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想把我的钱包吃垮以出气……”奢七谛无奈的看了一眼任繁花,她都快和所有的街头小贩混熟了。她是干脆堕落了,现在她比谁都喜欢拖拉。还每次他吐槽,她就准备好了无敌应付绝招——傻笑。
你吐槽一个人,对方一傻笑,还能继续吐槽?都没有力度了。
奢七谛就是这样,无奈的和任繁花继续一起晃悠。平时繁华的很普通的大街上,突然有了一阵不对劲的喧闹。奢七谛和满嘴塞满零食的任繁花都是下意识的凑过去看热闹,平时这条大街上人来人往都是很安宁的,什么大事?
事实证明:大事没有,是一小乞丐在卖身葬母。一残一小长期乞讨,任繁花见过很多次,鉴于古代应该没有专门乞讨骗子,任繁花遇到是会给的。那两乞丐,过年最冷的时候受接济倒是过了,但是快开春的怎么反而死了一个?
“怎么突然死了?这么怪异?”那个母亲虽然残疾没有双腿,但是年岁应该还轻啊。任繁花几乎是被父亲带出来的职业习惯,走上去就要看那个母亲的状态。没人拦她,她翻开了尸体上的破草席,一个蛇咬的牙印赫然尸体脖子上。
“老大,毒蛇咬伤!”本来就面目污秽冻的紫青的尸体,看不出中毒的其他迹象,唯有牙痕和尸体的表情可以证明是中毒。那个咬伤当然和上一个死人不是同一条蛇,但是同样都是毒蛇。残疾的乞丐不现实跑到野外去死,那么城市中心哪里来的毒蛇?
“什么?”奢七谛顿时动容,但是以他的眼神和娇生惯养的个性,他上前半步又退了回去。眯着一对眼睛,拼死都看不清东西。任繁花差点被他那架势逗笑,不过刚刚死了妈的孩子就在旁边。
“老大,我说这孩子挺可怜的?”
“他和你差不多大。”奢七谛一听任繁花说的头就大了,他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另外,他不觉得一个小乞丐会什么,有什么用。多带一个人办公,有什么好处?他当然就是个不依。最后一点……同岁的人,任繁花都当官了,那个孩子还在当乞丐,不得不说有点没出息。
“对啊,就是和我差不多大。”任繁花眼前一亮。
和她差不多大代表什么?代表不认识的人面前,人家可以乔装成她。另外任繁花有那种警觉,小乞丐身上可以捞线索。上一个毒蛇咬死的死者是邻县知府,奢七谛没有立案,这次是乞丐也不会立案,但是他们心里已经确定,这是一个连环的毒蛇疑案。
固然线索未必把人家买走就能问,可是目前好像确实需要一个人来乔装任繁花。只是不知道那脏兮兮的小乞丐是男是女,如果是男孩子还有一点点难度。但是没有其他办法,奢七谛也不现实独自行动的情况下,任繁花那时提出的办法就是唯一的办法。
除非他不想认真办了。
“老大?”
“你把自己卖多少银子?”
“葬……葬了我妈就可以……我什么都可以做……”小乞丐的哭音比较尖锐,但是无论男童女童声音都是尖锐的。她抬起头,听见的虽然是沉稳的男声,看见的却是奢七谛年轻的脸和蛇一样的眸。于是他呆滞了一下,或许是想不出来这么年轻的公子怎么会那么有钱,这县好像没有特别大的大户有年轻公子啊。
“哇?老大你原来不是铁石心肠啊?”
“滚……”
“公子,公子怎么称呼?”
“那是御使奢七谛。”看热闹的路人有人认出了奢七谛,没办法,大名人,何况还拖着任繁花这个显眼至极的人物——名字都体现在衣服上了。“以及我们这天下第一位女官,任繁花任大人。”
“谢谢捧场 ̄”任繁花卖了个乖鞠了一礼,反正不是她掏钱,倒是变成她出策略奢七谛实行了。她一脸贼笑的看着奢七谛掏腰包以及给两龙套分配任务,小乞丐到手,凭她的直觉,这一定是个女孩子。
好了,计划里最难的一点——姑娘——完美解决。
“所以老大你被繁花坑了钱去买了一个小乞丐?”任清风一脸鄙夷的看着在客房里托额头的奢七谛,对方正在一副头疼模样的思考问题。死去的乞丐么,当然是随便一葬就完了,出个棺材钱顺带给烧了纸,小乞丐才是麻烦。
以任清风活络的头脑,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任繁花领了个小乞丐回来,还神神秘秘的弄了一堆花衣裳,要了两大桶热水。不止如此,还特别的恶狠狠的要求,绝对不许偷窥——有什么好看的?有美女?
就任繁花,能算美女吗,就一个小平板!
但是当任繁花那紧闭的房门打开放出氤氲雾气的时候,大家看见的是两个女孩子。任繁花就不说了,特别喜欢白底繁花的衣服,那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穿粉色绣翠叶的衣服,粉嫩的一朵小花。
“奢大人……我没有名字……任大人说叫我小桃。”
“俗了,叫凌春。”奢七谛立刻吐槽,否决速度相当之快。那个女孩子确实像朵粉嫩的桃花,但是他就是要否定小桃这个烂俗的名字。说实话他有点眼前一亮的感觉,任繁花居然真给挖掘到了一个女孩子。“你就是丧母的那个?”
“是的,本应守孝,但是任大人说有要务给我不得不……”怯生生的女孩子,想来是一直卑躬屈膝成了习惯,以至于无法挺直了腰板说话。看来,任繁花还需要一定时间训练她了。“奢大人……有什么是需要小桃……不,凌春做的?”
“第一,挺直你的腰板,第二,叫我繁花就可以了。我要你做的到时候再告诉你,首先你给我改正了目前这形象——忒怯弱。”任繁花嫌弃的训了凌春一下,没有和奢七谛争命名的问题。
大概,是她自己知道从任喵喵到凌春,她捡回来的东西太大了……
“哦,对了,你最好和喵喵建立好关系,你需要带着它做一些事情。”
“猫?”
“狗。”任清风一把将小狗塞进了凌春怀里,任喵喵一声“汪”出来,立刻把凌春吓到了差点把它扔下去。也许乞丐很容易被狗欺负,她有点怕狗。任清风浑然不觉,只顾说他的。“说起来任喵喵也是任繁花捡的,当热水袋养了,结果天气暖了又不理了。”
“可是……我也抱不动喵喵……”凌春吃力的把任喵喵放下,实际上吧,是任喵喵越长越大任繁花抱不动了才不理的。土狗虽然是土狗,但是体型很大的土狗也是有的……比如说任喵喵,长的非常快,一个过年就变成了大狗。
“反正这狗貌似不讨厌你,你和它混熟吧。”任繁花喜闻乐见,很快就可以奔赴下一站了啊。她继续乐呵呵的玩她的,下午去衙门里重复翻文件,或者找柳天照聊天。对方一点破绽或者演戏的情况都没有,不是她看不出来,而是真没有。对方咬的非常死,一点松动都没有。
两个可能,他没有撒谎,或者逼迫他的人实在太强了他不得不把演技达到最高。没有东西可以诈出来了,任何地方的线索都倒了极限,除了训练凌春任繁花都没事了。有事的只是奢七谛,没事找事各种忙碌。
看起来的忙碌。
“凌春,你要做的就是,从现在开始你是任繁花,明白了?”夜黑风高,适合逃跑。用了半个春天训练的凌春终于成了看起来很自傲的女孩子,为了训练她,可是任繁花把自个儿的生日都给忘记了啊!
“知道了。”凌春点点头,坐在马车里抱着任喵喵,还是有点后怕的样子。任清风倒是可以本色演出,他和奢七谛本来就一样都是少年,他唯一的问题就是眼神不是蛇眸。但是这很容易,有上任公文什么都不是问题。古代又没有照片这东西,而且蛇眸未必别人会信是真的。
古代,有为的官员的神化是很重的,为了愚化百姓。
“老大,我们走了哈。”
“‘奢大人’慢走。”奢七谛微微一笑,并不矫情相送。他一华丽转身,任繁花当然也是跟上过去。只是不知道国丈留在那个县府处理生意怎么那么久,直接消失隐退了似的。虽然公务没他的事,但是好像他的大脑可以帮上很多忙的来着。
“要装像哟 ̄”任繁花比奢七谛实在,还掏出小手绢挥了挥。不过看架势,好像她更可惜是任喵喵……这个县府里已经没有有价值需要挖掘的东西了,除了留下了一个毒蛇的疑问。哪里来的毒蛇,为什么毒死的是看起来毫无干系的人。
“繁花,你说为什么会是毒蛇?”那一帮人大部队一走,他们两个也差不多了住不了几天了。奢七谛在离开之前还是有点不死心,他的疑心在这个时候远比任繁花重。“而且,为什么第二个人是个无关的人,根本就只是一个乞丐而已?”
“如果乞丐的出身不凡呢?但是乞丐从哪里查去。老大,你死心吧,这个城市到此为止了。”
“繁花,皇后当年……不,应该说皇后的母亲当年。你大概不知道皇后的出身,世上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出身,她……”奢七谛说到一半,突然梗塞不敢继续说下去了,牵涉比较大,他不知道要不要让任繁花,似乎是不知道比较好。
“消失在西境的诡将小如一?”任繁花突然就想起来了,贵妃死前在自己耳边念的东西,她试图拿来打乱自己内心的东西——可惜自己就不知道什么小如一,所以没用。现在却想起,消失的诡将,这好像代表问题的比较大。
第一,是将为什么要消失?自己是天下第一个女官,不代表没有出过女将。她既然那么厉害的话,为什么要消失?最主要的还是,自己对上一代的历史一无所知,史官也不会有胆子记那种东西。那是什么情况,有内幕?
“好吧,你已经知道了。小如一,你知道更之前的?她是西帝国唯一个嫁过来和亲的公主,西国当年最叱咤的女帝的女儿。她的出身就是这样,当年她母亲那边有个忠仆,‘蛇’。你说毒蛇疑案的话,不是针对她吗?她虽然另用假名白荼靡,可是谁都能查到,她是小如一——陛下老了偶尔是会说梦话的。”
“原来皇后还有这档子事?那她的地位……皇后的本事不能说不大。”地位绝对是个不稳的,实际上,她根本就不是凤舞的人但是在把持朝政!难怪妃子们那么不安分,都查过她是谁了,都知道自己有机会。越是只有一丝希望,就越是要拼死去搏弄得到处不安宁。
但是同样,越是体现出皇后的手段不一般,以别国公主的身份——好像还是个特殊的公主——她持政了,专宠了。任繁花越加的确定自己抱对了大腿,皇后越厉害她找的麻烦越大,但是未来前景也是更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