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母后落难之时,我也没有出言救她,你要怎么处置我都可以,只求你能救救我的孩儿素玉。”
尹千娇谈笑,将月妃扶起:“娘娘真是折煞千娇了,千娇只不过是个有称号却无实权的公主,怎么能参与朝政之事,四哥的事自是有父皇安排的。”
“娇儿!”月妃难以置信的望着尹千娇。
来找尹千娇,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做法,为什么到了这么紧要关头,她想到的竟然尹千娇。这孩子,她也没见过几面。
所有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了素雅宫,竟然有光!
尹千娇不冷不热,似乎月妃说的话她没有听见,或者她根本不想听:“我母后心胸狭窄,谋害了玉后的贵子,她犯了错自是要罚的,我怎么会怪月妃娘娘呢,娘娘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求我原谅您呢,娘娘,夜以深,千娇身子骨弱,要歇息了,娘娘也请回宫吧。”
尹千娇下了逐客令,不留情面。
“娇儿,害死你母后的是玉后,你回来不就是要对付她么?”
她不信,不信尹千娇想方设法的回到这座金笼子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
她不信,不信尹千娇会容忍害死自己母后的人乐悠悠的活着。
她不信,不信尹千娇什么都不做,呆在这素雅宫每天和她那傻子哥哥玩过家家。
“是啊,我回来是为了报仇的。”
月妃没想到尹千娇会说得这么直白,清楚、简单、明了。
“玉后活着一天,我就寝食难安,夜夜噩梦,每次见到她的嘴脸,我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她每次对我笑,我会觉得恶心想吐,你说我是有多恨她?”
她原来不是这样的,即使没有尹天靇的父爱,每天被下人们欺负,她也是快乐的,因为她还有一个不需要父亲的家,母后会为她缝破了的衣裳,哥哥每天会陪她玩,教她习字,画画,她画画可丑了,哥哥从来没说过她,悉心的教着。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是玉妃却夺走了她的唯一,她唯一的家。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有些伤疤会慢慢淡去,最初所受的疼痛也会被忘记,可是有些痛,有些伤,她永远也忘不了,最终剩下的不是那不会再痛的伤疤,而是那刻苦铭心的恨,这份恨意也随着一日复一日的成倍增加。
“我可以帮你对付玉后,你一个公主,她是皇后,你名义上的母后,对付她很难,我可以帮你对付她。”
“你的条件是要我救出四皇子尹素玉?可你说帮我对付玉后,这只是空话,尹素玉犯的可是通敌卖国的死罪,谁敢为他进言,这会受到连累的,安个同流合污之罪。月妃娘娘,你不会要我去送死吧?”
面对坐在自己面前微笑的尹千娇,那笑容里的冷漠、讥讽,压得她踹不过气来。月妃呼吸停停,心中明明有尹千娇点燃的气焰燃烧,但是喉咙梗咽,手脚也冰凉一片,刺骨寒凉。
这样的尹千娇,月妃什么都说不出来。
尹素玉生死难料,命悬一线,就等满月结束。
他就会死。
“我,我不是这……意思。”
尹千娇安静的坐在月妃面前望向窗户之外,并不理她,似乎在考虑什么。
月妃站着焦急。
素雅宫的桃花树开得比其它宫中的要早得多,微风徐徐,随风摇缀,满天繁星下斑斑点点倒映,或许开得早了,会些寂寞,也有不明的无奈,几许桃树,傲然矗立。
在空冷的夜色下静静的,孤傲的绽放属于它的芳华。
尹千娇迷离的眼睛中流转着深不见底的寒冷,也有什么都没有的漆黑空洞,笑容却是明亮不失柔和:“你可知道玉后给的对联是什么内容?”
月妃的指间温度流失,她以为尹千娇会谈然拒绝,因为就尹素玉是何其之难:“知道,这幅对联有两幅,是一情为题。第一联是上联: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下联:赠送羽扇情不假,任凭天意勃怒。第二联上联:执汝之手,效仿鸳鸯比翼飞;下联:与龙携老,真情不断连理枝。”
“都是尹素玉对的么?”
“不是,是玉后从民间的一个女子手中寻得来,而次女子是南耀国皇室的遗孤,素玉收留了那女子……”
尹千娇扶额,似乎恨累的模样:“所以四皇子对那女子日久生情?”
月妃小声道,害怕吵到她:“是,我派人查过那女子,国灭之后就流到了荒民营,最后才到了大寰,素玉是在一群流氓手中救下了她。我想来想去,这有可能是玉后一开始就设置好了圈套,等得素玉跳进去。”
“不是有可能,而是就是。然后那女子呢?现在在哪里?”
“死牢。”
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