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昀月心中狂汗,不会哄女人也能娶到妻室好不好,就独孤景宸这条件,有房,有车,有后台,不知道外头得有多少少女对他芳心暗许,魂牵梦绕,见到他再流几滴口水,抛几颗粉红的蘑菇云什么的,那也是正常的事。
妻室嘛,独孤景宸压根就没有考虑过,他当年对皇上许下的承诺,他至今仍然记得,他现在是一定不会娶妻的,他现在最好还是转移话题,因为皇后娘娘只要一谈论起他的妻室,就绝对没完。独孤景宸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平静的说道:“景宸可不敢抢皇上最爱做的事。”
沐昀月的嘴角不可见的勾了勾,没想到这个死冰块怎么说的谎话跟说真话似得,皇上的脑子就是养金鱼了,他最爱的事也绝对不会是哄那什么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有过一丝无奈,独孤景宸虽然在军事上是个奇才,可是在揣摩人心上还是差了点,即便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皇上最爱的事也不可能是哄她开心。反正韦家有她弟弟韦皓撑着,独孤景宸会打仗,能锦上添花就够了。独孤景宸毕竟是姓独孤,不是姓韦,虽然说是她的外甥,可毕竟不是自家的人。
皇后娘娘心中虽是想了这么多,可面上笑意不减,说道:“本宫倒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
独孤景宸的薄唇抿了抿,没有说话。难不成让他跟皇后娘娘说,刚刚那话是骗她的,皇上嫌你老,所以不愿到你这儿来。
这时,椒房殿的一个小宫女进来了,朝着皇后娘娘、独孤景宸、杜兰、沐昀月行了一礼后,说道:“启禀娘娘,那被压折的珍珠梅上什么都没有。”
听完后,沐昀月率先开口说道:“娘娘,慧英嬷嬷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楚也是正常,还请娘娘看着慧英嬷嬷年纪大了的份上,不要怪罪慧英嬷嬷。”先给皇后娘娘留下慧英老了,连个东西都看不清楚,不中用的印象,以后清理起慧英来还容易一些。
慧英听后,心情相当的不好,她哪里老了?纵是生气,可是也不能发作。
沐昀月无视慧英那有气不敢出的模样,再次说道:“皇后娘娘,不如把所有的人都叫来问一问,看看有没有谁看见压折了珍珠梅的那人。”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
杜兰听后,吩咐了下去,不一会,椒房殿的众宫女和煦宫里还没有回去的宫女、太监都来了,皇后娘娘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们可知道是和人压折了珍珠梅?说出来,本宫重重有赏。”
众宫女、太监纷纷摇头。
皇后娘娘也知道这样也问不出什么,如果严刑逼供或许还能问出了点什么,可是如果让人知道,她为了几丛珍珠梅而对椒房殿和煦宫的奴才们严刑逼供,实在是有损她母仪天下的贤德美名,这个哑巴亏,她不得不吃。
皇后娘娘望着众人,缓缓说道:“你们不说本宫也知道,压折珍珠梅的定是你们其中的一人,本宫自是有办法让你们把该吐得都吐出来。”
众人听后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什么都没干,真的是不想死啊,可是他们真的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压折了珍珠梅啊。
只听这时皇后娘娘又说,“不过。”众人听到这两个字好像是感受到了一丝转机。
只听皇后娘娘顿了顿,又说道:“本宫与皇上夫妻多年,皇上对本宫的情义也绝对不会因为几丛珍珠梅消失,你们也都是跟了本宫多年的的老人了,本宫相信今天这事定也是无心之失,今天本宫不想追究此事,不过,本宫下一次本宫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皇后娘娘这番话说的,既向众人表明皇上对她情深义重,又展示了她待人宽厚,真真不愧是执掌大熙凤印的女人。
珍珠梅已经被压折了,也就是毁了,再为了几丛已经无用了珍珠梅而失去自己的人,更是不划算,还不如利用已经无用了的珍珠梅来拉拢人心,做件对自己又用的事。沐昀月总算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皇后娘娘能从一介歌女做到如今如今的位置。
那些人走了之后,沐昀月等人便也告退了。
沐昀月在回煦宫的路上,心情一直很低落很低落,因为她没有把这事算在夏青的身上,白白的浪费了这次机会。
因为她是夏青的主子,所以她不能说那珍珠梅是夏青压折的,不然,别人会怀疑那是她沐昀月干的,让身边的宫女替她顶罪,所以她必须得让别人说出那珍珠梅是夏青压折的。可是,从她被皇后娘娘叫去之前到最后她让皇后娘娘把这群人叫来询问,跟着慧英去找她的那些小宫女没有一个人说那些珍珠梅是夏青压折的。
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那些小宫女是慧英的人。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等到新一批宫女进宫之后,她就把煦宫了的宫女慢慢的给换掉。
现在这具身体才十四岁,刚刚坐上凤阳女官的位置没多长时间,而在这具身体以凤阳女官的身份接手煦宫是大小事务之前,煦宫的是一直都是由慧英管着的,也难怪那些人更听慧英的话。
这可是不好,她才是掌管煦宫的凤阳女官,而不是慧英一个小小的嬷嬷。
即使有一天她干掉了慧英,煦宫的这些人也必须得换掉,换成她的人,她不允许她的人心里想着别的人。
沐昀月回到了煦宫之后,便把夏青叫到了她的房中。
沐昀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夏青,虽然周身散发的冷意比不上独孤景宸那样威势逼人,可是对于夏青来说,这些冷意已经足够让夏青感到沉重的压迫感了。
夏青在沐昀月冷冷的注视中,神色越发的慌乱,最后害怕的跪了下来,低下了头,不再敢看沐昀月。
沐昀月从袖中掏出了一颗珠子,将攥着珠子的手缓缓的伸到夏青面前,随着沐昀月的手缓缓张开,一颗普通的红色的珠子出现在了夏青面前,夏青的心中不禁一惊,没想到居然被沐昀月发现了。
沐昀月将手掌又重新合上,将那珠子放入袖中,用手抬着夏青的下颌,让夏青不得不与她对视着,沐昀月的那还有些苍白的嘴唇的一张一合,都让夏青感到无比的害怕。
沐昀月盯着夏青的双眼,冷冷的说道:“你故意弄断你腕上的珠串,好让本官滑到,压折珍珠梅,你是何居心?”
夏青忙快速的摇了摇头,但依旧没有挣脱沐昀月的手,有些冤枉的说道:“大人,那珠串真的是奴婢不小心弄断的,奴婢真的没想到会害的大人滑倒,压折珍珠梅啊。”
沐昀月的那还有几分苍白的脸上,扬起一丝似嘲讽、似玩味的笑,说道:“夏青,你还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夏青正欲辩解,又听沐昀月说道:“那晚,你与慧英的对话,本官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夏青一下子惊呆了,看着沐昀月的眼满是吃惊,那事那么隐秘,沐昀月怎么会知道?
沐昀月没有理会夏青那诧异的目光,依旧是冷冷的看着夏青,夏青害怕的哭了起来,说道:“奴婢也不想害大人啊,奴婢急着用钱,才会答应慧英嬷嬷来害您的。”
沐昀月望着夏青冷笑了几声,那如环佩相撞的清冽声音响起,说道:“上次给本官下毒是急着用钱,本官那晚听你跟慧英说过,那么这次呢?本官可是清楚的记得,那晚之后的第一天,本官给了你本官三分之一的首饰,那些首饰都够一个寒门之家过十年的了,难道那些还不够你用吗?”越到最后,沐昀月的声音越是冷的可怕。
夏青没有说话,无助的哭了起来,说道:“大人给奴婢的首饰的确是够奴婢用的了,不过,慧英嬷嬷用奴婢家人的生命相胁,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啊。”
沐昀月又重新的将夏青的下颌抬起,使得夏青不得不对准自己的双眼,冷冷的勾了勾嘴角,面无表情的说道:“本官能够做到凤阳女官的位置也自是不傻,就凭这么低劣的谎话还想骗本官,可能吗?慧英只不过是一个嬷嬷,如何能知道你家人的全部信息,而且还能掌控住你家人的性命?”
夏青的脸上满是泪,摇了摇头,再次哭了起来,说道:“沐大人,奴婢真的是没有骗您,当时我们被分到煦宫时,慧英嬷嬷就已经把我们的家底查的一清二楚了。”
沐昀月松开了手,转过身去,那幽幽的声音在夏青的耳边响起,“知道并不代表就能控制住,她居于深宫,如何对你的家人下手?”
夏青的下颌失去了沐昀月的手的桎梏,顿时低下了头,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体的两侧,没有说话。
夏青良久没有说话,沐昀月明白,她是说对了,夏青才会哑口无言。
沐昀月走到桌边,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理会那个跪在地上的夏青,慢慢的品起茶来,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虽然你害过本官两次,但是你也毕竟也跟了本官一段时间,你生前的愿望只要本官能做到的,本官会帮你完成。”
夏青跪行到沐昀月旁边,抱着沐昀月的大腿,苦苦的哀求道:“大人,奴婢不想死啊,奴婢是从小穷怕了,才会为了钱来害大人啊,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沐大人饶过奴婢这次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沐昀月掰开夏青抱着自己大腿的手,换了个位置继续品茶,丝毫不像是要杀人的模样,可是夏青知道,那些主子们越是看起来淡定从容,才越是要杀人的前兆,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杀人就像平时喝杯茶、吃顿饭那样简单平常。
夏青跪在原地,有些慌乱的说道:“大人,奴婢可以做大人的内应,以后慧英嬷嬷要是害大人的话,奴婢可以先来告诉大人。”
沐昀月将茶盏放下,清冷的说:“谁知道你是不是会和慧英联合起来骗本宫?”其实她想要的就是夏青刚刚的那句话,不过她自是不会傻到先说出,而且她也从没想过要夏青的性命,她所做的这些就是为了让夏青先说出这句话,她好占据主动权。如果是她先开口要求夏青如此,指不定夏青就会耍她。
夏青连忙慌乱的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这次饶了奴婢,就是奴婢是再生父母,奴婢怎么敢在害大人呢。”
沐昀月品了口茶,淡淡的说道:“但愿如此。”之后便不在理会夏青,走到了自己的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