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这些年总算没有弄出人命的份上,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以后好自为之吧!”悦儿说完,也不等云儿开口,吩咐小凤飞回药谷。
药谷的议事堂伊风跪在堂中央。悦儿和神医坐在正上方,其他长老坐在大堂两侧,看着伊风的神情颇为纠结,这个他们所有人眼中的谦谦君子怎么会做出残害同门,杀害普通老百姓,杀害婴孩的事情。如果不是伊武亲口说出,而当时还有其他人亲眼见证,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风儿,武儿说的是不是真的?”神医痛心疾首,无论如何都没法相信自己的徒儿会做出这种事来。
伊风低着头,一脸死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神医的问话恍若未闻。
“说啊!”神医愤怒的拍打着桌子,低吼着。
“是真的!”回过神来的伊风咬咬牙,低声回答,大概知道这个答案会让太多人痛心,伊风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看神医一眼!
“为什么?”悦儿实在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他离开药谷这几年杳无音讯,再见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觉得难以接受。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几年伊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艳姬没在他身边,为什么他会出手杀那些老弱妇孺,为什么要杀伊武的徒弟和他的子女、父母。
“伊风,你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你就坦白告诉我们吧?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悦儿很焦急,直觉告诉他伊风这么做一定要苦衷,她坚信他不是嗜杀成性的人,犹记得当年她对无辜的人下毒,他都愤怒的痛斥她,现在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伊风眼中光芒一闪,又瞬间暗淡下去,紧咬着牙关,摇头,“我无法可说!”
伊风说完这话便闭上眼,直接无视所有人。
“你……”神医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不停的咳嗽着,怒火冲天的瞪着眼前的徒弟,恨不能一掌拍死他!免得看着伤心!
悦儿气得瞪了伊风几眼,不停的为神医拍着后背顺气,对伊风这种不合作的态度也头痛不已。
其他人也纷纷皱起眉头,眼见着伊风对神医都如此态度,众人纷纷议论开了,各种难听的话接踵而至!
伊风眼中划过一抹痛楚,咬紧牙关,紧握拳头,好一会才压下心底的各种悲伤情绪,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各位商量好了处置方法再告诉我吧,如果没事,我先退下了!”
伊风说完,站起来正准备离开,却被神医叫住了,“站住,你这个逆徒!”
神医暴怒的,额头青筋直冒!眼中更有挡不住的悲伤。
伊风见神医气成这样,心中一痛,深吸了一口气,故意裝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回望着神医,本想通过这种方式激怒神医,可是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没能瞒过神医,神医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沉默了一会儿,神医将其他所有人包括悦儿在内都打发离开,又将伊风带去了他练功的密室!
“跪下!”刚走进练功的山洞,神医便冷冷的开口。
伊风依言跪在神医面前。
神医神色复杂的看着伊风,有心疼,有惋惜,更多的却是无奈,“现在没有外人,告诉师傅到底是什么事?”
“师傅,弟子确实无话可说,辜负了师傅的期望,是弟子的错,弟子甘愿受罚。”伊风一脸愧疚,可就是不松口。
“你……”神医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伊风的脑袋撬开,看看这徒弟,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一个两个,别的不学,全学那丫头固执的让人头痛。
“辜负了师傅的期望,是弟子的错!”伊风除了这句话,再也不多说什么。
如此冥顽不灵,差点将神医气晕过去。神医坐在石墩上不停的喘气,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撬不开伊风的嘴,神医索性说出自己的猜测,“你就算不说,为师也知道,这事和悦儿那丫头有关吧?”
看到伊风身体一颤,神医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心底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为师不想说你这么做值不值得,但是为师想要提醒你一点,不管你之前为什么要杀他们,最重要的是那两个孩子还活着,而悦儿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们的,如果你不把实情告诉我,你所要阻止的事情同样会发生。你觉得经过这件事之后,你还能有机会回到药谷吗?”
神医耐着性子,诚恳的替伊风分析,伊风越听越觉得有理,这一次之后,他或许就不能再回到药谷了,那以后的事他就没办法阻止,如果药谷没人知道,万一不小心出事,药谷岂不是会毁在他手上,这样一想,伊风没办法坚持了,只好把事情的原委告诉神医。
“事情是这样的,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发现艳姬和陌生人有联系,后来我暗中跟踪她才发现一个大秘密,原来当年悦儿为了报仇在腾莫的儿子身上下过蛊毒,后来那孩子又中了伊元下在腾氏长老饭菜里面的毒……而悦儿之后送去的解药和腾氏长老为孩子寻找的草药,加上之前的各种毒药产生了新的毒性,这种毒没要孩子的性命,却一直潜伏在孩子体内。之后,腾莫将孩子带出去,交给他的亲信照顾,那个孩子就是伊武的徒弟。”
“我之前听伊元说过,那只蛊虫被悦儿用自己的血喂过,当年下的蛊毒早已经变异,不止会随着血脉流传给下一代,最重要的是这种毒会随着血液传染给别人,现在那两个小孩子的体内都有蛊毒,而那个小镇上被那个小婴孩咬出血的人都中了蛊毒,那种蛊毒在男孩子身体里就会潜伏起来,在女孩身体里最初也会潜伏起来,一旦女孩和人发生肌肤之亲,有夫妻之实之后,那个破女子身的人就会性情大变,发疯杀人……而女子也会毒发身亡。”
“有这么严重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咱们是大夫,不管是多严重的病,多厉害的毒,咱们都应该以救治为主,再怎么样都不能杀人吧!”神医一脸凝重,不赞同伊风的做法。
伊风没有反驳,只是脸色更难看了,“这几年,弟子一直暗中研制解药,可是用了无数方法也没有办法制止,之前已经有两个女子成亲,她们的相公也都发了疯似的到处杀人,弟子逼不得已才会杀了他们!前段时间,弟子打听到那个和艳姬接头的人打算找悦儿报仇,要来杀她……所以……”
“所以你打算干脆把那些人都杀了,一来免得悦儿伤心,二来你也来得及救悦儿是吗?”
神医没好气的低吼,这臭小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为了悦儿,真是什么事都敢做,都去做。
伊风苦笑着,没有否认,这确实是他的打算,因为他没办法控制这种毒,又担心自己一旦离开,那些中毒的人会离开那个小镇,到时候毒蔓延开来,造成无法控制的局面;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悦儿会中埋伏受伤,没办法,他才会如此决定,本想一劳永逸,可他算差了一步,本来是在伊武离开那个村子之后,他才动手的,谁知道伊武会半道折回来,正好看到他杀人的一幕,便直接与他交手!最后还将罪魁祸首的那两个孩子带走。后来,艳姬那个女人,又联络另外的人追杀伊武……之后才会发生那么多事。
“你打算怎么办?”见伊风默不做声,神医火大到了极点,“你还想杀了那两个孩子不成,她们在悦儿手中,悦儿是护定她们了!以你现在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悦儿的对手,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小,你怎么就知道没办法替他们解毒?”
“师傅,我……”伊风眉头紧皱着,他现在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他也不想做刽子手,他也不想伤害无辜,可是这种毒太可怕了,如果处置不当,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想悦儿知道这事,不想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生活的悦儿又将自己陷入另一种折磨中,他宁肯自己受伤害,宁肯自己受折磨,也不要悦儿再受苦,再自责!
“这事你先别管,你暂时先下去,等为师好好想想!”神医头痛得厉害,心里又气又无奈,他的这些徒弟每一个省心的,一个个的竟给他弄些破事,还整出这么麻烦的毒药,真是气死他了!
伊风垂头丧气回到住处,默默的坐在房里发呆,如今神医派了两个长老看守他,就算他想做点什么,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等着神医的决定!
房门外,悦儿冷着脸,与两位长老对持。
“谷主!老谷主说过任何人都不能见伊风!”两位长老一脸正色,脸沉沉的,半点也不妥协。
“我也不行!”悦儿不高兴了,自从她接任谷主之位以来,她的话还从来没有让人无视过,现在他们居然给她摆长老的谱……到底有没有将她这个谷主放在眼里?
“请谷主恕罪,老谷主说过,不能让任何人见伊风,包括谷主你,如果我们做不到,老谷主说让我们提头去见!”长老脸臭臭的,心底忍不住埋怨起神医来,那个老家伙拿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来要挟他们,害的他们违背谷主的意思,都不知道以后这丫头会怎么修理他们。
悦儿脸色难看起来,她只是打算去问问伊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忆中的伊风绝对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她只是想知道真相。
既然是师傅的命令,那现在只有去找师傅了,可是在师傅的门外,结果也一样,师傅一句闭关,不见任何人。
悦儿愁眉不展,派伊文出去查探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果,没办法,见不到神医,见不到伊风,两个小婴孩又被神医带走了,悦儿只好来看看这个受害人。
伊武的房间,草儿正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伊武,回来之后,从悦儿的口中得知云儿的事,让她备受打击,整个人都颓废下去,每天除了照顾伊武,整天闷着,不理任何人。
“伊武有没有醒过?”悦儿一边问着,一边为伊武检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