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夜焚琴的眸子微微一眯,果真是连这件事都瞒不过她,看来坊间的传言也是不假,这太平公主的势力当真是连那些个王爷皇子都比不上的:“恩,担心着我,便来看看我,发觉我没事儿也就先走了,估计一会儿就会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激动的声音:“不是一会儿,是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落在了夜焚琴的面前,看着面前的人儿,再看看她手上的碗,伸手将她的头发别在了耳后,笑着问道:“吃饱了吗?”
见到来人,夜焚琴的心顿时放松了,轻轻将手中的碗放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恩,就等你来接我了。”
再次听到她的声音,玉重纱的心也融化了,掏出锦帕擦了擦她的嘴角说道:“恩,我们一起回家。”
坐在一边的太平公主见此,忙出声说道:“且慢,叔父。”
闻言,玉重纱的脚步微微一怔,头也没回的说道:“你将琴儿照顾的很好,我会记得你的好处,放心,你要的东西三日后定当会送到你的枕边。”说完,玉重纱便准备头也不回的离开。
见此,太平公主倒是急了,急急忙忙的说道:“叔父,太平是有事相求。”
听此,玉重纱倒是一愣,站在那儿,手里紧紧牵着夜焚琴,说道:“何事?”
终于见他停下了,太平公主连忙走上前,将怀中的锦囊塞到叔父的手里,小声说道:“叔父,这是太子让太平交给你的,他说若是日后他出事儿的话,还请叔父看到本是同根的份儿上保住李唐天下,李唐不能再易主了。”
看到手中的锦囊,玉重纱的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又来这样的事儿?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自己已经不愿再插手朝廷的事儿,如今又来了个烫手的山芋,真是烦得很。
就在玉重纱准备扔掉锦囊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夜焚琴倒是稀奇的拿了过来,将锦囊揣进怀里,笑了笑道:“好了,重纱,我们回家吧,我已经好多月没有见到渌水的孩子了,当真是想得很。”
玉重纱先是奇怪她的举动,但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看着她的眸子柔柔的说道:“恩,我们这就回家。”而后便也不管太平公主是什么反应了,牵着夜焚琴便向外走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站在那儿的太平公主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虽说自己是皇室中人,享受着别人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与权势谋利,但自己过的还真的没有婶母过的舒心,叔父的宠爱便已经让人羡慕了,还有婶母虽说现在已经古稀高龄了,但一点儿都没有年老的样子,叔父也是这般,看来上天真的是将一切的好事儿都给了他们了。
“公主?”这时站在一边的青儿见公主发起了呆,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听见这声的时候,太平公主回了神,看了看她道:“青儿,你说婶母是不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她一个人将美貌、金钱、爱情、友情全部握在手里了。”
闻言,青儿虽说不是很明白公主说的意思,但也知道长公主的确是一位幸福的女人,就算是头发全部变白了之后也是这般的深得夫君的宠爱,若是自己日后能够得此一人,那也是此生的满足了。
站在那儿的太平公主没听到声音,不由得疑惑的看了看她,见她双眼迷离,便不再多说什么了,伸了伸懒腰道:“恩,今日的天真好,青儿,本宫要进宫。”
还在那儿发呆的青儿突然听到公主这话,立马回过神来,福了福身子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洛阳城外。
三辆马车在官道上悠哉悠哉的行驶着,就像是出来游玩之后回家一样。
“琴儿,方才为何要收了那个锦囊?”玉重纱牢牢的抱着夜焚琴,想着感受到她的存在,想到方才的事儿,有些疑惑的问道。
听此,夜焚琴笑着将怀里的锦囊拿了出来,笑了笑道:“开始我也是不想要的,可是我看到这锦囊里的东西不一般。”
“不一般?”
“恩。”说完夜焚琴便将锦囊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果真有一块金牌掉了出来,而后便是一块黄色的布帛。
当玉重纱见到那块金牌的时候,心中大惊,这是?
“重纱,看来李显他知道自己的皇位是坐不了多久的,他竟然能将这调动三军的军符都给了你,还有这个。”
只见玉重纱接过她手上的布帛,打开一看,瞳孔顿时一缩,看来正如琴儿说的一样,这个李显是知道自己命数不久了。
身边的夜焚琴在见到他紧皱的眉头的时候,轻声问道:“重纱,怎么了?”
闻言,玉重纱将手中的布帛放到她的手上,将她搂的更紧了,柔声道:“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如你所说的一样,李显的这个皇位是坐不了多久的了,这块军符我们还是趁早扔掉的好。”
突然,“吁……”
“怎么了?”玉重纱怀里的夜焚琴感受到一阵颠簸之后,吃惊地冲着马车外问道。
早在察觉到危险之后,妖颜与星芒便从后面的两辆马车里飞了出来,一左一右的护着宫主与夫人的马车,手中的兵器放在胸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那人。
玉重纱紧紧的抱着夜焚琴,待到马车停稳之后,对外头的人问道:“何事?”
听到宫主的声音,妖颜保持着防卫的姿势,严肃的说道:“有人拦车。”
就在这时,对面马背上一锦衣华服的男子看了看对面的马车,大声说道:“在下李隆基拜见长公主与驸马爷。”
“李三郎?”当玉重纱与夜焚琴听到外头的人自报家门的时候,二人皆是一惊,这个时候这个李三郎来是所为何事?
听此,玉重纱仍旧坐在马车里,对着马车外问道:“不知李三郎拦我的马车是所为何事?我们可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做的买卖也是正经儿的买卖,若是李公子无事的话,便放我们过去吧。”玉重纱也不想与皇家的人再扯上关系,沉声对马车外的人说道。
马车外的李三郎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似的,再次说道:“三郎只有一句话要与长公主与驸马爷说,说完这一句话,三郎立马就会离开。”
闻此,玉重纱与夜焚琴对视一眼之后,便对外头的妖颜说道:“让他过来。”
“是。”随后妖颜对不远处的人挥了挥手,李三郎便下了马,走到玉重纱的马车前,也不管里头的人能不能看到自己,仍旧拱手道:“三郎见过长公主驸马爷,三郎要与长公主与驸马爷说的便是,本是同根生,落难方知好。”
马车里的玉重纱与夜焚琴在听到这个的时候,一言不发,顿了好久,玉重纱对着马车外说道:“回府。”
妖颜与星芒在得到宫主的命令之后,才不管面前的人是什么想法,一左一右的跳上了宫主的马车,驾驶着马车离去了。
看着因为马车而卷起的尘土,站在那儿的李隆基倒是笑开了,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
三年后。
“奶奶,奶奶,奶奶……”
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坐在摇椅上的妇人看来迈着晃晃悠悠的小脚丫子走来的奶娃子,脸上挂上慈祥的笑容,一把将快要跌倒的孩子抱了起来,拿起桌上的奶酥逗他道:“小醉墨,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要你让你娘亲知道了,非得打你的小屁股不可。”
窝在她怀里的奶娃子像是没听到似的,拿过奶奶手心里的奶酥,开开心心的吃着手心儿里的奶酥,吃完了还露出一口没牙的嘴,笑嘻嘻地看着奶奶,一个劲儿的叫道:“奶奶,奶奶,奶奶,奶奶……”
见此,妇人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宠溺道:“你呀,人不大,这鬼点子还真多。”不过说归说,还是拿了一块奶酥塞到他的嘴里。
一得到吃的,奶娃子又开心的笑了,一口气连吃了六块奶酥才停了嘴,舒舒服服的打了个饱嗝,而后在奶奶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准备养肉去了。
见着他这一系列的熟练动作,妇人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子还真的把自己这儿当成是避风港了,只要一在他娘亲那儿受了“委屈”,便跑自个儿这儿来了,看着他那已经熟睡的模样,妇人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将他包裹住,把他露在外面有些发凉的小脚也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而后缓缓站起身来,将他抱进了屋。这人才刚放下,便听到孩子的母亲来了:“娘,您不能这样宠着他呀,这可是会把他宠坏的。”刚一进门,渌水便见那浑小子躺在娘亲的床上睡的正浓,身上还披着娘亲的披风,不由得有些抱怨道。
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渌水的娘亲——夜焚琴,自从武媚娘驾崩之后,玉重纱带着她离开了大唐,如今他们一家子住在西域的乌孙国,一直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只不过如今家业玉重纱已是不愿意打理的了,只是隔一阵子看一看账本,其余的便全全交给枯桐,九黎宫也交给了玉颜桐,至于两个女儿,如今也只有渌水跟在自己身边过着,文君则跟着玉璧走南闯北,一道儿做生意,如今的玉重纱与夜焚琴就像那“太上皇”一样,整天待在家里过着舒舒服服的小日子。
将孩子安顿好的夜焚琴听到了女儿的抱怨声,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渌水,不是为娘要宠着他,实在是他还小,一个才三岁的孩子,你要求他那么多是做什么的,如今我们家也不需要那样的人才了,能够过得好便行,你看看你把他饿的,方才在我这儿吃了整整六块奶酥才吃饱,要是再让娘见到一次,你别怪娘要将醉墨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