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他这德行,悦儿心底就直犯堵,这人一来就故意吸引她的视线,不知打什么主意……这种他知道你是谁,而你对他一无所知,甚至可能被威胁的感觉真是不好受,早知道今天有人来,她就不打发风去宫外办事了,害得她一个人不容易擒住他。
悦儿心底烦躁着,也没心情和他打哑谜,直接问到“阁下是什么人?来这有什么目的?”
“我是什么人嘛,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我绝对不会是你的敌人,至于来这的目的嘛,也很简单,我只是受人所托,告诉夫人一件事,一件夫人一直梦寐以求想要知道的事!”来人似乎很愉悦,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笑意。
“噢?”悦儿扬眉,悄悄捏着暗器准备随时进攻,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追问着“什么意思?”
来人无声是大笑着“夫人不用这么紧张,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告诉你,你想找的人之前已经来过王宫,现在就在夏炎府中!”
来人话音刚落,悦儿便沉着脸,眼中划过一抹狠厉,飞快的挥洒着暗器,心底大惊,这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找人,难道是?悦儿心寒着,来不及多想,手中暗器如飞,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管这人什么身份,既然知道那么多事,不管怎样,绝对不能放走。
来人险险的躲过暗器,含笑着说了句“洛夫人,希望有机会再见!”
来人说完,飞快的离开悦儿的寝宫,消失在夜色之中。
屋里的声响早已惊动了门外的草儿,草儿拍着房门,担忧的连声叫着主子,主子。
悦儿回过神来,压抑着怒气,让草儿进来。
草儿推开房门,见悦儿安然的坐在床上,心底的石头总算落下地,也依旧担忧的问着“主子,你还好吧?”
悦儿点头,努努嘴,看向被她用暗器打坏的玉杯,示意草儿收拾干净。
草儿紧皱眉头,不敢怠慢,快速的将碎片处理干净,又回到悦儿身边,看着悦儿欲言又止……
感受到草儿的目光,悦儿知道她是担心她了,不过对刚刚那人,她也很疑惑,不知道他从何而来,只知道就表面的情况来看,他对她没恶意的。
虽然暂时没恶意,悦儿还是吩咐草儿,让她交代下去,让他们所有人最近都小心些!
草儿连连答应着,担忧的询问是不是敌人?
悦儿揉揉眉角,无奈的摇头,告诉草儿她也不清楚!
不过“不管是敌,是友?都要小心为上!”悦儿沉默了一下,又慎重的叮嘱着,一个专门来王宫找她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是敌是友,都得小心防范。
更何况他还说到她着急找的某个人,知道她要找人的人不多,这人又是从何处知道这件事的?他现在知道了多少自己的事?他到底有何目的?是不是凡根的手下有奸细潜入?还是这人无意中知道的?
这些都是悦儿现在迫切需要知道的,悦儿仔细琢磨一番,让草儿想办法通知凡根,让他先在内部盘查,另一方面,也让他安排人手去查证消息是否正确,腾莫是否真在夏炎王府。
没过几天,凡根便送来消息,说是在夏炎王府中的探子查到,王府中确实多了一个带面具的男人,被夏炎安排在密室之中,据说此人身边有柄寒气逼人的剑,想必应该是腾莫不假。
证实了消息的可靠性,悦儿总算松了口气,交代凡根小心监视着腾莫,别失去他的行踪。
至于那天的怪人,自从那晚出现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让悦儿一度怀疑自己当晚是在做梦……不过有草儿和艳夫人两人证实,悦儿在忐忑着度过好一段时间……确认一直没发生什么事才大大的松口气……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再说夏炎这边,那日夏炎受了重伤被带回王府修养,直到两天后才清醒过来。
刚睁开眼,就听到幕僚的调侃声“你这苦肉计未免用得也太逼真了吧!如果不是我一早就知道,还信以为真呢!你看看这伤多严重。”
幕僚暗自感叹着,这夏炎真是狠,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一样狠,为了力求逼真,让自己身上受了多处剑伤,有两处差点伤到要害,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夏炎闻言冷哼一声,没有否认,刚想移动一下,又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紧皱眉头。
夏炎轻嘘一口气,趴在床上不敢再动,只问着幕僚现在外面的情形。
幕僚收起玩世不恭,显得有几分得意的告诉夏炎“如大王子所料,六王子没有否认,而关龙逢进宫求情,冒犯了大王,被判处以炮烙之刑!”
夏炎听到这话,忍不住勾起嘴角,得意的笑着,心道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老六心高气傲,被父王冤枉,只会心如死灰,绝不会主动陈清,而关龙逢也会去求情,依照父王的脾气,光龙逢不死也残,一切全在意料之中,也不枉费自己一番心思,还有这一身的伤。
知道关龙逢的下场了,夏炎又追问着夏雷的情况,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关龙逢,关龙逢只是一小半的目标……老六才是重中之重。
“据说六王子被打了一百大板大板!听说下半身都血肉模糊了,骨头被打断了,听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幕僚咂舌,说着还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以示传言不假。
夏炎勾起嘴角,才满意的放下心来,安心养伤,同时让人关注着夏雷的情况和宫里的情形。
夏雷被打之后,足足七天才从昏迷中醒过来,让他的仆人激动得不停的谢天谢地。
夏雷整个人却冷冷淡淡的,尤其是发现腿废了之后,整个人显得极度颓废,甚至不吃不喝,也不理任何人,后来贴身的老仆人告诉他,当天,他被送回王府,开始的两天高烧不退,他偷偷找来的大夫都摇头说恐怕不行了。
后来,老仆人想起他说过他自己配的有种药消炎,祛瘀的效果很好,他说这是很早之前救他的神医给他的药方。
老仆人万般无奈之下,便找了出来,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刚用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退了烧,夏雷这条命也才被救了回来……老仆人说着说着,便哭了,祈求着六王子,看在他那么幸苦才将他救回来的份上,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也不知道夏雷最后是想通了,还是被老仆人感动了,终于开始配合治疗,身体也慢慢的康复起来。
夏雷醒过来之后,便再没有过问过朝堂上的事,除了问起关龙逢。
生奴最开始以他忙着照顾夏雷为由搪塞过去,直到夏雷身体完全康复。
这天,夏雷依靠的垫子上,享受难得的平静,心中无事,便又问起了关大人的情况。如今他的活动范围就只有这小小的一方空间,能见到的人也只有生奴,所以也只能问他。
生奴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阵心虚,含含糊糊的告诉他,因为大王有令,不许关大人出府,所以大人没来找他。
夏雷一听到大王几个字,脸上仅有的笑意也一下全无……整个人看起来颓废极了……
而生奴则心慌不已,这些日子老是说谎,他真怕自己记不住,不小心穿帮了,紧张的手心里都是冷汗,眼睛更不敢看着夏雷,生怕夏雷发现不对的地方……不过他完全不用担心,此时的夏雷更多的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压根没发现生奴的异样。
许久之后,夏雷才从伤痛中回过神来,吩咐生奴,让他托人去给关大人带个信,让他不要为他的事去求大王以免被牵连。
听到夏雷这么说,生奴连忙回答着,说他在夏雷出事之后,就已经去知会过关大人,让他别轻举妄动的,生奴说得很心虚……还很自责,心想着当时要不是他把消息告诉关大人,估计关大人不会死的那么凄惨。
这样一想,生奴心中更难过了,低着头不敢看夏雷。
夏雷则以为生奴担心他怪他自作主张,便忍不住打趣生奴,说他越发聪明了。
听到这话的生奴,唯有压下心中的苦涩,强颜欢笑着。
而夏雷知道关龙逢没事,整个人都轻松了,摒弃了朝堂的尔虞我诈,不用为王位骨肉相残,夏雷觉得这一方小天地更自由自在,至少他的心不再受束缚,能自由自在的畅游……
时光飞逝,因为关龙逢被杀,很多大臣,如文大人……韩大人……纷纷借病辞官,朝堂之上只剩下一群趋炎附势的贪官,而赵梁因为查案有功,被大王连连晋升,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第一人。
赵梁也发挥出他最大的才能,在悦儿旁敲侧击的授意下,更是肆无忌惮的为大王搜寻各种美人……天天送往倾宫,使得倾宫的舞姬成倍增长,让悦儿不得不隔三岔五的将不受宠的舞姬打发出去。
再说军中因为六王子被废,大将军一职一直悬空,士兵也变得散漫了,有事没事就卧进军妓营地,与军妓翻云覆雨,将军事完全抛到九霄云外,没有一丝军人的样子,完全成了乌合之众。
除掉了夏雷,最得意的莫过于夏炎,不用担心有人和自己争夺王位的夏炎,每天过着奢华靡费的生活,除了偶尔处理朝堂上的事,便和大王一样,每天流连在女人堆中,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有女人抚慰。
夏朝朝堂的混乱,对商国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机会,所以查探好一切的伊尹便暗中来了斟鄩。
亲眼见到夏朝的混乱后,伊尹便入宫来见悦儿。那会,悦儿刚刚安排人服侍大王休息,看到伊尹在她的寝宫着实吓了一跳。
想起第一次在王宫见面差点出事,悦儿就心有余悸,责难的询问“你怎么会来?”
伊尹见到悦儿安好,心里很高兴,笑着回答“放心,自从夏雷被废之后,整个王宫的守卫松散了许多,来之前她们就已经查探过了!”
伊尹明白悦儿的顾虑,所以这次前来,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绝对不会出现之前的情况。
悦儿听完这才松了口气,却依旧告诫他要多加小心,大王身边有支武艺高强的侍卫,若被他们抓住,必死无疑。
伊尹自然明白悦儿是担心他,很受用的接收建议,保证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