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落脑子一片混乱,听见毒瘾,她就想起季雅吸毒之后的反应还有浅释浑身抽搐的状态,她害怕,于是害怕的躲在焱安南的怀里瑟瑟发抖。
钱育也发现离落的反应,也不再问,但是眼神却看向焱安南,而后者却躲着他的视线,瞬间,他有些特别不明白这些孩子到底在干些什么,又或者是想干什么。他也来了气,站起身,伸手就将焱安南怀里的离落拉到自己的面前,严厉的问道:“离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浅释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泪像是盐水一样浸泡着她的伤口,痛的不能说话,不能呼吸,可是啊,她的眼泪,就是制止不住……
离落一瞬间,倒了下去,要不是钱育抓住她的两只手臂,否则就真的那样砸到地上了。焱安南冲了出去,叫来了护士和医生。
钱育和焱安南又一次坐在手术病房的长椅上。
焱安南说:“叔叔,你别怪离落……”
钱育叹息,他岂能还能怪她闭口不言,当护士揭开那口罩时,他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几个耳光,那嘴唇哪能还叫做嘴唇?简直没有一块是好的。后来他被医生骂了一顿,说本来就有伤,还让她这么激动,让泪水浸泡着伤口。
他愧疚,悔恨,却一切都无法挽回。
离落被推入病房之后,被告知她是因为过度精神紧张和嘴唇的疼痛导致突然性的晕倒,而且最近时间不能吃东西,要靠打营养液。也不要说话,和揭开口罩。
钱育一一应承,然后回到病房,看着那个叫做焱安南的小伙子,正握着离落的手,轻轻的搓揉着。
他退出病房,走到浅释的病房。正坐沙发上发呆的浅诚见钱育来,赶紧问道:“离落怎么样?”
钱育摇摇头,挨着浅诚坐下,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相信我的儿子会沾染这玩意。”
“我打个电话给钱阁,让他帮忙查查看。”
浅诚点头,用手捂着自己的太阳穴,而坐在旁边未说话的李美熙,也伸出手帮着自己的丈夫揉着,虽然她已经满脸的沧桑和泪迹。
离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而焱安南一直守护在她身边,他曾有一度一直认为或许她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直到现在她睁开了眼睛,他还是有些后怕。
他急忙的扶起想要坐起来的她,说:“医生说你不能讲话,这几天也不能吃东西,更不能有激动的反应,浅释的事情,你爸爸和浅释的爸爸已经在办理,你放心。”
离落刚醒来,一时之间没有明白焱安南的话,直到坐了起来,她点头,示意知道了。她现在的脑子空空的,完全不知道想什么,她有些痴呆的看着焱安南的面孔,但是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焱安南也意识到离落的发呆,轻声喊道:“离落,离落。”
思绪突然被唤了回来,眼神询问着。焱安南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我去叫你爸爸来。”
他刚起身,却被离落拉住,他问:“怎么了?”
离落摇了摇头,却仍是不放手。焱安南只好又坐下来,搓着她的手。
而在另一个病房内,钱阁西装革履的拿着文件包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一副严肃的说:“你家儿子似乎并没有参与到吸毒这件事来,但是我却查到他们学校有一人吸毒了,据说昨天下午,有同学看到那人和离落和你儿子有在一起过。”
“谁?”浅诚急急问道。
“季正伟的女儿。”
“季正伟?”浅诚虽然不经常和官员接触,但是那些官员的名字还是孰能贯耳的。
“没错,之后我就查不到了。感觉有人在压这件事。”
浅诚用力握着自己的拳头,冷哼了一声。钱育见此,对着钱阁说:“去看看离落吧。”
“嗯,孟煦还在门外。”钱阁站起身,跟着钱育走向门外。
三人一起走向离落的病房,却看见离落正躺着,眼睛无神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上,而焱安南却只能一个人在旁边絮絮叨叨。
孟煦和钱阁走进之前,钱育小声说:“现在的她不能说话,情绪也不能太激动。”
两人点点头,提着花和水果篮,走了进来,躺着的离落听见声响,略微侧头看了看进来之人,看见是孟煦他们,赶紧坐了起来。孟煦放好花之后,坐在离落的床沿,说:“我知道你不能说话,所以就听我说话就行了。我们已经知道你们的事了。我们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在医院里,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病,知道吗?”
离落又红了眼眶,点点头。
孟煦抹掉她即将要掉下来的眼泪,说:“离落,不要哭。”然后俯身轻轻的抱着她,说:“好孩子,坚强点。”
钱阁和孟煦并未在医院待很久,匆匆过来,也就匆匆离去。
离落用手比划着,想知道浅释有没有醒,但是奈何焱安南和钱育没有一个听的懂,还好焱安南拿出手机,让她打出来。
‘浅释,醒过来了吗?’
钱育看了看手机,摇摇头,说:“还没有。”
她想哭,可是她却不能哭,于是她打着字,然后递给焱安南,她说:“我可以躺着哭吗?那样一定不会流在嘴唇上。”
焱安南看着那段话,突然感觉心脏被谁揪住了一样,呼吸都显得困难。他收起手机,说:“好。”
于是,他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躺着望着天花板,无声的流着眼泪。
钱育更是难过的不敢再看着那个画面,退出病房,他靠在墙壁上,他不明白,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让自己的女儿活的这么痛苦。
屋内突然传来焱安南的声音,他说:“离落,别哭,别哭,我唱首歌给你听好吗?”屋外的钱育听得出这句话中的哽咽和无奈。
听着焱安南哼着的歌曲,他突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揪着心口,他觉得真的疼的喘不过来气了。她的女儿啊,那个让他一辈子都有愧疚之心的女儿啊……
浅释是在晚上醒来的,这让浅诚喜极而泣。这还是浅释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哭泣,他愣了愣,看了看四周,才想起这一切发生了什么。他握着父亲的手,虚弱的问道:“离落呢?还好吗?”
浅诚点点头,说:“我去叫他们过来。”
那只落空的手又被李美熙紧紧握着,他说:“妈,我没事。”
“嗯,妈知道,妈知道……”然而李美熙却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浅释扬起嘴角说:“妈,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和爸哭成这样……”
李美熙听他这么说,破涕而笑,摸着他消瘦的脸颊,却依旧挂着泪水骂他是一个傻小子。
离落依旧带着口罩,冲进了病房,看见浅释睁眼那瞬间,她是多么想叫一声哥哥,可是她却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掉了下来,幸好跟过来的钱育及时拿出纸巾抹掉了那滴眼泪,离落接过那纸巾,打开,蒙面在眼睛下。这个模样倒是让浅释笑了起来,他说:“离落,你这是在干什么?做蒙面大侠啊?”
然而她却只是看着他,走近,任眼泪随意掉下来,然后被吸入那白色的纸巾中。她不能说话,站在他的床边,直直盯着他看。
这让浅释一阵莫名,他撑着手坐了起来说:“喂,你怎么了?说句话啊。”
于是他看见她用手指在空中写着字,她说:谢谢你,我的哥哥。
那瞬间,他觉得耳鸣了,旁边的哭声和说话声再也听不见了,他的眼里只有离落那不断落下的眼泪,他颤抖着说:“离落,你不能说话了?”
他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却在转头看去之后,他看见那些个人脸上的无奈和悲痛。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真的没有用,最终还是让离落变成了这样,以后的她,到底该怎么办?
钱育似乎突然醒悟浅释的意思,连忙解释道:“落落,只是暂时不能讲话而已。”
离落顿时也愣了愣,擦了擦眼泪,在空中写道:“我没有事的。”
浅释这才舒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是认为他没有保护好她。
他说:“还是怪我,若不是……”若不是他当时被毒性控制住,或许后面的事,他还能有些帮助,但是,也幸好,那针筒没有扎在离落的身上。
李美熙说:“阿释啊,你想吃什么不?妈回去帮做。”
浅释摇摇头,说:“我没有什么胃口。”
“你一天都没有吃,怎么行?美熙,你还是赶紧回去做个粥过来。”浅诚走了过来,说道。
李美熙立即起身说道:“好。”抓着沙发上的包,匆匆的离去。
浅诚替浅释掖好被子,面色严肃的说道:“阿释,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要让季正伟那老家伙给我一个说法!”
一开始浅释还没有明白这个季正伟是谁,但是想了想他的姓氏和季雅,脑子瞬间明白了一些,他当然不会阻止,因为这个仇,他必定是要报的,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离落。
侧头去看离落,却陡然看见离落眼里的恨意。
而另一个头,焱老爷子正坐在焱家大宅的沙发里,看着面前的孙子,严厉的问道:“你昨晚去了哪里?现在胆子不小了啊?连家都不回了?以为这个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就开始可以任意妄为了?”
焱安南低头,没有说话。
焱老爷子看着他这个样子,就来气,他站了起来,围着他转了几个圈,却陡然闻到一股医药水的味道,皱眉问道:“昨晚去了医院?你生病?还是……。别人生病了?”
焱安南这时,抬起了头,其实刚才他只是吃惊自己的爷爷居然来察看他。他说:“嗯,就上次介绍给你的那个姑娘生病了。”
“一个小姑娘生病了,就让你连家都不要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元旦?”老爷子气愤的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几口,又重重的放在上面。
焱安南忍不住笑了出来,搞了半天,原来爷爷是在吃醋。他见爷爷并不是真正的发怒,凑上去,讨好的说:“爷爷,别生气了嘛。昨天真的有事情,而且还是大事情,我没有办法。”
焱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说:“大事情?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