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死了就死了,这么壮烈,到阎王那里可能还会给她颁个奖啥的。金宝贝开始想入非非。
“轰!”声音来自一把大刀。
“啊!”叫声伴着马儿的嘶鸣在耳边炸响,金宝贝未等来预料中的疼痛,所有的声音仿佛消散了般,静的有些奇怪。
她忍着血肉撕扯的疼痛抬眼望去,在战场的中央多了一把闪闪发光的大刀,而慕千尘一袭白衣立于墙头,绝美的容颜有着不可忽视的狂傲,风扬起他的发,飘逸如仙。
“寨主!”金宝贝苍白着脸欢喜的叫了一声,下一秒便疼晕过去。
“寨主!”几百个人不约而同的喊道,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慕千尘神色凛然的跃下,拔起插地半尺的大刀搭在肩上,冷声说:“全部给我回寨。”
“是!”在他强大的威压之下,士兵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着离去。
“愣着干什么?射他啊!”安宇飞吼着,士兵们颤颤巍巍的不敢动。
乖乖,那人居然用一把刀就压制了所有人,谁敢上?
“我看谁敢!”说话的是萧墨。
安宇飞不甘的说:“难道大人想违抗圣命?”
“违抗圣命的是你!皇上叫你来助我,你却乱放箭伤害老百姓,你这是剿匪?这分明是乱杀人,我现在命令你退下!”萧墨冷冽的声音让他脸色一白。
安宇飞剜了慕千尘一眼之后退下。
慕千尘一声口哨,一只体型庞大的灰鸟飞来扔下几个被五花大绑满脸淤青的人,在空中盘旋了几下落在一棵高树上梳理自己的羽毛。
“冒充我们飞龙寨的人我已经找到了,要怎样你们自己看着办。”慕千尘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轻蔑。
“你说是就是,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这几个人说不定是你找人顶替的。”安宇飞不死心的说。
那几个被揍成猪头的人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抬起头,异口同声的喊道:“大人!救命啊!”那眼神比见到亲人还激动。
萧墨挑眉,问一旁脸色难看的安宇飞:“将军认识他们?”
安宇飞一口否定:“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别污蔑我!”
一听这话,马贼们不乐意了,一个说:“当初是你把我们抓到丞相大人那里威胁我们要听话的,怎么又不认识了?大人,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安宇飞脸色苍白,该死的!怎么是他们?
“看样子得把他们带回去好好问一下了。你说是不是?安将军。”萧墨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而他冷汗直冒。
安宇飞辩解道:“大人!他们在污蔑我,你不能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就下结论,这样对我很不公平!”
萧墨无视他的辩解,说道:“污蔑与否要皇上来定夺,现在收兵回城!”
于是乎,几千人迎着小雨伴着马蹄的哒哒声离去。
慕千尘此时并不想说什么,伤他这么多人又烧了他的寨子,这笔账他记下了。但现在最要紧的是看看那些受伤的人怎样了,仇可以先放一放。
“月奴,你的伤还好么?”慕千尘皱眉问,在月奴身上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五六条剑痕,血将灰布衣染成红褐色。
月奴摇头说:“寨主,我的伤不碍事,您先去看看其他人吧。”
“小虎,现在寨里还有几个可以做事的弟兄?”慕千尘问一旁站立的小虎。
“寨主……这个,只有十个。其他人都伤得不轻,牺牲了五个弟兄……”小虎迟疑的说。
慕千尘薄唇紧抿,沉声道:“药库的药还有多少?”
“不多了,上次为了救村民,药库的药用得差不多了,连创伤药都只有一点,根本不够……”小虎实在无计可施。
“俺们有!”说话的是村长。
慕千尘打量着他,他不是那天来闹事的人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似乎变得和善了……
小虎见他疑惑不解说:“寨主,村长是好人。”
“寨主,俺们帮不上什么大忙,出力的活尽管吩咐,当初俺们误解各位,各位还不计前嫌的帮俺们治病疏通河道还帮忙搭建房子,俺们打心底里谢谢你们。现在飞龙寨有难,俺们不会不管的。”村长说的诚恳。
慕千尘思索几秒,微笑道:“那就麻烦各位了。”
“寨主不嫌弃就好,俺们把受伤的人接到村庄去吧,这里不能住了,又下着雨。”村长建议着。
“嗯,仓库里还有些担架,小虎,你带村长去拿,我去看看兄弟们。”慕千尘正要走,小虎拉住了他。
“有事?”慕千尘问。
小虎不自然的说:“寨主,可不可以先去看看卷毛女,她好像伤得不轻。”
慕千尘迟疑了下,说:“嗯,找到担架后把药箱拿过来。”
“好,我这就去!”小虎开心的蹦走。
半边墙角勉强挡住风雨,金宝贝趴在干草堆上满脸冷汗,肩上插着一支羽箭。血在伤口处凝结成块状。
“寨主,俺求你了,先救救姑娘吧!”林婶泣不成声,右腿的箭伤触目惊心,孩子在后背哭累了睡着了,而玉儿喵呜喵呜的蹭着她苍白的脸,小眼神乞求般望着慕千尘。
慕千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护着她呢?他错过了什么?
不想那么多,准备好工具,剪开她的衣服,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红色的血肉往外翻,林婶看着揪心。
撒了药,将刀尖在火上烧了会,慕千尘手脚麻利的动作着,因为药的缘故,金宝贝只在箭被拔出的那一刻闷哼了声,其他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也没什么疼不疼的。
雨还在下,断断续续的下着,阴沉的云层中透出几缕阳光,预示着晴天的到来。暴风雨过后的平静令人舒心。
金銮殿上,官员们都盯着萧墨带回的几人小声嘀咕着。
“回禀皇上,臣奉命剿匪却遭老百姓拼死阻拦,可见行凶之人并非飞龙寨,而寨主慕千尘又带回了犯人,所以臣收兵回城,请皇上明察。”萧墨略微低头不卑不亢的如实回报。
大殿一片寂静,过了许久,云丞相悠悠的开口问道:“大人怎可听信飞龙寨的一面之词就收了兵?难道大人从没有怀疑过那些犯人是真是假?”
萧墨略微蹙眉,过了一会才说道:“云丞相没去过自然是不了解事情的经过,若您也曾见过村民们奋不顾身要保住他们的情景,下官想,您也许就没有这么多怀疑了。试问一个恶贯满盈的强盗窝怎会有人宁死相护?事有蹊跷,臣认为剿匪一事应从长计议。”
慕言稍缓了一口气,还好事情没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个孩子……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温柔。
云江眼眸微冷,转头看着被人忽视的安宇飞,问道:“安将军为何不阻止萧大人?难道将军也认为不该剿匪?”
安宇飞猛颤了一下,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双眼死死盯着大地,好像要在上面盯出一个洞才甘心。
“末将……无话可说。”他咬咬牙说道,每个字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从嘴里吐出。
云江震惊的瞪着他,这边,慕言见势不对还未等他开口抢先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犯人先押进天牢,由萧大人全权负责,退朝!”
在宦官尖细的声音下,这件事算告一段落。
云江冷笑一声,走近萧墨,“萧大人真是尽责啊,皇上有你这样忠心的大臣真该感到幸运。”
萧墨微微一笑,说道:“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子民和大臣都应效忠于皇上,难道丞相不这么认为吗?”
“哈哈,说得好!安将军,本丞相请你去寒舍一坐,不知可否赏脸前去?”云江笑着,眸若寒冰。
安宇飞干笑几声,说道:“这是哪的话?丞相有命,末将自当尽力而为,只是末将家中有事,不便前往,还请见谅。”
云江眼中寒意更甚,连脸上的一丝假笑都维持不了,不禁加重了语气:“难道将军忘记了这几天正是雪樱盛开的季节么?”
“雪樱在这个时节还未结花苞,丞相大人记错了吧?”萧墨皮笑肉不笑,暗地里拉住欲上前的安宇飞。
云江看了一眼他们,忽的大笑起来,“好好好,既然安将军无意赏花,那就让花自行枯萎好了。”
一听这话,安宇飞挣开萧墨的手,走向云江,“可以去丞相家赏花是末将的荣幸,怎敢不去?”
“萧大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云江大方的说道。
萧墨了然,“呵呵,下官还是适合看些草,雪樱太名贵。”
“也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东西,本丞相也不勉强了,安将军,咱们走吧。”
安宇飞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跟着他离去。
秋夜的月是清冷的白,将军府内到半夜仍是灯火通明,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脸蛋小巧可人,眸若星辰的女子坐在大门的门槛上,双手撑着脑袋满是倦意的打了个哈欠。
“小姐,夜深了,还是回房吧,将军说不定不回了,又或是在某个大人那里喝了个烂醉就住下了,别等了吧。”贴身丫鬟担忧的说道,顺便为她披上一件淡色外衣。
安若雪皱着眉望了望无人的街道,可能是吧?起身正要回府,却在夜色中依稀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眼睛一亮,欢喜的朝那人跑去。
“哥哥!”她扑向他,却被安宇飞一把推开。
安若雪闻到了一大股酒味,不满的皱了皱眉,说道:“哥哥,你又喝酒了!你答应我要戒酒的,说话不算数!”
安宇飞摇摇晃晃的走着,根本不理她。安若雪生气了,跑近揪住他的耳朵喊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