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事,不过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焱安南看了看走在身边的离落,突然之间就感到陌生,他以为她看到他会兴奋,会高兴,最起码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抿着唇瓣的模样。
他说:“这么多天,没有想我么?”
正在思考的离落,陡然讶异的转头看向他,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冷落了他,调整着表情,好笑道:“干嘛想你?一个电话都没有都打给我,就算你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先说说。”
“会跟你说你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好吧。”但愿那个时候,我们还能如此。离落伸手挽着焱安南的手肘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两人刚进了食堂,离落就接到浅释打来的电话,她挥挥手让焱安南去打饭,而自己一边说着一边找着位置。
那头浅释说:“其实也不是什么事,不过都是一些家族成员的纠纷而已。”
“就算是纠纷,也不会让你爸进了医院,而且钱育还一夜未归,是不是他一直都呆在医院?”
“不,他现在在我爸公司里。”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那些亲戚为了利益出卖了公司,导致公司亏损了一大笔钱,而且还唆使员工举旗示威。我爸出面要解释和安抚,却被那些人恶意毒打,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离落一直以为浅诚是为了和钱育缓解关系才来这招,但是依照目前来看,事实不是这样,而且还更严重了。
浅释在那头好像跟谁说了话,又对着离落说道:“你知道,公司必须要有人出面撑台面,重新掌管公司里所有的业务。”
“所以,钱育去了?”
“没有,他不原意去,说是让我去。”
“你?”
“嗯,所以现在的目前状况是,我坐着我爸的位置,而你爸在辅佐我。”
两人皆沉默,但是浅释那边似乎又和谁说了什么,才对着离落说道:“我这边有些事,先挂了。”
“好。”
离落合上手机,看着还在排队的焱安南,心里顿时迷茫。她没有想到局面居然变成了这样,浅释居然去管理他们家那么一个大公司,而且里面全都是一头头有着一丝丝血缘关系的狼。
她打开手机,上了浏览器,搜索着这些天的新闻,却发现根本没有浅释家公司的消息。不过想想也是,这种事岂能曝光出去,一定是被压住了。
就在此时,她收到钱育的短信,他说晚自习去请假,放学来接她。看得出来这句话写的是那么紧迫,于是下一秒她就回过去‘好’字。
焱安南端着餐盘过来时,正看见她低头发短信的模样,他说:“跟谁发短信呢?”
然而她却未回答他的话,抬头问道:“许让知道你自动放弃了这个位置么?”
“目前不知道。”焱安南顿了顿语气,看着她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有分寸的,这件事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而且许让这人也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尤其是在蓝墨伊走了之后,他那颗好斗喜报复的心就平复了好多。”
离落接过餐盘,不解地问道:“这和蓝墨伊什么关系?”
“蓝墨伊,粟光,许让三个人很久之前就认识了,而是还是好兄弟。”
“什么?”离落一惊,完全不敢相信。
“至于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了。所以你看看这个局势你就知道了,为什么粟光和许让会离开,不再争斗一些什么了。”
离落有些沉默,低头吃饭。她觉得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实在太令她大吃一惊了,这完全跟她猜测中的不一样。如果这是事实,那么,那这一切也实在太恐怖了。
因为,完全是不可被掌握的;因为,完全是不断变动的。
焱安南也觉得今天的离落有些奇怪,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直到两人回到各自班级,离落也只是随便答了他一些问句。
下午放学之前,她就跟老班请了假,一开始老师还不愿意,直到最后打电话给钱育,让他直接和班主任说话,老师才悻悻地准了‘假期’。
人群涌出学校时,焱安南在一旁边跟着离落边说:“我就送你到这儿,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嗯,知道的。你回去吃饭吧。”离落止住他的步伐。
无奈的焱安南只好看着她坐上钱育的车离开了。虽然离落并没有告诉浅释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她那个表情也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刚回身,就看见苏木和王惜打打闹闹的走了出来,王惜眼尖的看着他,摇摆着手,大喊着:“大南瓜……”
这称号足足让苏木一直笑到学校对面的餐馆里,焱安南脸色铁青地瞪着王惜,然后不爽地对着苏木说道:“喂,你够了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苏木边笑边摇头地说着。
这边是轻松的气氛,而离落那里却压抑的像是快要雷阵雨的前夕。
此刻,她正坐在浅董事的办公室里,钱育送她来了这里,就匆匆的离开,说是等着浅释和他回来再说。
她有些无聊,从高高的楼层下望了下去,这全透明的落地窗着实有些吓人,离落只好又坐在沙发上,听着外面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刚刚在车上,钱育说:“我……也不算是我。其实是浅释家需要你的帮忙。”
“我?”离落实在想不通,她能帮上什么忙,而且还是在那种事上。
“浅家需要你名下的那栋老宅。”
离落顿时大惊,说:“你是说,钱胥单奶奶那个老宅?”
正在开车的钱育,表情严肃的点头,然后说道:“当然,你也可以不拿出来。”
“你不是把结果和手续都想好了吗?何必再多说这一句话?早点办好早点安心。”离落有些变扭的转头看向窗外。
她知道,他这是在逼她,但是她又知道,她不能不管,因为那是浅释,那是拼死都要保护她的人。
她说:“现在,你该看清楚了你自己的心了吧?”
窗外有不断的车流在反方向行驶,离落说完之后,就听见钱育突然一笑,说:“你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这是好事。”恢复情绪,离落笑道。
办公室里,安静。软软的地毯踩在上面,似乎都没有什么声音,有些可怜,有些害怕,还有一些寂寞。她想不通那些在这里工作的人,怎么会感到开心?
难道只是因为它处于最高的位置么?还是它有了最广泛的视角?
西装革履这个词,离落从没有想过是用来形容浅释的。可是,眼前的这个满眼疲倦和迷茫的男生不是他又该是谁呢?离落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行三人急冲冲地推开门走了进来,身边的女秘书一边跟随着一边报告着什么。
浅释皱着眉头,满脸的郁色走向办公桌,钱育也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的身边,最后女秘书说:“这些都是现下的情况。”
“嗯,把你刚才说的资料都给我,你先出去吧。”钱育接过资料,说道。
女秘书点头,行动利索的转身离开。
这时,离落才敢走向他们。钱育拿着资料看了看,抬头看了一眼离落,说:“落落,你再等会儿。”
“没事,你们忙吧。”离落走到钱育的身后,跟着他看起了资料。
忽然身边的浅释说:“我需要换个秘书。”
钱育诧异,但也是很赞同的点头问道:“你准备换谁?现在的状况,很难再找一个人。”
“可是,这个人我不放心。”
“不用担心这个事,从现在开始,公司所有的事情都得经过我之手,而你要做的就是吩咐陈秘书去做别的事。”
“别的事?”
“比如照顾你的吃住起居,比如你的一些小事。”
“我明白了。”浅释眯着眼说道。
“接下来,我们就必须要用离落手上那栋别墅作为投资资金,让万承集团起死回生。”
“我爸公司有这么困难么?”听着‘起死回生’这次,让浅释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你根本就没听懂陈秘书报备上来的数据,那些信息已经说明了你们家那些亲戚早已经偷偷带走了你们家的钱。所以一旦不填充这些空缺的账单,那么万承真的要死得体无完肤了。”
“上次,季正伟不是有个项目么?”
钱育一听更是眉头皱的紧,他说:“你以为季正伟说给就行了吗?毕竟他是一个政府人员,再怎么选定合作方,也得是一个有实力的。如果万承一败涂地了,那么这个项目也不会落入我们的头上。”
离落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却思虑很多。
钱育站起身,整整了手上的资料,然后放进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说:“好了,我们得去一个地方,将那个房子的手续办理一下。”关上公文包的开口,对着身后的离落说:“落落,身份证带了没?”
“带了。”
“好的,走吧。”
跟在钱育身后的离落,小声地问着浅释,说:“你这几天都不去上课了?”
“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去吗?”
然而,三人停在电梯旁,钱育说:“下去遇到人时,别说话,特别是浅释你,你要时时刻刻记住现在你的身份是替代你爸爸的职位,而不是一个毛头小子。”
离落打量着此刻的钱育,这样一副严肃样子的他,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浅释收住刚才和离落交谈的表情,立即双眼一沉,同样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了。”
电梯在下降,却无人在说话。直到上了钱育的车,离落才说道:“我现在有一个提议。”
“什么?”钱育发动着问道。
“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应该去办理房子的事情,而是先去医院看看浅释的爸爸。”
钱育的手一顿,坐在后面的浅释也是一愣,钱育抬头问道:“怎么?”
“这明明是一盘别人下好的棋局,然而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你的意思?”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为了利益而争斗的事情。”
钱育反而一笑,说:“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
不过这倒让浅释一脸迷茫,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在说什么。离落坐在副驾驶上转头看着后面的他,解释道:“你爸爸的这个意外是有人预谋了很久,所以我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办理手续。”
“你是说有人很早之前就想要夺万承了?”
“我只是猜测而已。你们家的事,我也不是很熟。”离落转头面向前面在行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