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霜看着柯采萱手里的那支簪子,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呢?沐昀月的那支簪子明明落在净房了,她将那支簪子捡了起来,经过御花园时看到夏青溺死,便把夏青拽了上来,把那簪子插在了夏青的心口,又把夏青放到水里,又呼人来救。她当时想,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沐昀月的簪子在夏青的胸口上,沐昀月一定完了,可是事情怎么会这样?
白凌霜不停的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忽然,白凌霜狠狠的指着沐昀月,“这支簪子一定是你新打的,对,这支簪子一定是你新打的。”
沐昀月有些悲戚的说道:“我待你如姐妹,却不曾想你竟如此害我,我的这支簪子比夏青胸口上的那支还要旧,到底哪一只是新打的你看不出来吗?一切都已表明,本官是被人陷害,你却还是张口闭口的污蔑本官,我知道你一直对皇后娘娘任命本官为凤阳女官不满,可你也不应如此污蔑我啊?”
白凌霜一听这话,身体因害怕而颤抖,忙跪下道:“娘娘,奴婢没有啊,您别听沐大人的。”
“娘娘,不如您传内务府的人来问一下,看看是谁让人打了这支簪子,来陷害臣女?”沐昀月请求道。
皇后娘娘看了杜兰一眼,杜兰忙令一个小宫女去传内务府的人来。
不一会儿,内务府的总管便领着一众太监、宫女来了,“奴才、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今儿个本宫令人传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近几日,可有什么人让你们打这样一支簪子。”皇后娘娘示意一旁的宫女将沐昀月的簪子拿到了内务府的众人面前。
内务府众人看了看,纷纷摇头。
皇后娘娘看到这番情景,面色虽是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也是在叹气。她非常想知道是谁陷害沐昀月的,沐昀月是煦宫的人,这次陷害沐昀月,下次指不定就陷害煦儿,再下一次就陷害她了。
而白凌霜松了一口气,得意的看了沐昀月一眼。
这时一个小太监低声对那总管说:“总管,这簪子的石料,和咱内务府今儿个中午丢的那块好像啊。”虽是低声,可是周围的人却也是听到了。
内务府总管略一想,朝皇后娘娘说道:“皇后娘娘,近几日虽没有人让奴才们打这簪子,不过今个中午,内务府丢了一块和这簪子一样石料的一块玉石,奴才正想向娘娘来禀报此事呢。”其实,他早就发现这两者的相像了,只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就没说这是,不曾想,被一旁的小太监说了。他也自是不好将此事报与皇后娘娘。
沐昀月的语气里依旧有一些伤心,朝皇后娘娘说道:“娘娘,臣女想偷走玉石之人,想必就是陷害臣女之人,臣女出事,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处,同时对任何人也没有什么坏处,想必那人针对的不只是臣女。”
皇后娘娘想的和沐昀月一样,一个小小的女官,值得害吗?肯定是冲她来的或者是冲煦儿来的。
白凌霜咬牙切齿的看着沐昀月,这贱人居然没事。
沐昀月眼角的余光将白凌霜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尽收眼底,“娘娘,臣女想白凌霜连个簪子的新旧都分不清,想必平时的首饰是极少的,白凌霜平日里对大公主也是尽心,不如娘娘令人到白凌霜那看看她缺什么首饰,也好赏她几件。”
皇后娘娘自是听出了沐昀月话里的意思,处置原来的御膳房掌事嬷嬷那晚,沐昀月就曾对她说过,煦宫里有人不干净,再联想到白凌霜曾经对大公主的放纵,不由得怀疑起白凌霜来,说不定这次就是她陷害的沐昀月,上次煦儿的毒也说不定是她下的,“杜兰,你带人去白凌霜那仔细的瞧瞧吧。”
皇后娘娘加重了仔细二字。
杜兰能坐到如今的位置,肯定也是不傻,沐昀月、和皇后娘娘的暗示,她自是能听的懂的。
白凌霜虽然不能完全听懂沐昀月的话,但是她总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总感觉一切好像要完了的感觉。
殿内谁都不说话,气氛十分的压抑沉闷,众人就这么等着。
半个时辰后,杜兰回来了,身后的小宫女用托盘端着一块也算得上是比较大的玉石,和几件打磨玉石的器具,杜兰说道:“这块玉石是臣女在白凌霜那发现的,臣女想着她一个侍读应该不会有如此贵重之物,便将这块玉石拿了过来,而且还有这几件器具,臣女也将它们拿了过来。”
皇后娘娘瞅了一眼那托盘上的玉石和器具,对内务府总管说道:“这块玉石你们可还曾认得?”几个小太监看了看,有一个小太监说道:“认得,正是丢的那一块,不过,这块好像比原来那块稍微的少了一部分。”
沐昀月看向那几个小太监,“那少去的那一部分,可是能打这一只簪子。”
那几个小太监低头应道:“差不多。”
沐昀月指着那些器具,问道:“这些器具可是打造玉簪所用。”
那几个小太监看了看那几件器具,应道:“是。”
沐昀月转过身来,望向皇后娘娘,“娘娘,现在一切都已真相大白。”
皇后娘娘的眼中闪现出一抹戾色,说道:“白凌霜,现在你还不肯说吗?”
白凌霜立刻跪下,慌忙的说道:“娘娘明鉴啊,奴婢真的没拿那块玉石,一定是沐昀月栽赃陷害奴婢的。”
皇后娘娘无视白凌霜的求饶,狠声说道:“杜兰,把白凌霜带到暴室去,让她把该吐得都吐出来。”
看着白凌霜被几个小宫女拖走,临走时还频频回头,不停的哭着说一些“奴婢冤枉。”“娘娘要相信奴婢啊”之类的话,皇后娘娘厌恶的看了眼白凌霜,最后又朝众人说道:“都散了吧。”
刚走出内殿,沐昀月便看到了先前的那个领头的太监,沐昀月看到那个太监向她赔着笑脸,沐昀月便知道那太监接下来要说什么,走了几步后便停住了,“公公是个聪明人,本官觉得公公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说完沐昀月便坐上了那担架,由着几个小太监抬走了。
待到了煦宫,柯采萱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对沐昀月说道:“大人,幸亏您一直都备着双份的首饰,不然,恐怕是会被那白凌霜算计了去。”
其实,自从手帕一事后,沐昀月就长了个心眼,所有的东西凡是能备份的,全都备份了。
沐昀月一回到煦宫时就意识到,自己的那支和田白玉簪叉完蛇之后落在了净房,她知道想害她的人不少,便叫柯采萱去内务府去找她的人,拿了一块和那支和田白玉簪相同材质的玉石和一些器具放到了白凌霜那。
她当时并不知道白凌霜要害她,只觉得如果有人要害她的话,她大可以把白凌霜拉出去当挡箭牌,反正白凌霜又不是什么好人,死了活该,白凌霜害她的事,她可是从没忘过。
这次,是白凌霜搬自己的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不是白凌霜想要害她,也不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沐昀月觉得,趁这几天不用去公主所,得抓紧把大公主交代的那个曲子的事给办下来,“采萱,找人去把歌舞堂的乐师叫来,我要听曲。”
待柯采萱吩咐下去后,沐昀月又和柯采萱一起去看大公主。
沐昀月看大公主精神那是相当的不错,估计是为算计到二公主而开心吧。二公主那个蠢货,算计她太容易了,就这点事,大公主至于吗?
沐昀月和柯采萱朝大公主行礼后,大公主说了声“赐座”,沐昀月也没拒绝,“臣女谢大公主。”之后便坐了下来。
如果不是为了救大公主,她的脚踝会伤吗?
“大公主,这几日臣女腿脚不便,怕是不能陪大公主了。”沐昀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大公主淡淡说了句:“无妨。”
她救了大公主,而大公主却连个谢字也不肯说,恐怕是一直都把别人救她当做是理所应当的事,在大公主眼里,别人的命都不算什么。皇后娘娘也没说什么,恐怕心里和大公主想到差不了多少。
沐昀月压下心中对大公主的厌恶,又说道:“大公主,这一次蛇这么多,不像是意外。”
大公主右手的护甲轻敲了几下案几,良久之后说道:“这本宫自是知道,你且去查一查。”
沐昀月低头应道“是。”接着沐昀月又说:“这几日,臣女留在煦宫,会叫一些乐师来奏乐,好挑一个可靠的乐师来作词谱曲,大公主应该很快就可以练习了。”
大公主嗯了一声,沐昀月告退之后便出来了。
这几天她听曲,指不定有些人怎么编排她。如果她不向大公主解释一下她请乐师的原因,别人编排她的话,大公主保不准就信了呢。
于是乎,沐昀月一下午便放心的在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中度过。其实,那靡靡之音不是沐昀月让他们奏的,沐昀月只是让他们把最拿手的曲子弹出来,她好听听谁的风格和大公主想要的比较相接近些,哪成想这一个个的乐师弹得都是深闺愁怨,活脱脱的一群深闺怨妇在无病自呻。
对于这歌舞堂的乐师,沐昀月也是醉了,沐昀月只想问,亲,能爷们点吧?
沐昀月心中忖到看来想办成大公主交代的事情还是得另想办法,索性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先办大公主交代的另一件事,查一下那些蛇是怎么回事。
沐昀月拍了拍手,示意那些乐师停下,之后又令那些乐师回去了。
看到那群娘炮乐师离去,沐昀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揉了揉自己耳朵,沐昀月默默的对自己的那两只可怜的小耳朵说了句,“不哭咯,主人不是故意的。”
沐昀月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示意柯采萱过来,小声的对柯采萱说道:“在大公主和二公主闹矛盾后没几天,大公主便遇到了蛇,我觉得二公主应该没那么蠢,那么急着报复,你重点查一下这宫里可以和皇后娘娘、李婕妤相提并论的赵昭仪,李婕妤和二公主和皇上的其他妃嫔也都查一下,看看最近谁去了公主所,或者公主所里最近有谁不太正常。”
柯采萱应了声“是”之后离去。
柯采萱走后,沐昀月走到窗边,抬头望着那没有星星的夜空,今夜,没有星星,只有月亮,风很大,借着月亮的清辉,沐昀月可以看到夜空的云彩在不断的变幻着模样,让人难以察觉其中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