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大人!这种刁民就是欠治。”
李官娘一听这个,越要发觉得有理,反正她今天尚未尽兴,到时候即使王爷真有个什么不满,她就说这刁民不招供,她也是没办法,动了下刑就不行了。
她越想越兴奋,又重新燃起了自己还未熄灭的施虐的心,这鞭子又重新抄上了手。
可怜严络青这边还未缓上劲儿,新的一轮又开始了。
而苏俨今天打从吃晚饭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右眼一直跳个不停。
他这一天都不安稳,尤其是知道了池书每次都没有见到严络青的时候,更加担心了。
他每天心神不宁,文鹿也不见踪影,着急得他起了满嘴的燎泡,喉咙也不舒服,严络青在里面受罪,他也不好过。
一想到她在里面吃不好穿不暖,他的心就像针扎般的疼痛,自己混沌终日不知做点什么好,就像是一个废人一般。
好不容易挨到了吃饭的时候,这右眼皮还跳的厉害,让他怎生能安稳吃下饭去。
“尹阑,文小姐还是没有消息吗?”现在只有文鹿能够救她,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严络青在里面呆的时间越长事情就越不好办,是以,这句话几乎成了每天苏俨的必问的话。
要是按照以往的时候,尹阑此时也会心情低落地道一句没有,但是今晚有些不大一样。
苏俨几乎都做好了还是没回来的准备,而尹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否决,听到这个眼睛有些闪烁,最后才道:“她好像是快要回来了?”
本打算不再说话的苏俨听到这句差点没被已经送进嘴里的粥给呛住,他放下勺子瞪大了眼睛看向对面的尹阑:“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快要回来了?”
“嗯,她留在我们身边的暗卫说的,说她的气息就在附近……”但是一直都没有出现。
“果真如此?”苏俨一震,不管怎样,她要是在附近,肯定不日便会知道她们的变故,到时候严络青就有救了。
他就能见到他的络青了。
“是……但是她却不肯出来。”尹阑越说越哀伤,他现在简直想把狠狠地打一顿,当时为什么要做出那些事情!自己不好过不说还连累了严络青,他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最近就会出现了。”苏俨肯定的说,他抬起头望望外面依然挂在半空中的月亮,这么多天以来,心里终于能少许松了一口气。
“那个女人回来了吗?”似乎文鹿这一离家出走,许多人都为她所惦记,就连陷害严络青的宁王都不例外。
她问着面前一副冷面冷心样子的下属。
“她今日已出现在了长宁,但未归家。”那个黑衣人中规中矩地回答。
“哦?果然回来了呢!那我之前交代给你的你查清楚了没?”
“恕属下无能,她日夜兼防,属下未能找到突破的间隙,是以未能查到王爷交代的事情。”黑衣人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身体就开始轻微发抖,而说到最后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往王爷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定会将王爷交代的事情办妥。”思衬了一下,黑衣人还是说了出来,说的时候双手握紧,生怕一个不留声自己便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宁王仍旧悠闲地坐在藤椅上,就着月光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紧张的姿态,蓦地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微笑,有些困倦似的大了个哈气,最后才缓缓脱口而出:“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接着办你的事情吧!”
好像是惊讶于王爷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地便原谅了自己,饶是平时不苟言笑的黑衣人,此时也大大地松了口气,嘴角不禁染上了一抹轻松了的笑容便要告退请安。
看着她打算离开这里,宁王的微笑凝固在了嘴角,透出了那么一股残忍道:“这次你办的事情很好,我也很满意,当然要奖赏于你。”
看着黑衣人明显意料之外的表情,宁王笼在袖口下的手一动一弹,一直握在手中的暗器便应声而出一招毙命。
只见那个黑衣人在自己还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丢了性命,直到飞镖射穿了喉咙,她才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的失去,瞪圆了眼睛便倒在了地上。
宁王看着她已经死透了的模样,缓缓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坐僵的腿,看着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的贴身护卫,淡声吩咐道:“处理了。”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回房。
皇姐啊!你对我果然还是不放心啊!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宁王了!这只是我复仇的开始!这个天下最后必定是我的!
这外面发生了什么,此时的严络青都一概不知,她只知道自己要是能挨过今日晚上已经是命大了。
倒是一点都不夸张,严络青被抬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半条命都不到了,整个人充满了浓重的血腥气味,远远过来就能让人窒息,身上的衣服衣不蔽体,已经被抽成了布条只剩下布条的样式,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衣服哪里是躯体。
严络青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意识,和活死人一样了。
那李官娘看着好像也有些担心,最后还是请了一个郎中简单治疗了一番。
等到严络青再有了意识,已然是两天以后,还是个清晨。
在她一直昏迷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不在牢房,也不是如今的大宁,而是一个战乱的时代。
她看和金戈铁马过后的战场,尸体如云,而无一点生气,怔忪半晌,以为自己依然死了,终于是来到了上一次没有去成的阎王殿,但是还没等她哀悼一下自己的生命逝去,她就发现了另一个生灵的存在。
不……不能说是个生灵,应该是个人……如果还有人形的话!
严络青想着这里已经没了活人,却发现自己不远处的一个死人堆动了一下,而后她惊奇地发现了在那个死人堆里赫然伸出了一只手。
要不是她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活人了,她此时看到这番景象不吓得尿了裤子才怪!
那只手不满了伤口和血污,就这么狰狞地伸了出来,然后青筋爆出将身体的主人从死人堆中拖了出来。
而那个人好不容易爬出来的时候,显然已经累的没命的样子。
严络青看了好半晌,都不确定自己要不要上前去帮忙,但随即她发现了自己即使想帮忙也无能为力,因为她这时候才发现她是个魂魄,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那个人也看不到她,只是自己在原地晕眩了一会儿后又重新动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早已没了气力的老马在苟延残喘一般地在地上艰难地爬寻着。
严络青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她有些混沌地想着自己刚刚好像是在人间炼狱一般的牢房中过了好久,无数的鞭子刑具用子用在她身上,还有那个老女人狰狞变态的面孔赫然历历在目,但转眼间她居然已经感受不到疼痛,而看到这个不知是什么时候的画面。
知道不是现在的时代,是因为她看到那个活死人一般的人穿的不是大宁的军服,而且据她所知,近期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开战才对。
于是她思衬着莫不是她又穿越了一次?而这次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刚刚意识到这一点的严络青,即使只是个魂魄,也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那要真是这样改怎么办?
那她那具身体岂不是死了?
她的俨儿岂不是守了寡?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而她们又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呢?
想着这些严络青倒也没注意那个活死人的动作,发了半天的呆才想起,自己不会等着传到那个人的身体里?
一想到这里,严络青已经吓得够呛了,她是怕疼的,之前那些刑具已经让她疼的死去活来的了,这要是穿到那个人的身上岂不是要被痛死了?
因为只是粗粗的一看,严络青就发现了那个人身上至少有几处骨折的地方,腹部更是插了一把触目惊心的剑,真是比死就是多了口气而已。
她想着如果自己要真是进入这个身体,怎么的也得提前熟悉一下环境,于是她飘啊飘飘啊飘地就飘到了那个人的前面。
那人的脸上也是乌起码黑的,黑色的泥泞中还带着血污,破皮的地方不少,头发脏兮兮地披散着,将脸遮掩去了大半,严络青即使飘到了她面前,都要很费力地才能勉强看清这人的长相。
严络青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灵魂的时候感情淡薄了不少,对苏俨还是对面前的这个人都是这样。
要说她应该感到好奇的,但是此时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那个人此时已经费力气地爬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速度越发地缓慢,严络青看她的气力用的也差不多了,自己也该上岗了,可是这动作却在那人抬头的一瞬间给顿住了。
即使是满脸血污,即使看不出具体的长相,但是严络青看到那双熟悉的双眼的时候已然认出了,这个人居然是——文鹿!
文鹿……居然是文鹿。
严络青想着自己不知穿越到什么朝代了,还在猜测呢!结果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是在这个地方,只不过是换了个时间点。
如果这要是这样的话!那她该怎么办?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朝代,人都是认识的,那她的俨儿可怎么办?
看文鹿这个样子,估计现在也就是她刚来的那个时间,是严络青八岁的时候,那时候苏俨还在跟着小严络青流浪着,她该情何以堪!
严络青心里有些复杂,之前还想着自己刚死就碰上了一个倒霉鬼得以生还,现在可怎么办?别说这是文鹿,她不能这样做,就算是能,她也知道文鹿没死,她也不能钻进去。
正当严络青纠结的时候,突然觉得空间变小空气也变得稀薄了,她只是一个灵魂,此时却觉得被整个世界都在排挤,挤得她透不过气来了,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想找一个地方呼吸,结果刚移动了半分,就发现她的躯体逐渐变得透明了。
巨大的压力让严络青感受到了一种撕裂般的疼痛,文鹿不见了,那个战场也从眼前消失,严络青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