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妮哧哧的乐:“你在家不都是借屎遁么?怕你又,所以——”
“怕了你了,那是我对付我爹的三十六计。昨晚,你记不记得,你去讨酒喝时,那三个男的里有一个叫铭铮的,就是帮你倒酒那个,就是他!他爸以前是我爸的部下,替我爸挡了一枪立了功,后来一直升的挺快,去年进的少将。”
“铭铮,听着耳熟。”杨妮坐下,拉瑜乔也坐下。
“他,和周雨泽他们是新锦州恶少,比我哥他们年轻的时候还坏,我哥他们也就打打架,泡泡妞,他们赛车,嗑药,个个都是二货。”
“你爸不知道吗?”
“铭铮很会装的,你在我家住几天你就知道了,他们每个周末都来我家,说什么家庭联谊,其实就是来拍马屁,拍好我妈的马屁,我爸自然就爽了!”
杨妮没听明白,好吧,彭瑜乔是跳跃型的,不和她计较,可是铭铮的问题还是很棘手的,难道瑜乔真的得嫁个铭铮。
“你真打算嫁个铭铮吗?”
“我二不代表我白痴好不好?我又不是港督!你们江城话是这么说的吧?我不想嫁,你当铭铮想娶啊,他会想办法的,如果他也扛不住了,我自有办法,我哥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彭瑜乔拍拍杨妮大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妞儿,开工吧,开幕那晚,那姐几个排出来的名单,第一个是欧璐晨,我打电话约她过来?”
“好,我也去制衣间看看,要不要让大东去备料?”
诸尚杰离开霓裳打了电话给彭瑜卿,丫还没睡醒,诸尚杰心里全是杨妮把这茬给忘了,彭少是不过12点不起床的。
电话那头明显的起床气:“谁他妈这么操蛋!”
“你大爷!”低沉的嗓音里夹带着沙哑,有着警醒的效果。
“四,四哥?”
“吵你睡觉了,对不起啊,起床过我办公室一趟!就这样,撂了。”一口气说完自己要说的直接挂掉,可见这人有多不耐烦。
喝醉了!
她竟然又喝醉了!在蒙古她喝醉了时画面还清晰在脑海里,喝醉的她简直就化身成了修炼千年的小妖精。
美,媚,魅——
眼,迷离!
唇,香滑!
腰,娇软!
一种熟悉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简直要命!
诸尚杰无法参透其中的玄机,他似乎永远不能满足对她的需求,不管是肉体还是心里!
那是一种极致的渴望,是无法填充的欲望,像无底洞似的,怎么要都不够,这种渴望让他无法自持,血液沸腾,雄性荷尔蒙达到人生顶点。
诸尚杰一拳砸在喇叭上,刺耳的长鸣响彻云端。
到了办公室,他胃隐隐的痛,从她走后他又没有吃饭,烟倒是没少抽!
他心底里有一种很幼稚、很邪恶的想法,他病了她也许就回来了,所以他不惜折磨自己,只要她肯回来。
彭瑜卿来时被一屋子烟熏得半天没睁开眼睛,连着咳嗽了几声。
“四哥,这又是练得什么功?从吞云吐雾到腾云驾雾!”
“来了。”诸尚杰在烟灰缸里掐灭手里的半截烟,此时烟灰缸像只刺猬似的插满了黄色的烟头。
“四哥,你都戒了几年了,还劝我戒结果自己又抽上了。”彭瑜卿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烟雾,皱着眉头坐下。
“我本来大后天去曼谷,现在去不了了,你替我跑一趟!”诸尚杰手指相握,大指相互摩啊挲着。
“突然换了人,他们不会介意吗?”彭瑜卿有点意外,这个买卖一直都是四哥亲自处理的,出什么事儿了能让他走不开?
“我会跟他们先沟通,你把楚信带着,他们认得他。”
诸尚杰音色低到不能在低,暗沉的音色裹挟着无奈。军火这块一直没让彭瑜卿插手,他有私心,他希望瑜卿可以保持干净,不光是他是彭家独子,更是因为自己欠他一条腿。
可是这次,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杨妮的事情没有解决,他走不了;敖伟和青云有官职,没办法走,只有彭瑜卿了,不要怪他重色轻友,他实在割舍不下。
“行,我没问题!”
彭瑜卿知道如果不是遇到难以开口的事四哥不会拜托他去泰国的。
这些年白的事情都是他在做,暗的事情都是四哥在做,包括替他跑江城去交易摇头丸等等都是为了保全他,有一次四哥喝醉了无意中说过,他们几个总得留个清白人啊!
“货,还是从以色列经越南入境吗?”彭瑜卿又紧问一句,他去的话他总得知道来龙去脉,虽说有庞大的靠山,可是需谨慎时得谨慎!
“回头让楚信一一告诉你。你家周末还唱红歌吗?”诸尚杰突然转了话题,他叫彭瑜卿来除了拜托他去泰国,还有一个私心。
“唱!阵容越来越大了。”
“好久没去看你家老爷子了,明天是周六陪我一起去看看。”
“别介啊,我躲都躲不掉,您还上杆子往上凑,我老爹,这几年想孙子想疯了,全军广发英雄帖帮我相亲,我勒个去——老子要想结婚还用他张罗!”
瑜卿一脸的桀骜不驯,他是堂堂彭少,勾勾手指头有多少女人扑上来,结果现在在他老子的宣传下弄得他跟剩男似的,操!
下班时,路虎又在。
他默默的跟在她的车后,直到她的车驶进了军区大院。
杨妮一路都在侧头从后视镜里张望,不感动是假话。可是骨子里的倔强不想这么轻易认输,那是原则,是黑与白,是对与错。
下车时,大东从尾箱取出她的东西,明显比昨天多了一个小行李箱,杨妮诧异的盯着大东:“这个,不是我的!”
“是你的,刚四爷送来的。”大东没再多说什么,傻子也能看出他俩闹别扭了,否则杨妮怎么会住到军区大院,他麻利的把东西拎进门,告辞了。
杨妮看着那个粉色的小箱子气不打一处来,好呀!还把行李给我送来了,不打算让我回去了是吧?想想就来气,一脚踢在了箱子上。
回到房间,把买的东西随便找了个柜子理好,眼睛又聚焦在了粉色小箱子上,负气加好奇的打开箱盖。
骇然!
半箱子暖宝宝!
一双UGG!
她最喜欢的HelloKitty毛绒睡衣和同款的毛绒拖鞋!
还有一只玩具小猪,也是毛绒材质。
猪鼻子上贴着一张条。熟悉的笔迹——宝贝,晚上冷可以抱着他,不过更想让你抱着我。
心里突然堵得慌,杨妮把那些东西揉成一团儿,塞进箱子,啪的一声盖住盖子。
半秒都没过,她叹了口气,又重新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在床上,抚摸着,一件件抚平。抚平的不只是衣服还有起了波澜的心。
住在瑜乔家什么都好,唯独这个起床号实在是恼人。
入乡随俗,反正睡不成了,干脆也加入晨练的队伍。
杨妮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出去溜达,还没好好参观过这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呢,这里可是英雄的摇篮啊。
住宅区附近有很多参天大树,此时已落光了树叶,枝丫细细的,弯弯曲曲,远看整个树冠像蒙上了一层紫褐色的烟雾,毛拉拉,刺萌萌。
它们挺阔粗壮的树干像一幅幅铜版雕刻画,简练,粗矿。偶有几个枝杈上还坐落着鸟窝,使得原本凋零萧瑟的画面又富有了生机。
杨妮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过冬天的树,长在南方的关系,她的印象里树就应该是青翠茂密的。
然而树叶尽落的大树更有一种洗尽铅华,脱去盛装的震撼美。
这种美没有矫揉造作,没有华丽的修饰,更像是经历了人生历练,沉淀后的男人,带着巍峨与刚毅在静静的等候春天的到来。
杨妮戴着手套摩啊挲着疖疤凸起,粗糙沧桑的树皮,突然有了想画画的冲啊动。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瑜乔又没起来,闲着也是闲着,杨妮好久没有过这种想画画的的冲啊动了,服装效果图当然不算。
画夹、碳棒、素描纸都在诸家天下。
杨妮心里痒痒,刺挠刺挠的。这种突然涌现的创作萌芽一般人不能体会,举个不太贴切的例子就像吸毒的人毒瘾犯了。
她纠结的打给了大东:“喂,大东!不好意思,周六还麻烦你,你可以去诸家天下的办公室里帮我把画夹、碳棒、素描纸取过来吗?嗯,应该没人,今天周六,你先来我这拿钥匙。好的,谢谢!”
大东答应的很爽快,杨妮还是有些歉疚,找机会再谢谢他吧。
等大东两个来回跑完,该起床的人也已经起床了,草草扒了两口早饭就拉着杨妮出门。
“大妞儿,快,快。”瑜乔急啊,一不留神起晚了,再不走就惨了。
“干嘛去?大礼拜天的,我才让大东给我取了画夹来,我要去写生。”
“写你个头啊写,咱俩快闪,一会儿被老头逮到就闪不了了。”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杨妮出家门。
“为什么呀?”杨妮讶异,费解。
“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你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去哪儿?”随着一声高音炮,一支拖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彭瑜乔屁股上。
彭司令正黑着脸,叉着腰,他的气势不需要太多话,太多动作,就面无表情的往那一站就是活脱脱的一个门神,带着杀气。
可是面对他的不是别人,是彭瑜乔。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彭瑜乔,能被吓着就不是彭司令的小煞星了。
“晨练去,最近减肥。去不,老头,一起去!”
“晨练?穿着靴子晨练?竟敢骗你老子,给我进来,哪儿都不许去!”
“爸——爸爸——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爸爸,给我半天假,保证在结束之前回来,么么,亲一下!”
彭瑜乔摇着她爸爸的胳膊撒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的杨妮起鸡皮疙瘩。
“不行,下礼拜再请假,你哥刚打电话,他一会儿也回来,好不容易人聚的齐些,不许捣乱,听话。”
尽管声如洪钟,可还是在彭司令的话语里听出了宠爱。
“哥也回来?彭瑜卿,你丫捣什么乱啊?”瑜乔话音刚落就被她爸爸在头上敲了一下,咚的一声,应该不轻。
瑜乔瘪着嘴,揉着头,对杨妮说:“得,没逃成,你也甭想画画了,姐姐给你补补课,省的一会儿被雷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