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昀月暗自叹道,中药真是神奇,沐昀月拿出手帕,将手帕递给许寒默,“不知许大人可否为本官检验一下这帕子上的药、茶水和菜汁是否有毒?”
那会在她将东西吐出来后,她便用手帕将今晚晚上的所有菜和药都沾了一些,希望可以查出些什么,不过古代的科技不如现代的发达,不知能不能查出来。她走到了刚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结果。
刚刚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现在胃里空空的,沐昀月感觉好难受啊,自顾的到起了桌上的茶,轻呡着。喝了大半杯后,许寒默拿着手帕走了过来,“你在看我记的医书?”
沐昀月抬头道:“是”
许寒默走到桌前,把书合上,“反正你也看不懂,还是别看了吧。”
许寒默把书合上,沐昀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不高兴的,那一页,她还真就是看懂了。
许寒默好像也是意识到这样说不太好,便问道:“你怎么想起用帕子把那些东西都蘸一遍的?”
沐昀月回道:“当时吃完药之后便觉得不舒服,在吃药以前又恰好用过晚膳,于是就把药和晚膳和茶水都蘸了一些。”
许寒默蹙眉说道:“菜汁、茶水、药,都没毒,但是药和这些菜同时用,就有毒了。”
“这是怎么回事?沐昀月奇怪道。
“晚膳和药都没毒,应该是晚膳和药用的时间相差太近,晚膳和药里的东西相互作用产生了毒,这样产生的毒很少,难以察觉,只有积攒到一定的量之后,才会令人死亡,只不过是你刚刚中过狄族的剧毒,身体虚弱,才会这么快就感到不适。”许寒默将手帕放到一边。
“不知是那几样东西相互作用产生了毒。”沐昀月心想这大概就是现代的食物中毒吧,有些东西单独吃没事,可混在一起吃就会有事,可能是古代科技落后,不知道这些。
“你今晚吃了什么。”许寒默问道。
沐昀月想了想,“鲫鱼豆腐汤,龙井虾仁,芙蓉干贝,香炸鸡扇。”
听沐昀月说完,许寒默就走了,回来时说道:“鲫鱼和甘草不能同时服用,不过我看你的药方上并无甘草,若是有甘草的话,我们太医院会提醒御膳房不给你送鱼的,给你熬药剩下的药渣不见了。”
沐昀月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她药中的甘草是被人加上的,而且极有可能是太医院的人加的,也有可能是别人加的,故意偷走药渣好让她怀疑太医院的人,怪不得今天午膳和晚膳都有鲫鱼汤,御膳房应该是得了什么人的授意,这人是谁?
“许大人,你可不可以把刚刚给我吃的药,再给我几粒,我想以防万一。”沐昀月有些害怕的说,“一连被人下了两次毒,我真是让吓死了。”
“在医箱里,自己拿去。”许寒默转身就走。
“许大人,是哪一瓶呀,我分不清。”沐昀月一脸茫然的看着那医箱里那一瓶一瓶的药。于是将医箱拿到了许寒默面前。
许寒默看着压在他正在编写的医书上的医箱,顿时一阵肉疼,那可是他好不容易编写的,就这么被压了,许寒默特别想瞪沐昀月几眼,可是一想好男不跟女斗,还是算了吧,玉石随手一拿,“这一瓶都给你了,虽然你大病初愈,需要进补,不过断不可像今日这么油腻,过犹不及。”
“谢谢啦。”沐昀月莞尔一笑,盈盈一福,优雅的离去,至少一般情况下,性命无忧了。高兴的都忘了手帕落在许寒默那了。
许寒默无奈的将医箱拿下,准备继续编写,耳边传来了沐昀月的声音,“取箭前先服少量曼陀罗花,可不觉痛苦。”她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许寒默放下手中的毛笔,急忙追了出去,“曼陀罗花是什么?”如果这个花可以让人觉不出痛苦的话,那当真是好。
沐昀月停住了脚步,回头将曼陀罗花的特征描述了一遍。
许寒默叹了口气,“我曾见过这花,只是不曾知道它叫曼陀罗花,更是不曾知它可以让人不觉痛苦。”
许寒默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大熙的人都不知道此花,你怎么会知道?”
沐昀月真没想到一句话还能让人生疑,解释道:“我曾经误食过此花。”
许寒默又问,“你缘何知道那话的名字?”
沐清佳微微一笑,“那花的名字是我取的。”
沐昀月依着原主的记忆走到了御膳房,这时各宫的人都用完膳了,御膳房的人正忙着洗碗,沐昀月在御膳房走了一圈,不由得感叹不愧是皇家,光是厨房的面积就远远大于十户之家,满眼望去,器具多是金玉,食材包南含北,五湖四海,所有的精华都集聚在此,也难怪古往今来,一个又一个的人费尽心机的想坐上那把龙椅。
沐昀月专拣角落偏僻之地走,她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小宫女正在角落里洗碗。
那个小宫女肌肤尽是不健康的暗黄,身子单薄的像个芦柴棒似的,或许是忙于干活的原因,几缕濡湿的碎发垂了下来,那两只手在不停的洗着那一盆盆小山似的碗,与其说那是手,不如说那是有枯皮包着的骨头,再繁华是所在,也会有弱势人儿,不得不卑微的活着。
“死丫头,就那几个碗,你就刷不完了是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油光满面的掌事嬷嬷扭着水桶似的腰走了进来,“你这小贱蹄子,就这几个碗,半个时辰了你还没洗完,你一定又偷懒了,看我不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懒。”一撸袖子,就要扬起鞭子来打那小宫女。
那小宫女吓得瑟瑟发抖,闭上了眼睛,等着将要下落的鞭子,就在那鞭子就要落到那小宫女的脸上时,沐昀月一个闪身,出现在了木盆面前,扬手抓住鞭子,冷冷的看着那个掌事嬷嬷。
那掌事嬷嬷没看到沐昀月的脸,只看到了沐昀月的裙摆,看到那裙摆如此素净,她一个掌事嬷嬷都不用那么素净的色,那些女官们那会穿啊,即使是穿,也是一个主子不得宠的姬女官穿,这个,她混迹御膳房那么多年见多了。
再加上角落里灯光昏暗,看不清料子,那掌事嬷嬷自动的把沐昀月归类于哪个不穿宫女服的小宫女或是个跟了个废物主子的姬女官,当下喝道:“滚,不然连你一起打。”
沐昀月冷冷的看着那掌事嬷嬷,“嬷嬷好大的口气,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曾对本官说一个滚字。”
那掌事嬷嬷这才抬头看了眼沐昀月,只见沐昀月一身月白色的轻纱,一半青丝用一支和田黄玉簪子高高绾起,剩下的一半随意的垂于腰间,微风习习,将几缕乌丝吹到了胸前,脸色还略有几分病态的苍白,看上去明明应该是个温和柔弱的人儿,可那双乌黑的眸子中尽是冰冷,还带了些肉食者的威仪,让她感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感觉她一下从温暖的春天一下子掉到了冰窟窿里。
那掌事嬷嬷心里想,小宫女不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应该是哪个失宠妃子身边的姬女官,姬女官又怎样,失了宠妃子还不如她这个有后台的奴才,她就是奴才的奴才,更不如她,还敢在她面前摆女官架子,“我再说一遍,滚,不然连你也一起打,皇上连你的主子都不理,你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