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儿被堵的说不出话,确实,说到底,主子最后吃的东西是她端来的,她怎么有资格怪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不小心,将有毒的东西端给主子吃,一想到这些,草儿就自责不已。
“都出去……”伊风气到极点,悦儿中毒昏迷,这两个人还有心情推卸责任,真真恼火。
草儿见伊风发火,本想悄悄退到一边,默默的呆在房间,不过抵不过伊风的冰冷眼神。
伊风用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房里的所有人,冷哼一声,“除了伊山,其他人都出去!”
其他人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都默默的离开房间。
直到所有人都退出房间,伊风将门关上,才走到悦儿身边,愁容满面的问伊山“你也发现了!”
伊山也点头,看向悦儿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现在别想那么多,最重要的是悦儿没事!”伊山安慰的拍拍伊风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没有什么比悦儿没事更重要。
知道伊风要陪着悦儿,伊山便默默的离开屋子,吩咐门外的人别去打扰伊风,而他则去了神医的住所。
“师傅,我是伊山。”伊山整理一番仪容之后才敲门。
沉默了一会,房内传来神医的声音,“门没关,进来吧!”
伊山向神医行了礼,规规矩矩站在一旁,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才妥当。
“想问我悦儿那丫头的事?”久等不到伊山开口,神医索性自己开口。
“师傅知道什么事?”伊山挑眉,琢磨着师傅这话的可信性,更想确认一下师傅所说是否是他想问的。
“她中了毒,原本内脏会一点点被腐蚀,可是现在却在逐步恢复中……”神医顿了一下,轻叹一声,头也不抬的回答。
“是什么原因?”伊山一脸惊讶,讨好的问着。他实在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悦儿的身体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她的情况,你们先别管?”神医叹息着,样子看起来挺苦恼。
不管?伊山暗自肺腑,他可以不管的,不过伊风肯定不会,悦儿中毒,差点没让大师兄失控,现在知道她身体这么奇怪,大师兄怎么可能放任不管,伊山一想到这,就愁上了,下意识的扰扰头,为了这两个师兄,他真是头发都白了。
神医看出伊山担心什么,便嘱咐他,“你先回去,顺便安抚安抚伊风,告诉他,这事我正在查,过段时间我会告诉他结果!”
神医说完,直接打发伊山离开,心底又喜又悲又惆怅,看来师尊的预言真的应验了,那丫头知道了不知会做何感想,神医一想到可能出现的情况就头痛。
而让神医烦恼的悦儿昏睡了三天之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醒来后映入眼中的第一个身影便是伊风。
看着悦儿睁开眼睛,伊风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喜悦。而悦儿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又失望的闭上眼睛。
“悦儿,你还好吧,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伊风只当悦儿刚醒过来,没力气,担忧的问着。
“没事,我想休息,你们都出去吧!”悦儿闭着眼,有气无力的回答,似乎说出这话已经耗费了她全部心力。
伊风也不想让悦儿费神,连连答应着,细心的给悦儿盖好被子,安静的坐在床边,含笑的看着悦儿,满是柔情。
“能不能别看着我!”悦儿气恼的坐直身体,又因为昏睡太久,加上余毒未清,身体虚弱,又重重的倒在床上,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伊风。
“对不起!”伊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又想到悦儿刚醒,应该也知道自己中毒了,所以心情不好,便不多计较,安抚了悦儿几句,让她好好休息,最后在悦儿不耐烦的视线中,姗姗离开。
只是让伊风纳闷的是,从那天之后,悦儿便不见任何人,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连伊风也被赶出去好几次,那模样简直就像回到了刚回药谷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她思维很清晰,每次也只是赶他们出去,不会真正下手。
又一天,伊风被悦儿赶出房门之后,拉着伊山坐在山头喝闷酒,曾经在伊元的影响之下,他也不知不觉喜欢靠着喝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想到悦儿最近的种种行为,伊风说不出的忧心,“你说悦儿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些毒改变她的性情!”伊风实在想不明白,悦儿为什么再次醒来之后会性情大变,最后只能将罪魁祸首归结于毒药,心里更对那个下毒之人多了几分恨意。
伊山无语望天,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也很想知道怎么回事,尤其是悦儿身体的怪异,更让他感兴趣,偏偏悦儿不许人靠近,让他想弄清楚都无从下手。
伊山不回答,伊风也不问了,抓着酒壶,肆意的喝着……另一边,药谷后山的悬崖处,原本应该在房里休息的悦儿此时正站在那,借着淡淡的月光,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艳姬,“你找我来这,有什么事?”
“你到底什么意思?”艳姬压抑的怒气,声音也冷冰冰的,脸部扭曲着,眼中散发着浓浓的恨意!
“我不懂,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给我下毒是为了什么,我从来没想过和你争什么?”悦儿轻笑着,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
艳姬听到这,脸色僵了僵,大概没想到悦儿会知道毒是她下的,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她也没心思多想她怎么会知道,一看到她那张笑脸,艳姬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争什么?”艳姬冷笑着,就是不争什么才让人生气,她就不明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曾经在夏王宫,那些男人个个为他神魂颠倒,有个伊元为她不惜连命都堵上,现在那个伊风更像着了魔似的,她明明对他那样恶劣的态度。可是他依旧无怨无悔的对她好,甚至给她找许多的借口,实在让她恨的牙痒痒。
“你说,我到底有哪点比不上你,啊,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对你那么好,把你当宝似的放在心尖上,在夏王宫里,那个昏君将你当做仙女,什么奇珍异宝都收罗进宫,只为博你一笑,而我呢,那昏君只将我当做泄欲的工具,在药谷里,他们个个当你是宝,而我就被呼来喝去,我对伊风明明比你对他好上千百倍,可他就是看不到,为什么?”艳姬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声音变得尖锐起来,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脸部也因为恨意扭曲着。
“没想到,你这份恨意从在夏王宫时就开始了,我居然没能察觉!”悦儿自嘲的苦笑着,从痛苦中清醒过来,她就发现艳姬的眼神变了,那时候她看出艳姬对伊风有意,只当她是因为伊风对自己太好,所以才会迁怒于她,没想到这份恨意会在那么早之前就有了,而她居然茫然不知。
“可是最终你不是一样保住你的清白了,你还恨我?”悦儿不懂,为什么艳姬会觉得夏桀对她的所作所为是好,夏桀那个暴君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欲,那些所谓的奇珍异宝,所谓的高贵奉承,在她眼里有那么重要?她难道就没觉得她在夏王宫一直过得小心谨慎,从不敢睡个囫囵觉。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和家人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也比在那个王宫好。那个王宫让她失去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没当想起,她就难以抑制的心痛……艳姬没有看清悦儿的表情,只当她在炫耀自己的功劳,恨意更浓,“对,我很恨你,从在夏王宫开始,就没停止过,你自以为是的以为你给的药可以让我避免被那个暴君侮辱,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第一天被暴君拉去侍寝,没来得及施展幻术,早就失去清白了。你的药对我来说,很讽刺……”
艳姬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敌意,脸上挂着狰狞的微笑,在这个诡异的夜晚,更添几分寒意。
悦儿愕然,她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会让她误解,再说当时她第一次见到艳姬时,根本不知道她是伊尹的人,她怎么可能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过再想这些,只怕没有用了,艳姬的心底恨意深种,只怕不会谅解她,悦儿无奈的轻叹一声,“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艳姬笑得一脸诡异,突然伸出手,一掌打在悦儿身上,悦儿便如断线的风筝一样,从悬崖上掉下去。
悦儿没有大叫,没有难过,甚至还一脸笑意,一脸欣慰,一脸得意。即便她答应了伊元不会自杀,可也控制不了别人动手不是,现在好了,她终于可以如愿了。
意料之中的剧痛,悦儿即使有心里准备,可还是忍不住蹙眉,身体的剧痛从四面八方传入脑子,一点点吞噬悦儿的意识,昏迷之前,悦儿终于放心了,如愿了,心里也平静了……
第二天,因为悦儿的离奇失踪,谷里早已经乱着一团,闹翻了天,伊风将谷里各个角落都找遍了,都没发现悦儿的踪迹,整个人处在暴躁的边缘。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悦儿肯定不会有事的!”伊山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可是说的越多,时间越久,连他自己都开始动摇了,无缘无故的失踪,让他不得不多想,尤其是悦儿之前还中过毒!
“是啊,伊风先生,姐姐是大人了,她会有分寸的,说不定是她不开心,出了药谷呢!”艳姬有几分忐忑,还带有几分窃喜的安慰。
伊风一挑眉,是啊,药谷里里外外都找过了,都没踪影,悦儿说不定是因为有人对她下毒,所以她才生气离开药谷,伊风越想越觉得可能,当下便决定出谷。
伊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而伊风又偏偏失了冷静,认定药谷找不到悦儿,那她一定是出谷了。
简单收拾一番,第二天伊风便离开山谷,艳姬、草儿和伊文、伊武也跟在一起。
药谷出谷的路口,伊山拿着行李正送伊风离开,“师兄,你此次出谷,多加小心,注意安全!等我说服琴儿,就去寻你!”伊山本打算陪着师兄的,可是伊琴那丫头在鱼婆婆那流连忘返,最近那些小童又私下传言,说自己和艳姬单独相处,伊琴更气愤,如今都不愿意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