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又怕自己跟丢了罗尘,见他开车离开,腿脚还不是很利索,难免有些担忧,想着自己要怎么离开这里,脑子里闪过她的那辆小跑车,快速的转身上楼,找出自己的储存盒,看着里面躺着的那枚戒指,手慢慢地颤抖起来,捡起戴在手上,只觉得那么的亲切,“罗尘,不管你去做什么,我都要跟你绑在一起。”
拿起一旁的车钥匙,出去前看了走廊里面的大照片,嘴角上扬,“回来的时候,这里应该摆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啦!”
来到地下车库,终于在罗尘的众多名车中,找到它,伸手揭开护罩,一尘不染,心里暖暖的,检查了周围的车身,上车检查设备,油位,手刹,确认无误之后倒车离开,将蓝牙耳机放在耳朵上,拔出梅西的电话。
“喂?”明显的鼻音,已经睡下了,她看眼行车仪的时间,有些乍舌,原来都已经是第二天了。
眼睛观察路面,但是多少有些紧张,“梅西,你知道罗尘要去干什么对吧,我快点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我从医院骗到温暖家园这边来?”
面对她的质问,梅西无奈的叹气,她要怎么说,人家罗尘怕你被别人拿做要挟的资本,故意不让你来,但是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不想让她,看到这么丑陋的自己。
“曦曦,有些事情,你不要参与好吗,安心呆在那里,之后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她的语气中带着渴求,也许这些事情,终须落幕。
“告诉你,要是不想我再次出车祸,最好告诉我,我已经到了交叉路口。”她的语气里明明着急,与焦躁不安。
“你冷静,千万要冷静,慢慢开,我们在医院。”她只能妥协,面对生命的威胁,她还能怎么办。
有人伸手摸她的头顶,语气温柔至极,“别怕,做错了,我陪你一起去求得他们原谅,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她喃喃的重复,她所做的一切,是形势所逼,还是心甘情愿,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好是坏。
走廊上响起的脚步声,他们望着走来的人,手不自己的握紧,戴着面具的男人,背后跟的是幕楼,周旬眉头紧皱,看了眼对面的病房,只怕罗严见到这一幕,怕是无法接受吧,自己一辈子的朋友,最后却背叛了自己。
“怎么,周总不认识我?”他的声音已经变了,这就是他原本的声音,不是什么呼吸道烧伤,而是他故意在他们面前伪装。
“我还真没有认识过你。”他也不屑跟他打太极,脸上也学不来罗尘的肃杀之气。
“年轻人,不要像你那顽固的老爹,我倒觉得你挺像云溪的。”抬手准备去拍他的肩膀,被他躲开,假装没有看见他落空的手。
他也不尴尬,无所谓的将手插在裤兜里,“幕楼啊,等下见你的主子了,你可别跟说,你紧张,或者就他原谅之类的,当年你是怎么想的,现在你也要这么说。”
“是,知道了!”他已经泛白的头发,在加上此刻的弯腰,这一幕刺痛了从外面赶来的罗尘,手紧紧握拳,然后吸了一口气,“楼叔原来你一直他的人,老头也有走眼的时候。”
他的手放在裤带里面,鼻尖嘴巴微红,嘴上冒着白烟,眼睛确是一片清明,面具男人微微后退几步,声音有些梗咽,“尘,我如约来了。”
“那你准备弄死我,还是让我弄死你?”他伸手拢了拢羽绒服外套,皱眉看了眼周旬,点点头,“牛斌受伤了。”
他没有多做停留,梅西像是有针刺进她的心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的提议会是这样。”
让芦苇与牛斌去南非是她决定的,她答应最后一次帮陆群,又是一笔账,周旬看了眼她,“进去吧!”
她有些无措的与周旬对视,只见他的眼里有失望,有无奈,有心痛,“对不起!”
病房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奇怪的是云溪,罗严倒是无所谓的靠在床上,眼睛微闭,“什么事情,偏偏要挑在晚上来说?”
“爸?”罗尘准备去到病床前。
“嗯。”
两人同时回答,罗尘有些无奈的叹气,原本闭上眼睛的罗严也睁开眼睛,嘴角微翘,“不要脸。”
“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要脸?”他伸手摘下面具,半边脸已经黑化,深深地变形,不堪入目。
云溪手足无措的站在病床前,手死劲的抓着罗严的衣服,知道当年他的脸,是她燃烧的,他居然想收养她的女儿。
“你的脸?”问话之后,伸手去摸自己的脸,他这些年一直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怕是最痛苦的一个。
“拜你所赐,我也是以德报怨了,感谢你们替我收养了孩子。”罗尘如此优秀,也是他的欣慰。
“是你当初来抢我的女儿,所以我不得不出手,本来我没有想要找你,但是今天寻上门来,有话直说。”手上多了一股力量,看着罗严满是皱纹的手背,心中一暖,这是她家老头,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主动牵她。
“当年江村的车祸,刹车出了故障,是不是你弄的,所以才导致梅氏夫妻死亡的?”她的这个问题,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梅西站起身,走到对面的圆形沙发,等着他的回答。
“我当时在逃亡,你觉得我有时间做这些?”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难道?”如果没有记错,当年茹韵是追在宾馆来着,说是给表哥带句话,眼里一片痛楚,看着梅西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同情。
这场过去的事情,他们这些晚辈插不上话,但是不代表有些账不要算。
李曦也终于是把自己这辆车停进了车库,手心都在冒汗,心里有些不安,将包包与外套拿上,走了电梯,她在想让自己冷静一些,尽量的心平气和的让罗尘处理事情,不去干扰他。
她还是决定先去觅食的病房,刚走到门口,拉开衣袖,看了下时间,止步转身上楼,她穿着小白鞋,轻轻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觉得先观望情况再说。
先是去到自己的病房,伸手按了密码,发现只有她的小公主睡在里面,又轻手轻脚的退出去,“谁?”
她在心里真的要骂人了,这会这么机灵,平时在家赖床,怎么也叫不醒来。
“妈咪!”站直身子,挤出一个笑容,走到床边坐下,摸摸她的发丝,“睡吧!”
“妈咪,你也睡吧,爸爸有他的想法,你不要去了。”小公主软弱的鼻音,让人心都融化,点点头,爬上床,睡在她身边,不知道罗尘用什么手段说服了爱闹的家伙,但是她现在明白,这些事情一定有涉及自己的。
“知道拉,我的小大人。”故意离得远一点,这个小家伙平时睡觉,就是一睡不醒,特别是有她在的时候。
“妈咪,怎么还不睡?”
李曦失算了,小公主不但不睡,还精力旺盛的张开了眼睛,乌溜溜的直转。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一看,小家伙这幅模样,一定是有什么鬼招了,她要集中注意力。
“哎,起来吧,与其让你在这里瞎猜,我觉的还不如让你光明正大的看。”说完将耳朵里面的另一只耳机赛在她的耳朵里,“把外套脱了睡吧!”
“我说你怎么这么精灵了,感情你是在假睡啊?”
她被自己的女儿算计了,说出去,也真是丢人的啊!
“妈咪,你傻,外面站着我们的人,你一进来,很快就知道了。”说出原因,举着手机,上面有她爹地的一条信息,“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都要把你妈咪留在病房,不然……”
“妈咪,今天你是走不出这个病房了,为了让你安心,我这个方法也不错啊?”讨好的将手放在脸边,双手握拳,卖个萌,撒个娇这类的,她家妈咪很吃这一套。
“少来这一套,安静。”伸手推来她,耳边传来她话,这才是让她吃惊的。
“梅西,你帮陆群对付我,你进罗氏其实是帮他铲除与他实力相对的敌手,还有当年的车祸,你担当了什么角色?”
当最信的人,却成了最能伤害自己的人,就像一把利剑,能刺穿人的心窝一样的钻心之痛。
她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子,将耳机拔出来,看了缩在一团的小人儿,“你等着。”
看着风风火火的跑走的人,抱头想痛哭,那个酸爽,“我的生日宴会泡汤了啊!”
李曦穿过一条条走廊,眼圈开始红肿,她让自己不要相信,但是脑子里面一直是罗尘的那句话,当年的车祸,你到底做了什么?
就这么一句话,最能刺痛她的心窝,她害怕这些年的友谊都抵不过一个陆群,为什么是这样?
手放在门把上,刚想开门,门的左边站了两个人,她站在中间有些突兀,看了两人一眼,手上的动作有些停顿,“我要进去。”
“我不进去,我没有立场。”温馨对李曦苦笑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我在这里替你们看门。”
罗斯终于不在说,要跟上去的话,这让李曦有些心疼,被灯光照的脸更显得惨白,“回去休息。”
她大方的推门走进来,最先惊讶的是梅西,因为她的话正卡在喉咙,那句我知道不知道陆群会让刘名均去做这种事情,她只是无意中得到消息而已。
“曦曦,我?”她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
“你不要告诉我,去做周旬的经纪人,也是你算计好了的?”她的语气一向声线温柔,但是此刻异常的尖锐。
“清清,过来!”罗尘朝她招手,微微叹气,自己走过去牵她的手臂,“我只是想让你事后知道真相而已。”
“你是害怕我知道真相,受不了吧,或者想三缄其口吧?”
“星星。”云溪忍不住的喊她的名字,只是她这样喊,搞得李曦都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了,罗尘眼里,自己是那个萧清清,在朋友的面前,她还是李曦,可是在她心里,她只想做罗尘的眼里萧清清。
“不要这么的喊我,我已经很混乱了。”
云溪与罗严对视,脸上多了一丝落寞,“你妈妈喊你的名字,也没有错,你不必太在意。”
“我……”她不是在意,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