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那个人说完,沐昀月便蹙眉冷喝道:“停。”这人说的特征在太监中这么大众化,是不是纯粹是在耍她?
那个人急忙止住将要说出的话,害怕的望着这个有可能是妖怪的女人,身子瑟瑟发抖,带着些颤音的说道:“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啊。”
沐昀月又将那短刀往那个人的脖子上又靠近了一丁点,那个人的脖子上微微的渗出血丝来,“宫里的太监几乎都是那个样,你是在耍我吗?”听完这句话后,那个人只感到自己从头凉到脚了,害怕的好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说道:“那个人的脖子上有一颗和我的大拇指的指甲那么大的痣。”
听那个人说完,沐昀月在自己的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好像在原主的印象里,真的没有这么一个人,煦宫、御膳房、内务府的小太监她都见过,又仔细想了想,沐昀月对于这般模样的人还真是没有一丁点的印象,看了那个宁公公应该不是煦宫的,也不是内务府的,也不是御膳房的。
沐昀月又将那把刀靠近了那个人的脖子一点,慢慢的弯下腰,看着那个人的眼睛,让那个人和她对视着,沐昀月那如墨的眸子中流露出了星星点点的冷笑,“既是花钱雇你,他又怎会让你知道他是宁公公?”
那个人哭喊着,对沐昀月说道:“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啊,那个宁公公又一次去孙老头买药的时候,小人恰好也在,这才知道那个人是宁公公。”
那个人说宁公公的时候沐昀月没有想起来,可是等到那个人说孙老头的时候,沐昀月想起来了她刚刚穿越来的时候时听到的那姑侄俩的对话,她记得慧英当时好像说是毒害她的那个药是她让小宁特意去孙老头那进的,看来那个宁公公应该就是慧英口中的小宁,那也就是说这次的事肯定又跟慧英那个老巫婆脱不了干系,越想沐昀月的周身温度就越是下降的厉害。
慧英这个老巫婆还真是阴魂不散呢,看来她上一次给那个老巫婆的教训还不够啊!
沐昀月优雅的站起身来,朝着那一群人冷喝了一声:“滚。”
她今天真是倒霉透了,难得出宫玩一玩,现是遇上了韦煊那个蛮不讲理的纨绔子弟,接着又被独孤景宸的一只腹黑狼给把手腕弄红了,在然后就是遇上了慧英派来害她的人。
转念想想,其实也还是可以的啦,至少她知道了慧英的那个小太监小宁子的特征,她回宫去就一定要把这个人给处理掉,省的这个小太监帮着慧英害她。
沐昀月从那几个地痞流氓的嘴里问出话来之后便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身形窈窕,风姿绰约,一头青丝垂至披帛,飘飘然,悠悠然,宛若九天仙子,清冷从容,带着不食人间烟火高贵优雅。那群人望着沐昀月的背影,因腿伤的原因疼的满头大汗,看着这人背影美得宛若仙子的女人,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么一个宛若天仙的人儿却干着地狱修罗一般的事,想想他们就觉得害怕。
沐昀月只顾向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又个人一直在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一直看她进入宫门才离去,沐昀月进宫之后就找人把那个叫小宁子的太监给处理掉了。
亲眼看见沐昀月进入宫门之后,那个人便以风一般的速度前往城郊的骠骑营。
中军营帐中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笔直的站在桌前,向坐在上位的独孤景宸禀报着他这一路的所见。
独孤景宸依旧是中午的那一身玄袍玄甲,那五官宛如雕塑一般有棱有角,虽然是坐着的,可是依然能感觉出那身形如松般挺拔直立,脸上虽然依旧是平时那霸气高冷的模样,可是那微微皱起的剑眉说明独孤景宸的内心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平静。
听完他的贴身侍卫江离的话,独孤景宸虽然脸上依然是那不变的冷酷肃杀,可是心里却好似有惊天骇浪在不住的翻滚,当时那个小丫头走了之后,他一直担心那个小丫头一路上再遇到什么麻烦,便让自己的贴身侍卫江离跟着她,万一遇到什么麻烦也好让江离帮帮她。
谁曾想,这个小丫头根本就不用江离出手,自己一个人就让那八个地痞流氓站不起来了。
一年前,那个小丫头进宫时,他正在战场厮杀,连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等他得胜归来后他受封昭远候,不再担任侍中一职,所以也就不天天呆在宫里,基本上除了呆在骠骑营就是昭远候府,虽说进宫的次数也不少,可是和那个小丫头根本连面都没见过,更别说知道那个小丫头的底细了。
他听说那个小丫头虽然有几分文采,可却是个老实木讷的,平时很少说话,容貌也只能算得上是个清秀,气质也只能算的上是一般,可是那晚他与那个小丫头月夜初次相见,那个小丫头给他的感觉就是一株木兰,清华无尘,典雅大方,不像其他的女子一样像那低矮的花,庸俗不堪,一点点风雨就能将之摧毁,她完完全全可以以树的高大和花的华贵独殿群芳!
再到后来,他和那个小丫头的单独相处,他越来越感到感觉那个小丫头聪慧狡黠,俏皮可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会因为那个小丫头而产生波澜。
这一些跟别人的评价一点都不一样,让他对这个小丫头的底细越发的好奇,究竟是那个小丫头隐藏的太深别人没有发现,还是那个小丫头变化太大别人没有发现呢?
虽说他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的底细,可是他总觉得这个小丫头好像是那里不对劲,因为这个小丫头今天给了他太多的惊奇,让他觉得,若这个小丫头是个男儿身,可以让大熙除了他、他舅父、皇上以外的所有男人失色。
独孤景宸慢慢的平息下心头的波澜,看着站在他正前方的那个黑色劲装、面无表情的江离,江离被独孤景宸那仿佛淬了冰的目光给冻的心骤然一凛,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只听这时独孤景宸那万年寒冰般的声音响起,“她遇险的时候,你死到哪里去了?”越是说道最后,独孤景宸的声音越是冷,江离有一种他被冰封起来的感觉。
只要一想起那个小丫头遇险的时候,江离没有出手,独孤景宸就来气,特么的,这是根木头吗?如果不是那个小丫头会一点功夫,他真的不敢想象那个小丫头被那八个地痞流氓侮辱而死,暴尸街头的样子。
除了冷,独孤景宸那强大的气场也让江离产生了沉重的压迫感,江离立刻单膝跪地,语气中毫无情绪的说道:“属下无能,不敢自作主张。”他家侯爷只说是让他跟着,又没有说让他保护沐昀月,侯爷治军严谨,御下严峻,违抗侯爷命令的下场轻则半个月下不了床,重则你只能去乱葬岗和孤魂野鬼见面,他哪里敢自作主张保护沐昀月啊。
独孤景宸强忍住扶额的冲动,依旧保持着那原有的如松的姿势,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唉,其实这件事真的不怪江离,他当时觉得如果跟江离说让江离保护沐昀月的话,显得他太关心那个小丫头了,被人咬了还给人家找保镖,这让他如何在他的手下面前不丢人啊?于是乎,他只好跟江离说让他跟着那个小丫头。
江离只忠于他一人,对于他的命令,那可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因为这一点,他原来挺喜欢江离的,可是他现在觉得,太听话了也不好。
独孤景宸看着单膝跪在他面前的江离,淡淡的说道:“本侯说让你跟着,说不让你出手了吗?”江离哪都好,就是太不懂得变通了。
啊,听独孤景宸这么一说,江离好像觉得那真是他的错啊,把头一低,“属下知错,请侯爷责罚。”他原来挺有自信的,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出错,可这次他真的是栽了,只希望罚的不要太重,他可不想像那些被罚的人一样整天趴在床上,无聊死了。
独孤景宸本来就没准备罚江离,只是想警告他一下而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从他还是侍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和江离相识,虽然江离不苟言笑,可他知道江离是对他最忠心的人,这一次只是太过于执行他的命令而已,看着江离这认错的态度不错,独孤景宸也没有为难他,淡淡的说道:“若有下次,一并领罚,你且起来吧。”
听了独孤景宸这话,江离面无表情的应了声,“是。”之后便利落的站起,江离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不用躺着了,只要他下次不犯,这次就相当于没有罚,哈哈哈,侯爷还是对他好,肯给他一次机会。
沐昀月连江离跟着她都不知道,哪里能知道骠骑营里独孤景宸和江离的事。
她现在十分的愁她那被独孤景宸捏的红肿的手腕,她当时也没有怎么在意,觉得一会也就消肿了吧,可是知道她回到了煦宫,她的手腕依旧是红肿的。
她又不禁骂起那一只腹黑狼来,不知道银家是女生么,居然用那么大的力,懂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啊,难怪皇后娘娘说他以后找不到老婆。对,独孤景宸这一只腹黑狼天天冷着一张冰块脸,就算是位列京城姑娘最佳夫婿榜榜首,也一定找不着老婆,他那么腹黑,那么冷,哪有女人能受的了。
柯采萱看着沐昀月皓腕上明显的红肿,忙问道:“大人,你的手腕是怎么伤的啊?”
沐昀月磨了磨牙,说道,“独孤景宸脑子进水了。”么的,这只腹黑狼伤哪儿不好啊,非得伤这个地方,让宫里的人想不多想都难。
一个女子,两个手腕上都是红肿,一看就是被人捏的,女人肯定没有那么大的力气,那就肯定是男人啊,在大熙,人都比较保守,一个女子除了自己的夫君外,不能和任何男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总不能让她实话实说,她现是女扮男装进了歌舞坊,又去了昭远候府,还被那只腹黑狼压住,被腹黑狼捏肿了手吧。
看着沐昀月那气呼呼的模样,柯采萱顿时也不敢再问下去,虽然她很想知道独孤景宸来干什么。
沐昀月看见日光下,手腕红的格外的明显,对独孤景宸更气了,可惜现在还没有整他的机会,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