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耐烦道:“平身吧,丞相,替朕拟旨,昭告天下,千乘俪后,品行不端,阴狠毒辣,即日废除。”
“皇上不可。”荣丞相阻拦道。
“丞相,朕的圣旨难道你敢不从?”
“老臣不敢,老臣只记得,吾皇初期兵起危难时,召臣出山,曾允诺臣,大业若成,立臣妹为后,终身不废。这是皇上的承诺,君无戏言,望吾皇三思。”
“谁曾想贤德之士的妹妹会是一个善妒善恶之人,那按照爱卿的意思,这皇后就算把后宫折腾的鸡飞狗跳了,朕也不能废了她?”
皇上此时已经怒目切齿,丞相也有些畏惧,暗想该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皇上的手上?那么该适可而止,给皇上一个台阶下,衡量前后,便道:“皇上,老臣并无此意,臣妹此举着实有失大体,不如皇上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既是皇上宽宏大量,又不让皇上食言,此举岂不是一举两得?如果皇后不思悔改,老臣身为兄长也会奏请皇上严惩。”
皇帝感觉有点道理,脸色也缓和了,“既然是朕有言在先,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罚皇后及公主洛宁禁足乾宁宫四个月,如果违禁,严惩不贷,再有求情者一起处罚。”
皇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后位保住了,其他旧账来日再算,然后母女两个忿忿不平的看着铭蕊,不甘不愿的退出养生殿。
这时小顺子脸色已经苍白,弱弱地看着铭蕊羞愧难当,皇上对铭蕊说道:“这小顺子看他年幼孝顺的份上,给他些许银子驱逐出宫吧,朕让你们搅得头疼,你扶朕回养生殿,其他人都退下,看着朕心烦。”
“恭送皇上。”众人恭敬地行完礼,铭蕊和回雪则一左一右扶着皇上去了养生殿。“铭儿,你想不想随父皇出去走走啊?”
铭蕊一时吃惊不已,“出宫吗?父皇要带女儿出宫吗?”
“你个鬼丫头,你不要再和父皇装傻了,你今天找朕告皇后的状,不就是拐着弯想让朕不放心你自己呆在宫里。然后好把你带在身边吗?”
“父皇,您竟然都看穿女儿的心思啦?”
“要不然父皇干嘛演这么一出,朕本打算让你呆在宫里掩人耳目,牵制皇后,毕竟这次是微服出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你今日一闹,父皇确实不放心让你独身面对那些险恶小人,我们父女一起出巡,走之前当然要先挫一挫他们锐气。”
“哦,所以父皇就将计就计,借此既警告了丞相,又让皇后在出巡时间内不敢放肆,以免他们胡作非为。”铭蕊对父皇的崇拜又多了一分,父亲还是很懂自己心思的。
“正是,而且做的够好的话,她根本不会知道这段时间朕出巡了,朕会让威远侯在朝中稳定大局,这段时间父皇装病,借此为由不上朝,顺便考验一下谁有异心。”
“女儿明白了,女儿方才一时间以为父皇真要处置皇后呢。”
“时机不到,丞相手里有一张王牌,朕还动不得他。”
“什么王牌?”
“这个秘密,父皇日后定会告诉你。”
铭蕊点点头,回雪内心充斥着震撼,一个皇朝总是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难道这张王牌才是丞相如此有地位的真正原因吗?
“对了,朕出巡的秘密是谁传给你的,是不是段紫默那个小子?铭儿,你们两个青梅竹马,如果两情相悦,父皇就给你们赐婚。”
铭蕊一下子退得远远地,“父皇,您说什么呐,我只把他当做兄长,没有儿女私情。”
“可是父皇看得出来段紫默对你可是不一般,你若无心,可千万不要误了人家。”
“才不会呢,父皇真讨厌。”
“那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啊?父皇替你主持。”
“哎呀,父皇,您堂堂九五之尊怎么喜欢做保媒拉纤的事啊。”
“父皇想找一个可以放心的人把你托付给他,这样有一天父皇去见你母亲的时候才安心啊。”
铭蕊顿时眼眶泛红,依偎在父亲宽广的怀抱里,“女儿不要被托付给别人,父皇要陪女儿一辈子,然后一起去找母后,一家团聚。”
皇帝慈爱地拍拍女儿,“傻孩子,尽说傻话。”
回雪在一旁看着鼻子突然有一些酸,“我的父亲母亲你们在哪里,是不是也这样挂念女儿啊?”
“父皇,我们何时启程?”
“明夜,林可峰将军会安排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时间如此紧张,好险,如果不是女儿今天来找您,这次机会可真就错过了呢,女儿这就回去收拾行囊,父皇,女儿退下了。”
“嗯,快去吧。”
铭蕊开心地走出养生殿不远,便看见龙云肃远远地走过来,铭蕊迎上前低声道:“三弟可是来寻我?”
龙云肃先深深地看了回雪一眼,然后才应道:“云啸是来向姐姐辞行的。”
“你要走?为何这么急?”
“我离开封地太久,难免有人生疑。”
“你此次回来究竟为了何事?如今可曾办妥?”
“此行本就没有什么目的,回京之时也无意回宫,如今站在这里,只是巧合。”
“不行,你不能走。”铭蕊地口气有些强硬,“至少,现在不行。”
龙云肃皱了皱眉,“为何?”
铭蕊看看四周无人,便道:“我明晚就会随父皇微服出巡,宫中无人知晓,但是如果走漏风声,皇后等人可能趁机作乱,如此一来,二皇子可能继位,那么,你便有可能失去机会,甚至惹来杀身之祸。所以你必须留在京中,查探异变。”
“你凭什么断定我会听你的?”三皇子的眼神有些冷厉。
“就凭我知道你要为你母亲和你自己洗冤昭雪。”
龙云肃沉默了片刻,“但是我要回雪陪我。”
回雪惊讶地看着他,四目相对,龙云肃更加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要回雪陪我。”
铭蕊有些愠怒,“你自己的话你忘记了吗?”然后看看回雪,“回雪你自己决定吧,跟我出宫,还是留在宫里。”
“回雪誓死跟随公主。”
龙云肃这个时候走近回雪,附在她地耳畔,用轻得仿佛会飘散的声音道:“不要忘了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