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络青听闻本不想理会,奈何这敲门声显然是要打持久战不歇息不说,门外还想起了催促的声音,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人在皇宫而不是自己家。
于是她只能无奈地起身,慌乱地将衣服套上不忘将床幔拉上才去开门。
“严姑娘……”领头的人身着深蓝色服侍,发饰也和严络青在宫中看到的其他人是一样的,显然是在宫里当差的。
这个当差的心里的也不必严络青好受多少,想她光敲门就敲了这么久,直接影响到了她的办事效率,这样想着心情自然不好了,她在外面等着的时候心里已经将严络青腹诽了很久了,好不容易门终于开了,她刚想说话,结果一抬眼就被震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开门的严络青嘴里喃喃地喊了一声。
严络青很奇怪,看着眼前的人面色诡异地盯着自己,好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她便直接开口替她道:“嬷嬷,可是女皇召见?”
严络青的催促总算是将她的注意力拉了过来,她意识到了自己居然失态了,立刻尴尬不已,只知道顺着说:“嗯是,女皇请严姑娘过去议事。”好歹也是个老嬷嬷了,许是在宫里服侍了很久,自然这心眼就不少,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以后立刻不着痕迹地又恢复了正常,好像之前的发愣只不过都是严络青的幻觉而已。
严络青暗叹不愧是宫中出品的,素质就是不一样,这变脸简直堪比翻书了。
摇摇头,严络青踏出门口关上门就打算走,结果发现这来请她的人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嬷嬷?女皇不是召见我吗?我们这就走如何?”
“嗯……咳咳……严姑娘还是整理一下仪态为好,女皇若是看到姑娘这身打扮定会不喜。”这领头的人再也不看严络青一眼,甚至很明显地将头撇到了一边。
严络青看着面前的人似乎都不敢看她,于是她有些不自信地大量了一下自己的仪表,这不大量还好一看,她直接进了屋子将门锁紧,速度之快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个会武功的。
天啊!
屋内严络青一手捂着自己的心脏一手捂着自己的脸,感觉手上的热度简直能将手烧化了!她怎么会赶出来这种事情?
简直是丢脸丢大发了,这皇宫是什么地方啊!那传媒速度简直比现代的互联网还要发达。估计她今天的洋相估计下午的时候便能传遍整个皇宫了!
这下可好,她便直接从一位女皇的宾客降到了一个白日里淫秽的大色魔了。
苏俨听闻动静心里纳闷,撩开床幔看着倚在门边正处于万念俱灰状态的严络青,直接将她那一身的装扮尽收眼底,这一下简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听着外面的催促声,赶紧下床将地上的衣服捡了捡服侍着严络青穿好。
而悲剧就这么发生了,苏俨着急给严络青换衣服,哪想脚下竟然堆着一些衣服,而他一点都没注意到便这么跌倒在了地上,白花花的身子乌黑的头发就这么紧紧地贴在了地上,严络青一惊,看到苏俨要跌倒的一瞬间便要奔过去将人给扶起来。
然后她脚下踩的并不是她自己的靴子,左脚套的是自己,而右脚则套着苏俨的鞋子,严络青压根就穿不进去,之前没顾上脚边这么拖在鞋里,这一下激动地干脆自己也摔倒在了地上。
屋子本就这么大,严络青摔下去的位置刚刚好就是苏俨趴着的位置。
“啊”“啊”
两很惨叫,外面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嬷嬷听到这凄惨无比的动静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也没想便推开门去,看到的便是这地上一摊的不明物体。
“严……严姑娘!”老人家吓得连话话都说不利索了,她说在想不出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个人有没有事,这可是女皇很在意的人,要是出了个什么好歹的,她的脑袋估计也不保了。
于是她赶紧上前想将严络青她们扶起来,结果过去后就是拼上了一条老命也没能将摊在地上装死的严络青给扶起来。
“严姑娘,您倒是起来啊!女皇可还等着您呢!这地上也凉啊!”赤身裸体地呆着怎么能行啊!嬷嬷拉无果,便开始采用怀柔策略,几乎是苦口婆心地让严络青自己起来。
可惜严络青还是一动不动的。
嬷嬷怕摔出个什么事情来,便赶紧将身手跟着的人叫过来打算把连体婴儿一样的两人分开。
这回严络青总算是有了反应,她不干了。
“嬷嬷,夫郎还未穿衣,您确定这时候要将我拉开?”简直都咬牙切齿了。
“嗯……”嬷嬷又说不出话来,看着严络青的眼里闪着掩饰不住的愤怒,原谅她在宫中工作了一辈子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正经人实在无法恢复平静,于是跌跌撞撞地带着人走出了屋子。
等到严络青好不容易来到女皇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里原来是充满了忐忑的。
看着面前不怒自威的人,她彻底意识到面前的人再怎么和颜悦色那也是一只皇帝啊!而皇帝最擅长的便是揪住人的小缺点那个人便从此万劫不复了。
严络青站在那里心里对着手指,貌似她从第一次见到女皇的时候就没有太恭敬,想想得罪她触怒龙颜的次数不多却也不少。她憋了憋女皇已经批好的一小摞奏折和快用干的墨汁,默默地擦着汗!
听那个人说女皇陛下在早朝之后就已经派人去找她了,而现在距离早朝似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
从她进来女皇就未发一言,甚至连头都没抬起来过,就在这么闷头看着手中的折子,严络青也看不出她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而女皇陛下未开口,她自然也不敢开口说话了,只能在参见完过后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可怜她的膝盖啊!都快跪麻了。
这万恶的古代啊!
不知又过了多久,女皇似乎才意识到自己面前跪了这么个人,于是有些放下奏折后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严络青才缓声说道:“爱卿平身。”
严络青这回想起来都起不来了,小心翼翼地起来后还不敢抱怨什么,呆在一旁听从发落。
她为何晚到了这么久女皇必定知道,她本以为女皇即使不会重罚也会有言语上的发难,她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里准备,哪知女皇一开口便道:“严络青,你可知道孤的弟弟吗?”
天外飞来一句简直将严络青给震到天边去了,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女皇的弟弟?要是没记错的话,上任女皇人丁稀薄,好像只有女皇和宁王这两个女儿,哪里来的弟弟啊!
况且这弟弟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下臣……不知。”严络青战战兢兢,实在不知道这女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实话实说了。
似乎是料到了她会这么回答,女皇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交给她了一个画卷。
严络青满心疑惑地将画卷接过来一打开,话里的人又将她惊得外焦里嫩了。
这……这画上画的简直就是大一号的苏俨嘛!眉眼简直一模一样。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女皇的弟弟吗?突然想起了昨天女皇的表现,严络青不得不这么怀疑,那苏俨……和这画中人又是什么关系?
“没错,这画上的人正是孤的弟弟也就是大宁的长皇子。”看着严络青充满了疑惑和震惊的样子,女皇再次让她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而且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长皇子的事情。
实在是疑问太重,严络青也忘了之前自己所担心的事情,直接问道:“恕下臣直言,大宁的两位女儿以为便是当今的女皇陛下,而另一位则是宁王殿下,长皇子的事情下臣实在没有听说过。”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因为他早已没了这个长皇子的名头。”女皇看着画中人喃喃地道,似乎陷入回忆,又看到了她那当时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小弟弟。
大大的太阳悬挂在天空尽情地散发着它的光与热,似乎要将整个大地烤裂。不时一阵微风吹过竟也不见凉爽,只是无尽地闷热。
还是太女的宁季同上午被太傅训过后心情很是不好,又逢这种闷热的天气,她烦躁地不行,便来到了这个大宁皇宫中最偏僻凉爽但也是最阴森的地方乘凉,想着能睡上一觉。
幽幽的绿叶似乎将炎热隔绝在外,营造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充满泥土气息的空气却让宁季同有着说不出的舒服,然而正当她酝酿出了丝困意的时候,一个欢快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皇姐皇姐!我今天新学了一个舞,你看看好不好看。”宁季同看着从远处一蹦一跳过来的小人儿,也就是当年的宁昭帝君,嘴角罕见地勾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这个弟弟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但是却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在这个肮脏充满了罪恶的皇宫里,似乎也就只有他能让她开心些。
因为只有在他身上她才能感受到那少的可怜的亲情。想当初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只会哇哇啼哭的小婴儿,而他的父君却并未对这个儿子多看一样,那冷漠的养自己似乎就不像他自己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