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鸢湖泛月
背对藏镜人2017-08-03 13:093,207

  “倘若有朝一日,你我阵前相对,不知……”

  “倘若来日当真刀兵相向,还请万万不要手下留情!”

  延亲王府外围后门。

  “哥,此事怎么能够当真!”司徒垣辀一把拉住兄长的衣袖。开什么玩笑!那位五皇女究竟在搞什么鬼!司徒垣辀的不悦清清楚楚的摆在脸上,只可惜,似乎并没有打动兄长心意已决的行程。司徒垣辀深知兄长虽然与自己是同时来到凡世的双生子,可是行事上却完全与自己不同。兄长司徒垣舫从不像自己这般爱说爱笑,也从不拿事情或者人来打趣解闷,最大也就是自己闹得太厉害的时候,兄长向来沉默平和的脸上才会些许不同以往的神色,可往往也只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在司徒垣辀的记忆中,兄长司徒垣舫甚至连外出走动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司徒垣辀在得知五皇女遣人暗中送来消息,邀兄长进宫时才会格外不安。即使是司徒垣辀从未在宫中过夜也对宫中的处处暗藏杀机略有耳闻,不说别的,单是司徒垣辀自己和兄长每年派出潜入宫中的探子,就每五人之中只能顺利返回一二之数。而紫轩宫中即便是闹得天翻地覆,消息也很难被外界得知。除非传出的消息是口耳相传的那种小道八卦。就比如,传得最快的就是,二皇子司徒枟与五皇女司徒柏争夺一个男宠之事!虽然传播迅速,却并不能带来什么实际的作用!而后此事也不过就连同其他宫中常常得见的桃花流水之事一般,热闹一阵之后便烟消云散告于段落。即便月余之后又传出二皇子因为男宠,当众在皇族游园之时向五皇女叫板,也都是些后话,并没有什么真正不堪设想的后果。

  “哥!还是从长计议吧!这事实在太……”司徒垣舫紧紧拉住兄长的衣袖,生怕司徒垣舫会趁自己不备抽身离去。

  “垣辀觉得太冒险是吗?”司徒垣舫宠溺的看着为自己担忧的双生弟弟,呵,怪不得歆国民间传说双生子是前世的琴羽鸟所化,兄弟相依,往往一只琴羽鸟不幸死去,另一只也会在其身畔日夜哀鸣,直至饥饿劳顿死去。垣辀自小对于自己的依赖就是非比寻常,常常一天之中窝在自己怀中数个时辰。现下对于自己的担心关心已经远胜其他。哪怕是为了同样喜欢的女子,也不见幼弟司徒垣辀如此上心。司徒垣舫心中暗笑一记,若是他日当真是垣辀娶了那位温婉至极的小皇女,不知司徒梣看到如此情景,到时又会作何反应。兄友弟恭这种事情在延亲王府是从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幼弟司徒垣辀对于身为兄长的自己,近乎依赖的固执看守。

  司徒垣舫将弟弟拽向自己,“垣辀,这件事,我已经仔细想过了。”司徒垣舫单手覆在司徒垣辀背后,平复着幼弟的情绪,

  “单凭秦笙做信物,司徒柏想要取信于你我,已经是绰绰有余。”司徒垣舫手中的玉佩温和,不时闪现出一丝晶莹光芒。秦笙作为皇族子嗣司徒柏独一无二的信物,无论出现在何人手中,都等同于五皇女司徒柏亲临!通常只有在皇族纳娶之时,才会交与长夫人或者长夫作为身份信物,一旦大婚礼成,信物将会被立即收回。皇族司徒氏律历中早有约束,任何皇子皇女不得将身份信物转手于人,否则将以叛国罪判处斩首之刑!即便是弄丢信物,也会引来整个皇族极大的震动。因为现任国君司徒樽的四位皇子两位皇女的信物都是从同一块儿整玉上切割出来,若是一人玉佩遗失,则所有人的信物必须同时毁去,以免为奸人所用。由国君亲自下令,再次选取极品玉石切割雕刻。这是明里。暗中见不得天日的则是,为了保证皇族司徒氏的信物不被人仿制,所有参与此事的上至朝中官员,下至能工巧匠,信物完工之时就是他们的丧命之日!

  “可是你我。”司徒垣舫一丝苦笑溢出,“你我又能以何德何能取信于五皇女?”

  或许司徒垣辀尚未明白过来其中原委,司徒垣舫却是看得通透。昨夜的暗访,从头至尾五皇女司徒柏要见之人就是自己。司徒垣舫心中十分明白,延亲王府中虽然有司徒柏司徒梣的母妃瑜贵人生前留下的暗中势力在此,但是许久也未掀起什么波澜,就可以知道所谓的暗桩其实并不十分牢靠,极有可能在小皇女司徒梣真正需要势力之时离她而去,因此虽然司徒梣手中有些不明势力,但是她只怕有心无力,想动也动不了这些人。

  而五皇女司徒柏的夜访,正是验证了这一点。仅有的势力不能在尚未全部收归己手之时,交给自己的皇姊,司徒梣只能使用各种方法紧紧握在手中。而司徒柏显然此前一直置身事外,从反映上判断,似乎是最近才刚刚得知皇妹的惨事。只是,不知这位从未打过交道的五皇女是从何判断自己与垣辀对于小皇妹没有恶意!

  司徒柏将秦笙交付司徒垣舫,一方面是性命相托,另一方面却是暗中摸清了双生兄弟两人对于小皇女无法言喻的情愫。再有也是在对司徒垣舫两人示弱,以示自己并不是他们的敌手,只能依附不可能违背。否则单是匿名奏折一封,上书五皇女司徒柏近日来似乎有损国体,就足以使其万劫不复。

  锦鸢宫。

  自从那夜与皇妹司徒梣对峙之后,皇妹已经有几日未曾叨扰过司徒柏。只是加紧看守司徒柏,两日之内整个锦鸢宫中侍卫巡夜的频度让一众内务女侍连同当值侍卫纷纷叫苦不迭。司徒柏也是暗暗头痛,如此严防死守,自己要怎样传递消息给宫外的司徒垣舫。

  不过随即司徒柏便安下心来,每日只在书房之中习字诵读,不然就是回到自己房中闭门锤炼绣工。因为某夜沐浴之时,司徒柏惊诧的发现木桶水下有不时闪动的光影,下意识的伸手去捞,竟然取出一个用厚厚油布包裹着的信笺。几行有力的笔迹跃然纸上,司徒柏唯恐洗得太久会被房外守候的内务女侍看出异样,连忙咬破中指,匆匆写上一句,相约时日,随即将油布包裹整齐收拢,又沉入水中。

  如此一来,紫轩宫外的司徒垣舫就靠着这种方式与锦鸢宫中被层层守卫的司徒柏,传递消息。

  数日下来,小皇女不知是气消,还是对皇姊的看管已经不如前几日,又或者根本是小皇女近日以来常常在玉玑阁中通宵达旦,根本不及督促侍卫看守皇姊,总而言之,司徒柏终于发现即便自己走到外院,只要不是走出锦鸢宫所属范围,就不会被已经疲惫不堪的侍卫女侍横加阻拦。

  站在鸳鸯湖边,司徒柏突然记起似乎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母妃瑜贵人还健在,常常在傍晚时分将自己和梣儿带来湖边,却从来不许自己两人下到湖中玩耍。不知母妃是从哪里听来,鸳鸯湖灵性非比寻常,在春月的最后一夜里对着湖水虔诚许愿,那么湖中的仙人就会现身实现来者的心愿。母妃当年许下了什么愿望,司徒柏不得而知。但或许正因如此传说,每年在鸳鸯湖投湖自尽的女侍侍卫数量惊人,偶尔湖面上会有一些被湖水浸泡得有些变形的尸首漂浮其中,但打捞上来之后却发现,这些尸体无一不是面带微笑,似乎死得其所。到后来,此处了结残生的人数实在太多,国君司徒樽下令此处不得任何人靠近,皇族亦少有再到此地游玩。

  司徒柏幼时一直觉得这湖中有古怪,不祥不说,似乎丧命于此就是许下心愿之后所付出的代价。因此总是想要到湖中一探究竟。

  这一次,与司徒垣舫密谈,鸳鸯湖倒是成了极好的场所。虽然外面层层侍卫看守,但是司徒垣舫二话不说的答应下来,显然是有办法可以潜入此处。司徒柏的笑容有些难看,紫轩宫层层守卫,却将此地守护得任何人都能够来去自如。如此这般,皇族居住于此安全与否,看来是要另做打算。

  “让五皇女久等,是垣舫失礼。”身后一声轻咳,司徒柏迅速转身,身后跪地行礼的正是一身锦鸢宫宫中侍卫衣装的司徒垣舫。看看天色,司徒垣舫果真如同两人所约,按时到达。

  司徒柏微微躬身还礼之后,也不再多言。司徒垣舫看着面前五皇女的身形略有所思,却并未开口询问,只是做出手势,请司徒柏跟随自己身后。

  两人泛舟湖面,司徒柏不得不佩服名义上的堂兄司徒垣舫,所想周全。自己设计终究有所不足,两人站立湖边,就算此地再如何僻静少有人烟,也极为容易被人发觉。发觉之后难保不会有各方眼线前来窥视。

  唯有登船之后,泛舟湖中心处,两人之言,出自一人之口,即入另一人之耳,绝无被窥听之嫌。

  舟行湖心,但见一轮明月照应湖面,司徒柏只觉得眼前突然如梦如幻,天地色变。

  看虚化实,见实做虚,凡间人世,不过大梦一场。

  又有几人能够当真读懂看清。

继续阅读:第17章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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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祸水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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