣被这戏剧性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丞相趁机窜到龙床前,呵责道:“大胆草民,你受谁指使竟敢冒充皇上?”
宁公公惊慌失措地看着威远侯,这一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威远侯也没想到洛宁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这一切难道都是丞相安排好的?晃神间,丞相高呼道:“来人啊,将意图不轨的宦官宁来福打入天牢,等候审问。”
“老奴冤枉啊,皇上他……”宁公公记起皇上临走前千叮万嘱过不可以透露行踪,于是只能老泪纵横的把话咽下,任侍卫将其带走。
威远侯深思着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变化,看样子不能由着丞相肆意妄为了,否则下一个被拖进天牢的就是自己了。
丞相随后对其他大人道:“五工六部赶紧派人找寻皇上下落吧,但是切记小心走漏风声,以免使百姓大乱。”
众臣点头称是,纷纷退下,丞相走到威远侯身旁,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威远侯笑应道:“但愿丞相不是打错如意算盘就好。”说罢潇洒而去。
荣丞相看看满脸泪痕的洛宁,笑着摇摇头,忍不住赞道:“洛宁你赶紧回去治治你的脸吧,你啊,真是比你母后还厉害。”
洛宁依然装疯卖傻地笑道:“舅舅说什么洛宁听不懂,洛宁这脸真是被人下毒的。”
荣丞相笑道:“看来这次还要谢谢给你下毒的人了。”
洛宁淡笑不语,只是恶毒地暗自道:“南宫回雪,你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养生殿发生的一切都在回雪的掌控之中,回雪此刻心情大好,接下来丞相的狂风骤雨怕是要降到念芳殿的天空上了。
“姐姐,你说丞相何时会来?”
“今天不会。”
“为何?”
“因为有一个人比丞相沉不住气的多。”
“谁啊?”
这时太监小疯子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回雪姐姐,不好了,洛宁公主带着一群侍卫朝念芳殿来了,怎么办啊?”
回雪笑着看了一眼回月,“看,沉不住气的人来了,”随后对所有人说道:“接驾。”
回雪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大家听了她的话,都齐齐跪下,等待着洛宁的来势汹汹。果然,在大家跪整齐的那一刹那,侍卫推开宫门,传报道:“洛宁公主驾到——”
洛宁趾高气扬的走进来,高傲地扬着下巴,不可一世的扫视着规规矩矩的宫奴们,狞笑道:“今日的阵势倒是规矩的很呢,长公主姐姐何时把你们调教的这么好啊?”
回雪沉吟不语,看她继续做戏,洛宁今日的心情是分外的好,见回雪不应自己也不生气,“回雪,本公主今日来,一是要给你赔罪,二是要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