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位羊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眼神很纯净,不像个有野心的人,如果以后证明她真的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她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拂她一二,至于柳柔儿,这个女人心比天高,还傲慢无理,肯定不会安份,加上她眼中隐藏的恨意,悦儿即使不对付她,也不会让她有机会翻出自己的手心,给自己制造麻烦。
没有取得预想的效果,柳柔儿也不多做停留,和悦儿寒暄了几句,便离开的悦儿的院子,甚至都忘了叫上羊兰儿。
羊小姐唯唯诺诺的慢慢往外移动着,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过身跪在悦儿跟前“公主,求公主指点迷津,兰儿不想入宫,兰儿只想做个平凡人,那怕做牛做马,生活艰难,兰儿都愿意。”
羊小姐泪流满脸,不停的磕头求悦儿,悦儿头痛的揉揉额头,烦恼的看向草儿,示意草儿来处理。
草儿看了悦儿一眼,明白她的意思,便走到羊小姐跟前,语重心长的劝说道“羊小姐,不是我家主子不肯帮你,实在是这事主子也无能为力,你们是大王送给夏国的,主子就算是公主也帮不了你!”
“那怎么办,那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自杀,不能毁容,我该怎么逃?”羊小姐绝望的哭诉着,眼泪在悦儿心中荡起一层涟漪。
悦儿看了羊小姐一眼终是不忍心的提醒她“既然知道不能做,就好好的活着吧,接受命运的安排,也许大王看不上你的懦弱和普通,放过你,让你做个宫女也说不一定……”
悦儿说完,便让人打发羊小姐出去,她能做的已经做了,能不能领悟,就得看她自己。
大概是知道在悦儿这讨不到好处,从那天之后,便没有任何小姐来打扰过悦儿,悦儿也乐得清闲。
不过倒是那个叫风的影卫时不时的会采些山果,放在悦儿的轿子里,让悦儿好一阵疑惑,只是悦儿也没细想,只当是首领特意交代的,只为了让人知道他对这个妹妹有多爱惜。
一路表面来说还算风平浪静,除了草儿偶尔八卦一下昨天某个侍女逃跑了,今天某个侍女病了,不能跟着赶路,最后路大人烦了,索性下了道命令,此次进贡的侍女和官家小姐无论生死,都要送到夏国王宫。
最后,女人们怕了,也都规规矩矩的跟着赶路,不敢再折腾,行了将近十天的路程,悦儿一行才终于走到了夏国的边境处,正午时分,悦儿如同往常一样坐在轿里休息,草儿时不时的拿些吃的递给她。
直到悦儿用完午膳,路西大人才上前回禀“公主,过了前面那座山就是夏国了,夏王得知公主是自愿请命去伺候夏王的,心里极喜,特命六王子夏雷亲自来迎接!六王子如今正在那边的山谷等着,所以我们要加快速度赶路,路上可能会更颠簸,请公主见谅!”
路西说完,退到一旁,等着悦儿示下。
宫里一直盛传妹喜公主亲自到首领处请命,愿意去夏朝服侍夏王,首领原本不同意,可抵不过公主的苦苦哀求,只得同意。
路西一直很好奇这位公主是如何想的,原本是因为夏王听说了公主美貌要大王把他献给他,公主不肯去,大王不舍得,这才兵戎相见,如今为何要不顾一切的请命前往。莫非……
据说这位公主自小便有有施氏国最好的夫子教导,熟知各处的风土人情,精通天文地理、通晓阴阳术数,还有一身好武功,一柄短剑在手,横扫千军如卷席,尤其是擅长射箭,是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
单看这双眼睛就不是泛泛之辈!怎么可能会看上夏王,一定是为了部落才会主动请命的。想着堂堂将士要靠公主的和亲来苟延残喘,真真窝囊。
“路大人可还有事!”被人这么盯着,悦儿有些不自在。难得被发现了,悦儿疑惑,不过听说因为这位公主平时比较调皮,又长得漂亮,前任首领怕她有危险,所以每次外出便勒令必须带上面纱,久而久之,有施氏的国人都知道,只要看到带上面纱,穿着男装在街上招摇的人,一定是公主,不敢去招惹。
按理说见过她面貌的人也只有宫里她身边的人,其他人不可能见过,而且这次远去夏国带的都是从民间重新挑选的奴隶,应该不会,这样一想悦儿又恢复神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路西。
“臣惶恐,冒犯公主!求公主赎罪!”路西回过神来,慌忙跪在地上求饶,暗骂自己糊涂,怎么能看着公主的眼睛发呆呢,即便的和亲的公主,那也是主子,不是他能冒犯的。
“路大人没事的话,就请退下吧,这路程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我没意见!”悦儿浅笑着,打发掉路西,自己一个人坐在轿上想事。
夏雷,那个让她无法忘记的名字!当年的事到底夏雷有没有参与,她不知道,她只希望没有,否则她会更恨自己,恨自己不该救他。
可是一个能叫她小心夏炎的人,应该没有吧,悦儿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可是王室之中……想到让她恨入骨髓的兄长,她又犹豫起来,心里矛盾到了极点……
快马加鞭,不到半天的路程,便到了夏国边境处。
“公主,前面夏国的六王子带着人马来接公主了!”
随着侍从的话,一位骑着骏马,满脸肃杀之气的男子,来到轿前。那满脸的杀气扑来,悦儿不尽打个冷颤!
葛玉一脸防备的站在轿子前面,对于眼前这个六王子,他记忆深刻,更恨得咬牙切齿,就是这个人打败他们的军队,让公主不得不远嫁。
“哼”夏雷冷笑着,“一个小小的败国公主居然还这么大排场!连本王子来到娇前也不下来迎接!”讽刺意味毫不遮掩。
夏雷眼中甚至满含怨恨,怨那个为美色不惜与其他藩国部落兵戎相见的父亲,也怨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美艳公主,更恨自己,恨自己的无力反抗,还得成为抢夺女人的帮凶。
有施氏的士兵愤恨着咬牙,却只能站着,不敢有所行动。心里对这个六王子的惧意太深,深到听到他的名字就惧从心里。
“呵呵……”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娇中传来,打破了这方宁静。
“王子严重了,按理说以王子之尊,我是应该要下轿相迎的,但是,我有施氏有个传统,女子出嫁,为显对男方的尊敬,在未见到夫君之前,是不能与其他男子见面的,承蒙夏王青睐,本公主自然要以有施氏最浓重的礼仪去见夏王。
我想夏王既能命王子前来迎接我等,以王子之尊,定当显出了夏王对我有施氏的诚意,我怎可辜负夏王的一片心意,如此,对王子若有失礼之处只能请王子看在夏王的面上稍做担待!”
悦儿说得不卑不亢,句句在理,让夏雷有怒不敢发。心中对悦儿多了几分赞赏,看来传言也并非完全有误,这个女人几句话就让她的无理变得在理了,只希望这个女人到了王宫不要引起风浪,安安分分的才好。
“哼,希望公主见到父王还能有这般自信!”压下心里所想,夏雷脸色依旧臭臭的,冷哼一声,不再刁难,策马而去,留下一个冷冽的背影。
几年不见,没想到变化这么大!悦儿微微感叹,随后又苦笑着,变化大的似乎也不只是他一人……“主子,这夏国的六王子似乎对你很有敌意!”草儿不解,虽然她很恨夏国的人,不过印象之中的六王子似乎是个温文尔雅,脸上常挂着笑容的人,怎么几年不见就变成这个模样,满身的肃杀之气,比当年的那几个人都还要浓。
悦儿赞同的答应了一句,又吩咐草儿,“我们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不管因为什么,悦儿都不想再和这个人有所交集!除非当年的事他也有参与。
“你家公主当真把自己当成尊贵之人了,连饭都要在房里用!”入夜时分,草儿为悦儿端去晚膳,被夏雷堵个正着,夏雷一脸怒气,语气也咄咄逼人。
“王子有礼,公主自来习惯了在房里用饭,而且现在赶路,也不方便,公主比不得王子,吃饭不会让一大群大老粗在旁边看着。
而且公主好歹是夏王的女人,夏王都不曾见过,难不成王子想让下人和百姓欣赏夏王都不曾看过的女人!”
草儿低着头,忍不住讥讽起来,这人莫名其妙,摆明找茬。忍让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今天当着夏国和有施氏士兵的面,公主不好下他面子,免得无法收场,他倒越发来劲了,连主子在哪用饭都来挑刺。
“大胆的狗奴才!竟敢对本王放肆!”夏雷脸阴深深的,寒气更是一阵阵的向草儿扑来,他确实是没事找茬,想着父王居然为了个女人大动干戈,他就有气!不找点什么做做,他觉得憋得难受。
“奴才不敢”草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用力的低着,不敢看夏雷一眼,“奴才句句为夏王着想,不敢越礼!”草儿头低的更低了,暗怪自己怎么没沉住气,主子明明交代过不要理他的,可是这人摆明了找茬,只怕就算她卑躬屈膝,他也能借题发挥吧。
“好好,好得很……”夏雷怒急反笑,一个败国的公主高傲也就算了,想着公主从小骄纵惯了,又是父王挖空心思要得到的女人,他不好翻脸。可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敢讽刺他!真是不给点教训不行。
“抬起头来!”夏雷冷笑着,用手挑起草儿的下巴,看到那张满脸伤痕的脸,楞了一下,连忙松开手,像是见到怪物一般。
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哎呀,传来有施氏的公主多么美貌!怕是只是和这种货色的奴才比吧!真当自己会荣宠后宫呢!”
草儿愤怒的握紧拳头,又松开“奴才自知相貌丑陋,多亏公主不嫌弃,留在身旁……”
“丑奴,你怎么还在这磨蹭,公主都急了,还不将东西送去给公主……”草儿的话还没说完,路西便匆匆忙忙赶来,向夏雷行了礼,便催促草儿离开。
“慢着!”夏雷冷冷开口,叫住要起身的草儿,然后看向一旁的路西“路大人,这葛氏的王宫什么规矩,本王不清楚,不过我夏国的王宫,即便是宫女也要貌美如花,这等货色在王宫中连提鞋都不配。怎能跟着公主进宫!”
毫无留情的话不仅让草儿满脸怒容,就连一旁的路西都忍不住皱了眉,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说人不揭短,这好歹也是公主的近身侍婢,说话要不要这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