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滇的太子开口道:“一个卫尉家的小姐怎配代表大熙和我于滇的公主进行切磋交流,本宫觉得还是三公主出场更为合适。”他让咏然公主展示,为的就是接下来让三公主展示。
咏然公主宛如天籁的声音响起,悠悠的说道:“舞乐本是一家,三公主弹琴也无防,不知三公主敢不敢弹奏一曲?”
咏然公主的意思就是,如果三公主不弹,那就是不敢。
独孤景宸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不是他的女人,谁都没事,表妹就表妹,他连他的三公主表妹长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她爱咋咋地,关他什么事。
皇上朝着咏然公主说道:“咏然公主,三公主前些日子手受伤了,这琴恐怕是没法弹了。”他今晚坚决不会让他的女儿出场。
不给咏然公主拒绝的时间,皇上紧接着又朝着沐昀月说道:“定国,既然于滇的第一美女相邀,两国交好,你这大熙的第一才女也展示一下吧。”
皇上对咏然公主的称呼是第一美女,对沐昀月的称呼是第一才女,在那个时空的人眼里,才情比美貌更胜一筹。皇上说这话,诚心就是想压于滇一头。况且,舞和画这两者的评定标准不同,舞比不过人家,难道画还比不过人家吗?
没想到,这时,独孤景宸冷冷的开口道:“皇上,咏然公主不过胜在轻功,不如让臣代替定国公主来跟咏然公主比一下。”今晚,他坚决不会让他的女人出来抛头露面。
独孤景宸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沐昀月还没有答应他,所以还算不上是他的。
听了独孤景宸的这话,大熙的人一回想才明白为何咏然公主能在空中跳呢,原来是因为轻功的原因啊,他们原来还以为是咏然公主身体太过轻盈的原因呢。
于滇的太子和凌天倒是对独孤景宸高看了一眼,轻功是于滇的特色武功,只有于滇的人才会,大熙根本就没人会,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一个识货的。
皇上警告的看了独孤景宸一眼,意思是,这是外交场合,你别跟朕对着干。
沐昀月自是看到了皇上对独孤景宸警告的那一个眼神,不想让独孤景宸为难,便站起来说道:“虽然本宫最善的是画,不过既然咏然公主说舞乐本是一家,咏然公主跳了一支舞,那本宫就吹一支曲吧,才更方便交流,采萱,去把本宫的玉箫拿来。”
原来沐昀月是一个凤阳女官,没有人会细细的打量她。
这次是沐昀月第一次以定国公主的身份出席宴会,众人这才细细的打量她,只见沐昀月眉眼仿若一副宁静致远的山水画,美目流转,黑琉璃的光华肆意绽现,带着说不出的淡漠疏离,肤若凝脂,口如朱丹,纵使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却仍然掩不住那清华无双、高贵天成的气质,完完全全的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之骄女。
虽然她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可是她周身的气度,足以让天下所有公主无地自容。
虽然于滇的太子跟咏然公主说一定要让她将三公主引出来,可是定国公主都让人把她的玉箫给拿来了,咏然公主自是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有着沐昀月来喽。
独孤景宸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中好似幽深的万年古潭,让人难以看出在他在想什么,不过从独孤景宸看她的那一眼中,沐昀月还是能感受到独孤景宸的怒意,似乎是在怪她出来吹箫。
等柯采萱将沐昀月的玉箫拿来了之后,沐昀月缓缓的拿着玉箫走到了中央,声音好似冰玉相撞,清冽通透,沐昀月对咏然公主说道:“咏然公主,本宫今年春日进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吹过曲子,若是不好,还请咏然公主不要见笑。”
沐昀月为自己留了足够的后路,先是说最擅长的是画,这意思就是,我没有用我最擅长的和你比,现在又说从春天开始就没有吹过箫,这意思就是我没有练习过。
综上所述,沐昀月的意思就是,即便是我输了,也是我没有用全力的结果,不是我能力不行。
沐昀月拿起玉箫放到唇边,刚准备要吹,这时听独孤景宸开口说道:“皇上,我大熙乃礼仪之邦,女子以静为美,定国公主不会武功,臣请以剑舞。”
沐昀月很奇怪,好好的独孤景宸来舞剑干什么,她吹箫跟她会不会武功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韦皓眉头微蹙,抿着嘴看了独孤景宸一眼,意思就是你没事找事干什么。
皇上很奇怪,今天独孤景宸这小子是怎么了,怎么今天一直就是这么反常啊,不仅开口开了那么多次,而且居然还主动的舞剑,不过,只要别跟他对着干就行,舞剑就舞吧,反正对他也没坏处,还可以让于滇看一看大熙的名将之风,皇上便开口说道:“好。”
于滇的那几个人是越听这句话越觉得别扭,独孤景宸说大熙的是礼仪之邦所以女子不会武功,那他们刚刚于滇的公主会轻功,那言外之意不就说他们于滇不是礼仪之邦了吗?
凌天刚想要开口骂回去,可是被眼疾手快的于滇太子阻止了。剑如其人,他很想多了解了解这个大熙的战神。
独孤景宸走到沐昀月的身边,说道:“你尽管吹,我来和你。”无论她吹什么曲子,他都有自信跟上她的节拍。
沐昀月不知怎的怎么就觉得独孤景宸那话多么别扭,什么叫“尽管吹”啊,她有吹牛吗?沐昀月很想揪着独孤景宸的耳朵问一问。
不过这是外交场合,沐昀月觉得还是算了吧,很乖顺的点了点头,告诉独孤景宸:“这一首曲子叫《将军令》,是我那个世界的一首曲子,和战争的节奏很像。”
沐昀月嘴角轻轻的触着玉箫,气息在玉箫中流动,强而有力,由慢而快,阵阵频催,旋律紧张而神秘,好似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
渐渐的旋律变得庄严稳重,好似威风凛凛的将军在升帐,旋律越发的具有力量,众人仿佛看到了将士们浩浩荡荡个排列开来,雄姿英发,磨刀霍霍。
旋律无停顿地进行,紧迫有度,意境宏大,振奋人心,人们仿佛看到了短兵相接、横刀立马,杀声阵阵,军号长鸣。
旋律渐渐地慢了下来,欢乐而又不失气势,仿佛一支得胜回营的铁骑。
虽然独孤景宸从来没有听到过这首曲子,但是独孤景宸配合的异常的完美,仿佛已经跟着这一首曲子舞了无数遍。
独孤景宸的剑气将宴会上摆落的菊花击落,又随着独孤景宸的剑气在空中有秩序的飘荡,沐昀月落下最后一个音符,独孤景宸也收剑入鞘。所有的菊花缓缓的落下,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恍若一对神仙眷侣。
大熙的女子都看呆了,昭远侯太帅了,嫁给一个这样的男子这辈子就是死也值了,自制力差的已经开始犯花痴了,就差没说,昭远侯,今天我要嫁给你。
宴会上的人都不敢相信,如此铿强大气之曲竟是从一个女子的嘴里吹出。
于滇的太子眼中有一丝冷芒划过,定国公主这个女子他坚决不要。
一曲终了,沐昀月朝着皇上一福,表示她弹完了。
于滇的太子状似无意的说道:“定国公主可真的不像是个不擅长,而且还是有大半年没弹的。”
沐昀月刚想要开口,就被独孤景宸抢先了一步,只听独孤景宸说道:“天分使然,于滇太子是不会懂的。”
沐昀月心间一丝暖暖的感觉在荡漾,今天晚上,独孤景宸是唯一一个为她说话的人,好像在大熙,独孤景宸是唯一一个能够使她感觉到温暖的人。
独孤景宸突然朝着皇上跪了下来,黑曜石般的眸子中写满了坚定,说道:“皇上,臣请求皇上将定国公主赐给臣为妻。”
此语一出,满座震惊。
谁都想不到一向不近女色的昭远侯居然会对女人感兴趣,这一感兴趣就让皇上给赐婚,这节奏有点太快了啊?
韦皓的眉头不可见的蹙了起来,看着独孤景宸,似乎在说,你究竟是在说什么。
皇上也很奇怪,原来他天天劝着独孤景宸让他成亲,总是不成,今天突然让他给赐婚,这画风有点子奇怪啊,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独孤景宸看着皇上没有说话,跪的笔直,继续说道:“皇上,在臣去年受封昭远侯的时候,你要给臣赐婚,臣说‘狄族尚狂,何以家为’,你答应臣如果哪一天臣想要成亲了,你就给臣赐婚,现在臣想娶定国公主为妻,还请皇上恩准。”
独孤景宸居然想要玩硬的,沐昀月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小声的对独孤景宸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独孤景宸小声的跟沐昀月说:“如果你不想去和亲,那你就听本侯的。”
早在于滇的来信说是要来的时候,皇上就曾经叫了三公九卿去御书房中商议,提到了和亲一事,不少人都主张让沐昀月去和亲。所以在那会皇后娘娘说让沐昀月展示才艺的时候,独孤景宸就出言反对,就是怕于滇的太子看上了,直接把沐昀月给要了过去。
可是终究还是皇上还是让沐昀月来展示才艺,本来他是想让沐昀月亲口答应嫁给他的,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他再想等着他的昀月亲口答应的话,他的昀月都成了别人的妻子了!
此时,沐昀月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独孤景宸一直阻止她展示才艺,为什么在她吹箫的时候向皇上请求舞剑,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她去和亲。
看来跟她想的一样,从宴会开始她称病不来,皇上非让她来,她就觉得一定有什么事非她不可,而非她不可的事情,只能是和亲。
所以刚才让她展示才艺的时候,她故意吹了那个她在现代将《将军令》的古筝曲改成了箫的曲子,极力的展示她的凶悍。估计任是哪一个男子都不想娶她这么凶悍的女人。
虽然早就料到了和亲一事,但听了独孤景宸的不想让她和亲的话,沐昀月心中升起了一股感动,小声的问独孤景宸道:“你,后不后悔?”
独孤景宸坚定有力的回道:“不悔。”
皇上记起了当年自己的诺言,原来他一直是想让独孤景宸娶他的女儿的,没想到独孤景宸居然看上了这个沐昀月。
也行,这个沐昀月是个孤女,独孤景宸娶了她,他的势力也不会有一点增长,太子一派的势力也不会有任何的增长,皇上说道:“定国公主德艺双馨、温婉贤淑,赐与昭远侯独孤景宸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