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景宸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那也比你强,我就这一次而已。”
许寒默幸灾乐祸的笑了笑,一脸得意的说:“至少我的不在脸上,只要我不说,就没有人能知道。”因为许寒默他爹从来都没有打过许寒默的脸,所以,除了独孤景宸之外,当时羽林营的人都不知道许寒默被他爹收拾的事。
独孤景宸看着许寒默越来越嘚瑟,便开始赶人了,说道:“你抓紧滚家里去吧,我们这一早上,连饭都还没吃呢。”
许寒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始悠悠的往大门走,有些可惜的说道:“今天早上吃的好饱,不懂得你们吃不成饭的人的心情。”
沐昀月拉着独孤景宸往饭桌走去,说道:“别跟他一般计较。”转而又靠着独孤景宸,有些撒娇的说道:“要不你今天别去骠骑营了吧,我想去春游。”
夫人说话,必须得要听啊,独孤景宸毫不犹豫的说道:“让江离准备准备,我们两个吃完饭就去。”
“景宸,调养了半个多月,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准备明天回去。”独孤承泽说道。
独孤景宸想了想说道:“父亲,后天是小雅的及笄礼,你要走也等小雅过完及笄礼之后再走。”
独孤承泽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小雅及笄礼那天那么多达官显贵都要来,万一被人发现我在这,对你不好,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这一切,别因为我毁了,当年是我已经对不起你了,现在我不能再对不起你。”
这半个月,父子两个人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独孤承泽也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叫独孤景宸侯爷,而是叫景宸。
虽然独孤景宸的心里很平静,但是也一直在履行自己作为儿子的责任,这段时间一直将独孤承泽养在自己的府中,独孤承泽没有提任何的要求,只是安安心心的养病。张氏和独孤景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也收敛了不少。
独孤景宸的心里虽然没有感到什么父爱,可是对与独孤承泽也没有丝毫的厌恶与怨恨。
独孤景宸对于独孤承泽只是在尽一个儿子的责任而已,心中也没有多少的不舍,独孤承泽想要走,反正独孤承泽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事,他也不准备拦,说道:“既然父亲想走,那明天我派人送送父亲,若是父亲有什么事,可以派人送信给我,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然后独孤景宸又站起身,跟门口的江离低声了说了几句话之后又折了回来,看着站在后面的独孤景明的手有些下垂,便问道:“独孤公子怎么了?”
独孤景明强扯出几抹笑来,说道:“没什么,捶捶腿而已。”
独孤承泽说道:“景宸,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走了啊。”
独孤景宸抬手挡住了独孤承泽,独孤承泽的心里一惊,这时独孤景宸说道:“父亲,先等一下,等江离来了再走。”
独孤承泽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没多久,江离便来了,交给独孤景宸几张银票,独孤景宸将银票递给了独孤承泽,说道:“父亲,这是四万两银票,你拿着,回去可以买一个大宅子,再买几百亩田地,或者买一些别的什么的。”
独孤景明吃惊的嘴巴都张开了,这也太有钱了吧,一出手就是四万两。他一辈子也挣不出四万两来啊。
独孤承泽拿着银票的手有些颤抖,感动的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的,说道:“好,好。为父何德何能能都当得起你如此厚待。”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独孤景宸淡淡的说道。
独孤承泽点了点头,带着独孤景明走了。
第二天,独孤承泽他们三个人就坐马车走了,独孤景宸派人相送,独孤承泽也没有反对。
再过一天,就到了小雅十三岁的及笄礼了,独孤景宸依旧是保持着原来的风格,只宴请一些自己的军中袍泽故旧和一些亲戚,再宴请一些沐昀月这些年在宴会上认识的一些女人,其他的人一概不请。
皇上派人送来了礼物,小雅在宫中的假大哥独孤正夕也派人送来了礼物。
皇后娘娘和宫里的其他的妃子也都费尽心思给小雅准备及笄礼,对于别人来说,这可是一种殊荣,不过对于独孤景宸和沐昀月来说,这倒不是什么殊荣,宫里的那些妃子,他们巴不得交道打的越少越好。
这么多年来,独孤景宸始终没有明确站在太子那一边,宫里的妃子都想将都感觉拉到他们的儿子那一边去,奈何没有一个人能成功,这一次是小雅的及笄礼,她们自然不想放过这样好的一个机会。
一大清早,小雅就被叫起来,沐浴,梳洗,丫鬟们里里外外的忙碌着,虽然人多,却有条不紊,沐昀月亲自为小雅梳了精致的及笄髻,冰玉步摇映着春日明媚的阳光,摇曳生辉。
琴儿捧来一件琉璃纱,是大熙最好的面料,天下仅此一件,由伊人醉最好的裁缝缝制,上面点缀着象征富贵平安的各色奇珍异宝的饰品,捧在手中,宛若无物。
沐昀月亲自为小雅穿上琉璃纱,任由众人为小雅戴上各种佩饰,将小雅的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无误后,便离开了。
她当年的及笄礼只有独孤景宸为她过,她的女儿不会像她当年一样,只有一个人相陪。
昭远侯府的嫡长女及笄,是件名动京城的大事,大厅中,早就坐满了前来观礼的人,沐昀月和独孤景宸坐在上座上,静等小雅的到来。
小雅走进厅堂,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缓缓走向厅堂深处,玉涡色的曳地长裙在光洁的地面上浅浅划过,好像是一朵盛开的水莲花。
到了厅堂中央,小雅在蒲团上跪下,叫道:“父侯,娘。”
沐昀月脸上扬起了清浅的微笑,走上前,将小雅发髻上的发簪之类的饰物摘下,小心的为她戴上一只镶嵌着天山蓝宝石的雪莲华冠,喻意成年。
天山蓝宝石开采极为不易,需要在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开凿冰层,冒着葬身雪崩的危险开采,大熙仅有十三颗,全部的镶嵌在小雅的华冠上!
礼成!
这时,长公主开口说道:“景宸,本宫带来的猫丢了,刚刚在为小雅举办及笄礼,本宫便没有说,现在已经礼成了,能不能派人给本宫找找。”
猫是在昭远侯府丢的,自然得要帮长公主找,独孤景宸下令道:“江离,你让人找找。”
之后宴会继续进行,良久之后,昭远侯府给长公主找猫的人还没有回来,长公主便跟独孤景宸说道:“本宫的猫儿极其活泼,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不如让其他府里的下人也都帮忙找找吧。”
独孤景宸淡淡的说道:“本侯的书房和本侯与夫人的卧房及三个孩子的卧房,外府的人不能进入,其他的地方,外府的人可以帮忙找。”
长公主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
等到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所有去帮长公主找猫的下人就都回来了,都说没有找到猫,长公主一脸诧异的说:“这怎么可能,你们确定你们都找过了吗?”
长平侯府的一个下人说道:“侯爷说的不准找的那几处地方还没有找。”
长公主害怕独孤景宸不同意,有些为难的说道:“景宸,那几处地方能不能让人也去找一找?”
独孤景宸毫不犹豫的说道:“不行。”若是连主人的卧房都能由外府的下人随意的搜查,那他还做什么昭远侯、大司马,干脆辞官做一个布衣得了。
跟独孤景宸对着干,一向是韦煊乐此不疲的事情,韦煊一脸生气的,开口说道:“表哥,你是不是诚心就是不想让人给母亲找猫?”
独孤景宸看向韦煊,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好像是结了一层万年寒冰,要把韦煊给生生的冻死,独孤景宸冷冷的说道:“那你的书房和卧房也让本侯的人去搜查一下如何?”
对于王侯将相来说,自己的府邸被人搜查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谁都不愿意,更何况独孤景宸还一下子占了两个。
战胜的强大气场配着寒冰绽放,给了韦煊难以言传的威压,让韦煊有一瞬间甚至忘掉的呼吸。
长公主知道韦煊永远不会是独孤景宸的对手,便出来打圆场说道:“景宸,要不这样,让那些下人在卧房和书房里找猫,你让正宇在那看着?”
既然长公主愿意退一步,独孤景宸要是再一步不让,就显得有些气量狭小了,独孤景宸便说道:“正宇,你带他们去。”
独孤正宇应“是”后离开。
宴会继续进行,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一只猫,还不至于关注那么多。
一会儿之后,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封信,递给太子,说道:“太子,小人在昭远侯的书房里找猫的时候,猫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这样的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昭远侯亲启。而且还写着大汗旭日达。兹事体大,小人不得不交给太子裁决。”
旭日达是狄族的大汗,独孤景宸手握大熙一半兵权,独孤景宸这有狄族大汗旭日达的信,众人想不往坏的方面想都难。
太子接过信封,问道:“表哥,此事你作何解释?”
独孤景宸压根懒得解释,淡淡的说道:“本侯需要和一个手下败将通信吗?”
这时,在座的一个将领害怕的看了独孤景宸一眼,内心好像在做什么挣扎与决定,最后出来跪下说道:“太子,末将什么都说,只希望太子能够看在末将实话实说的份上,饶恕末将和末将一家老小的性命。”
太子露出了温文尔雅的一个笑容,说道:“但说无妨,饶不饶恕你只有父皇说了才能算,不过本宫可以答应你,一定会将你实话实说的事情告诉父皇,为你求情。”
皇位的继承人最不能干的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像皇上一样的做主,太子这句话说的,既表明了对皇上的尊重,又做出了承诺。
本来那人就坦白事实,再加上太子又对那人做出了求情的承诺,皇上一定会恕那个将领无罪,这样就跟直接承诺保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一样。
那个将领得到了太子的承诺之后,还是有些犹豫,有些不忍,最终还是说道:“狄族大汗和昭远侯通信多次,一直是由末将和独孤将军在中间代为传信,那一份信,是狄族大汗让末将交给昭远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