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偲影的爸爸是前外经部的部长,后来辞职下海经商,两年前定居美国。
诸尚杰和彭瑜卿起家时凌部长没少帮忙,可以说让他们在最短时间里累积到了第一桶金,因此几家的关系也是比较亲密的。
凌偲影一直就喜欢缠着诸尚杰,碍着他老爸的面子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只能哄骗着,没想到这丫头竟是铁了心的要和诸尚杰好,愣是在美国两年没交男朋友。
这次回到锦州原打算可以和诸尚杰双宿双飞,没料想竟然半路杀出来个杨妮,凌大小姐是又委屈又恨,恨自己老爸为什么一定要强迫她去美国,恨诸尚杰说话不算话,最恨的是杨妮,一看就是狐狸精,看她穿的像什么样子,肯定是用了妖媚的手段迷住了四哥。
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管他谁说的,凌偲影的幸福要靠凌偲影自己争取。
周日——诸尚杰生日酒席——杨妮坐诸尚杰左侧,凌偲影就一定要坐诸尚杰右侧。
杨妮为诸尚杰布菜,凌偲影也一定会为诸尚杰布菜。
杨妮气得只剩翻白眼的份了,她干脆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生闷气。
诸尚杰也郁闷,好好的过个生日,怎么弄成这样,说的重了凌偲影马上啪啪的掉眼泪,说的轻了,她装听不懂,自说自话地该咋地咋地。
看耍猴和自己当猴被人耍是两码事儿,今天来的都是好朋友,虽不会当着面儿说什么,可是四爷脸皮薄,二女争夫这事儿还真高兴不起来。
诸尚杰表情阴郁地侧坐着,拉着杨妮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妮子不高兴,肯定不高兴,搁谁谁高兴?
这凌偲影不同别的人,她爸爸、奶奶都是锦州落地有声的人物,哎,头疼!
“四哥——我爸爸的电话!”
凌偲影递上手机借机挽上了诸尚杰的胳膊,头很自然的靠在他的肩上,任谁看都是一副才子佳人的美好画面。
杨妮起身向外走去,诸尚杰拉了下却没拉住,介于正在和凌部长通电话,诸尚杰无奈地放开手,朝楚信使了个眼色。
楚信不着痕迹的跟了出去。
凌部长在电话里客气地寒暄着,为凌偲影的任性向诸尚杰致歉并祝他生日快乐,在最后却说偲影在锦州期间就拜托给他了,凌家的掌上明珠如有毫发的损伤拿诸尚杰试问,虽是玩笑的口气,却也映射着逼人的气魄。
凌偲影不知诸尚杰的内心活动,听老爸说让诸尚杰照顾自己像是得了尚方宝剑似的,更加贴成了狗皮膏药,吵着说要搬去诸宅同住,一是方便诸尚杰照顾,二是这样竞争才够公平。
诸尚杰拳头攥了攥真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求救般的向四周投去一瞥,一眼就看中了彭瑜卿,连忙给彭瑜卿使眼色让他来解救自己。
彭瑜卿隐忍着笑意,嘴里斜叼着根烟,晃到杨妮的位子上坐下。
“四哥,嘿嘿~~`”
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诸尚杰鹰凖般的凛冽眼神给憋了回去,话虽不能说,表情还是可以做的,彭瑜卿笑得别提多灿烂了,眼波荡漾,媚眼横生。
笑够后对诸尚杰比了个手势,让他让开。
“偲影,这次回来还走吗?你一回锦州,锦州立刻增色不少。”
“瑜卿哥哥,我也不想走,不过要看某人的态度。”
凌偲影一边说一边拿眼角偷瞄诸尚杰,还摆出小女生的害羞姿态。
“你们聊着,我去洗手间。”
诸尚杰起身,凌偲影跟着起身,彭瑜卿一把拉住她。
“嘛去?眼里只有你四哥没有瑜卿哥?我生气喽!”
“不是,是那个,我——”
“不是就坐下!陪哥聊天,我哪点儿不如你四哥,怎么就一个个都看上他了?”
彭瑜卿气不顺地点着烟吸了口,当然他不是看上偲影了,只是觉得突然四哥这桃花来的有些太旺了吧。
“才不是,是你长的太好看了,和你站一起,别人就只看你,没人看我了。”
这话一说出来,彭瑜卿被自己吸进去的烟呛得引起一阵咳嗽,这他娘的算什么理由。
放着彭瑜卿和凌偲影聊天不管,诸尚杰从洗手间出来四处找寻杨妮的身影。
找到她时发现她正一个人在街角的哈根达斯里津津有味地吃着冰淇林火锅。
望着她把一个个白色的冰淇林球浸在浓浓的巧克力酱里一裹,吞进嘴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面无表情一口接一口的吞着。
诸尚杰心碎了,她是在折磨自己来惩罚他吗?先不管她的体质能不能吃冰的,就算是正常人照这样的吃法也能吃出胃病吧。
他眉头揪着,深深吐了两口气,心里是又痛又怒,她可以直接冲他发脾气,打他,吼他,都好过现在这种方式。
楚信从另一张台子上走过来伏在诸尚杰耳边轻声嘀咕,这已经是第二锅了。
绕过楚信,他坐在她对面,她始终神情专注地往嘴里填放着甜的发腻的甜品,可是为什么这次的甜品一点都尝不出来甜,香醇的巧克力酱裹着香草冰淇林吃到她嘴里却尝不出滋味。
“泥娃娃,我们回家好吗?”
他声音哽咽,尽力隐忍着心里的酸涩与愤怒。
“你来了,帮我尝尝,怎么会不甜呢?是我的问题还是他们配方变了?”
杨妮冲他莞尔一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下巴上的小梨涡因笑容更加动人,只是这个笑容没有藏住眼里的怨艾。
她是生气,很气很气,快要气炸了。
可是,他不是说了么,偲影就是一妹妹,他也没有对偲影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全是偲影一厢情愿的倒贴。
道理她都懂,可是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槛儿。
心里很憋屈,可今儿是他生日宴会,再气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不是,心里的那种焦躁真的需要一个出口,倒不是怕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是怕会控制不住把偲影给打了。
冰淇林一向很管用的,是太久没吃的原因吗?今天怎么不好使了?
表情平静的像一面湖水,手里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她手下的动作是粗鲁的,哪有平日里的半点优雅,嘴角的巧克力酱也不去擦,还在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填。
看着这样的她,诸尚杰有种白蚁钻心的痛,身体不由得变得僵硬,拳头一直抵在桌沿儿上控制着雷霆之怒。
“我再说一遍,我们回家好吗?”他低声乞求着。
“等一下,还有一小半,马上就吃完了。”她不疾不徐,不温不火地答。
“杨妮!”
杨妮的态度让他崩溃,终于没忍住,低吼一声夺下了她手里的叉子。
杨妮望着空手迟疑了十几秒,缓缓拿起纸巾擦拭掉脸上的污渍,沉思后,她开口问道:“那你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回美国?我不想看见她!”
她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迎上他的目光,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不知道。”诸尚杰很无奈,很老实的低声回答。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状况很奇怪,很尴尬吗?她冲的是你,你却说你不知道,那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这样追我,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不知道?”
气结——哪有这样的,是想解决问题的态度吗?杨妮气得别过头,鼻子哼着粗气。
“那不一样,你不要混淆是非好不好?”
诸尚杰拉下她放在下巴上的手,攥在手里,使劲儿攥着,不知道要表明一种什么样的心底情绪。
杨妮负气的挣扎了两下,挣不脱。
每次都是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明明一样的事情,在他俩身上却有两套标准。
因心里的不满语气自然变得恶劣,杨妮声音不受控制的有些拔高。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换位思考看看再说!”
诸尚杰挑了挑眉毛,斜睨着她,另一只大掌抚上了她的手背,来回摩挲着。
“偲影爸爸对我有恩,偲影上高中时期又出过意外,受了些刺激,不能像对其他女人那样硬赶走,你可不可以体谅体谅我的难处?”
她受过刺激,你就不怕她刺激了我!
这番话一点没有起到安抚作用,反而让她心里更加酸涩。
“可以,要不我先回江城一段日子,等她走了,我再回来,这样总可以吧?”
“你敢!走一个试试?”
他手下的力道逐渐加重,杨妮感到自己的指关节随时会变成粉末。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肉体的疼痛加上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变成了泪水,不停地向下跌落,嘴里不服气的凝噎着说:“那,你到底,想怎样啊?——”
她哭出来了,他反倒松了口气,松开她的手,小手被他捏的泛着乌青,他怜惜的拉在唇边轻吻着。
她说的没错,凌偲影一天不走矛盾就多存在一天,既然她不肯走,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
“和我去泰国吧,找不到我,也许——”
泰国的事情本来打算让楚信处理的,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他倒不介意亲自跑一趟,带着妮子去散散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脑子没跟上趟儿,睫毛上还凝结着泪珠,呆滞的看着面前嘴角噙笑的男人。
“呃?泰国?什么时候?去,去,多久?发发,发布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