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要拿这种大事开玩笑了,臣妾出身低位,且于国家社稷并无功德,如何配做一国之母?”按照计划,回雪是很希望得到那个位置的,但是按照自己的真心,回雪巴不得离它越远越好。
“你不必紧张,等朝中局势被朕完全掌控,朕就立你为后。”乘风眼神里满是认真,他不像开玩笑。
回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就低下头看着她滴上血迹的白绢,乘风瞄到回雪的白绢,紧张道,“你哪里受伤了,这女红上怎么会有血迹?”
回雪看着他认真查看自己手指的模样,心里又涌上了阵阵的酸楚,忙缩回手,道:“臣妾无碍,皇上不必紧张臣妾,臣妾只是不知道这片血迹适合绣什么样的花样好。”
乘风扳正回雪的身子,“朕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不珍惜自己的女子,普通女子见了星星点点的血就会大呼小叫,只有你还有闲心要在血迹上绣花,你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回雪嫣然一笑,“皇上说笑了,臣妾只是觉得那么小的伤口不足以大惊小怪,扰乱皇上心神。”
乘风深深地看着回雪,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朕真的不懂你,你总是那么淡然自若,似乎朕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朕如此对你还换不来你一丝的紧张吗?”
“皇上不是答应过臣妾不会逼迫臣妾吗?”
“朕是说过,可是朕越来越没有信心,朕每天都很恐慌,朕不知道要等多久,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朕想要的结果。”乘风俊逸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哀伤。
“皇上,你为何突然如此悲伤?”
乘风摇摇头,“朕以为封玉芊儿为德贵妃你会生气,哪怕你不是为朕而生气也好,哪怕你有一点点醋意也好,可是朕在你的脸上没有看见一丝的不悦,你甚至问都不问。”
“臣妾只想安分守己的做皇上的妃子。”
乘风见回雪冷然的态度,心中涌起怒火,自嘲地笑起来,“朕的想法太幼稚了,朕想多了。”然后拂袖而去。
回雪看着乘风远去的背影,颓唐地坐下来,乘风对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多耐性了吧?可是,自己真的不忍心骗他,利用他的感情已经够残忍,难道真的要把他的心也完全掏空吗?
乘风一连几日都没有再去锦绣宫,因此宫中盛传贤妃失宠,德妃得宠的消息。素冬闲着没事出去溜了一圈,见好多人对自己不似从前那般热情,憋了一肚子气回来找回雪抱怨。
“娘娘,你到底怎么开罪皇上了,他有些日子都没来啦,锦绣宫已经失势了,静秋那个贱货的气焰特别嚣张。”
“这样清清静静的不好吗?你若闲着没事做,去换碗儿的班,陪回月练走路去吧。”
素冬嘟哝道,“就不听我的,早晚皇上得让那狐狸精拐跑。”
这时小褔子通报道,“德妃娘娘驾到——”
回雪示意素冬赶紧退下去换碗儿,她不想素冬在这控制不住情绪说错话。
素冬刚刚退到后面,静秋扬着高傲的尖下巴,笑盈盈地走进来,“臣妾给贤妃娘娘请安。”
回雪懒得理会她,低着头把玩着茶盏,“坐吧。”
静秋四处瞧了瞧,道,“娘娘这锦绣宫真是壮丽气派,臣妾那小小的雨露台虽然是刚建的,但是相比之下,逊色许多。”
回雪冷笑,“德妃你要是想换寝宫的话,皇后的寝宫是磅礴恢弘的了,本宫相信德妃若住在那里的话,一定会很满意。”
“皇后之位臣妾可是万万不敢想的,臣妾只求在这宫中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若不是因为爱上了皇上,臣妾会永远躲在角落里,静静的老去。”
回雪嘴角划过讥诮的笑容,懒得接她的话。
德妃一个人说话,没人向下接,气氛很是尴尬,说着说着德妃也懒的说话,两个人相对无言。
过了半天,德妃才重新开口道,“贤妃娘娘,你难道不想知道洞房那日是谁给你下的毒吗?”
“你若想说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德妃狂妄地大笑起来,五官因扭曲而显得狰狞,“臣妾今日确实不是来告诉你这个的,但是有件事臣妾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咱们这个皇宫地下有许多暗道,是前朝留下来的。”
回雪不说话,听她继续说,“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密道呢?因为那个下药的人带我走过这条路,地下的暗道里很阴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走过,不过带着我走的人可能就是带着你进入密道的人哦,而他是谁你应该猜的到吧?”
回雪惊诧地看着德妃,“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刻意来和我讲这些?”
德妃站起来,笑道,“我只是先告诉你那个人不只是你的,他也属于我,你不要太自作多情。”
“你说的是什么?”回雪的心一落千丈,她心里很明白,那些错综复杂的密道通道树林,自然也通往玄冰矿,与自己一起进过玄冰矿密道的人只有云啸一人,德妃说带自己进密道的人与带她进密道的人是同一个人,那么就意味着云啸与德妃也有关系。最让她不愿意相信的事是,下那种药害自己的人竟然是云啸,他怎么可以如此表里不一,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
德妃见回雪的脸色苍白,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便又道,“娘娘心里明白就好,臣妾就不说他的名字了,臣妾劝您还是忘记了他吧,你有乘风百般呵护就够了。”
回雪感觉自己的头嗡嗡作响,云啸有太多秘密自己不知道,他是逢场作戏,自己确实执迷不悟,真是傻透了,她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头道,“谢谢德妃娘娘的提醒,本宫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德妃看见回雪的反应,心满意足的离开,蓝回雪,真没想到,你对云啸竟然是真心的,可惜,你的心许错了人。
回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每一个人的心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真不知道自己要撕掉他们多少层面具才能看见他们真实的嘴脸?虽然明白不能轻易相信德妃的话,但是她确实知道自己与云啸进过冰矿的事,除了云啸谁也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仔细想一想,云啸这么害自己的动机是什么呢?
回雪蜷缩在椅子上,将身体抱成了一个团,心空空的,脊背透着寒凉,自己对太多的人产生了不该有的眷恋,这条路越来越艰辛,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拖沓,铭蕊,云啸,乘风,都在渐渐的成为心头的牵绊,她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却从没有发觉自己的瘦削肩膀承载了太多的责任,她从未意识到自己承载的负荷有多重,更从未像今天这样疲惫过。犹记得很小的时候,师父就让她学着如何忍受痛苦,可惜训练的项目所需承受的都是皮肉之苦,而不是这种心被欺骗被掏空的痛,自己的心还是不够刚硬。
八月份的天气,日光灼灼,燥热的天气使得人心更加狂躁不安,宫中额外运进了大量水果,以作解暑之用。可惜依然供不应求,内务府无奈,只能按照嫔妃等级的高低来分配各宫应该获得的果品数量,因此有些等级低的嫔妃宫中的果品不仅数量不多,甚至质量也不好,渐渐的宫中越来越多的人得痢疾。
这一日,太医院的太医们又全部出诊,因为十多位娘娘几乎同一时间上吐下泻,看见每日宫中来往奔波的太医,回雪不禁诧异,“素冬,你去打听一下这些娘娘的病因吧,我有感觉这病来得蹊跷。”
素冬领命去了太医院,问过一个小医官后,立刻回来说道,“娘娘,太医院说是那些妃嫔的水果质量不好,外加夏天果蝇比较多,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很多人都拉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