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尘世旁边的妖姬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面纱下的眸子微微一抖,躺在屋顶上看着夜空中的美景,幽幽的说道:“有一些时间了,自从三年前宫主将我们留在身边之后,便再也没有这般仔细的看过星辰了。”
“恩。”听到她的话,尘世也想到了三年前的事情了,手撑着下巴,抬头看着星星,回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妖姬,我还记得三年前,前任阁主前来传话,说是要将阁主之位交给我的时候,我当时的心情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不是喜,也不是忧,还有,也就是在那天晚上,你来到我的屋子与我一起看星星,聊天,就像是现在这样,我们两个人为了迎接第二天的封阁之日,聊着一些平常我们根本不会说的话题,不过就算是那样不知所以的心情,那个时候的我们也是快乐的很啊!”
听到她的话,妖姬也想到了当年之事,红色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一翘:“是啊,当年的我们还都小,很多事情都是老阁主教给我们的,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去找一找老阁主如今的住处,去看望他老人家一下。”
忽然,尘世想到了一件事,掉过头来看着妖姬红色的面纱,疑惑道:“对了,妖姬,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戴上这红色的面纱的,你从前不都是喜欢戴着面具的吗?”
闻言,妖姬的眸中精光一闪,定睛看了看她,见她不像是有意问之的,妖姬的心里才安静了,幽幽的吐出一句话:“为避仇家。”
“仇家?”听到她的话,尘世这心里更加疑惑了,凭妖姬的武功在整个江湖上有谁是她的对手?再说了,如今她身在义父这儿,更是没有人敢动她的念头,她这是在说什么?难道她是说她的仇家在义父的府上?是谁?
“妖姬,虽然你是妖阁的阁主,专为宫主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但是就凭你的武功也是无人敢动你的,如今身在义父的府上,你根本不必戴着面纱。”
妖姬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看了看她,见她不像是有意的,但是为什么一直要自己取下面纱呢?
忽然,尘世想到了一个问题,看着妖姬问道:“妖姬,难道你说的仇家如今也在义父的府上?莫不是他就是这次义父选定的人?”
尘世此话一出,顿时周围的空气凝固住了,尘世明显能够感受到从妖姬身上传来的冷意。
良久,妖姬看着她冷冷的说道:“虽然你我现在都是义父的义女,但是尘世,轮不到你问的你最好别问。”说话,妖姬一个飞身便离开了屋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妖姬……”看着妖姬的背影,尘世的嘴角微微扬起,看来还真是如义母说的那般,妖姬,等到明日一早,你就会知道今日我问你这话的意思了。
“咚”的一声,就在尘世发呆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尘世的身后传来,听到这声,尘世立马将怀中的短剑握在手心,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垂帘画阁画帘垂,谁系怀思怀系谁?
影弄花枝花弄影,丝牵柳线柳牵丝。
脸波横泪横波脸,眉黛浓愁浓黛眉。
永夜寒灯寒灯夜,期归梦还梦归期。
坐在屋顶上的尘世在察觉到来人之后,当知道那人的身份之后,缓缓的将手中的短剑收了起来,依旧背对着他,侧过脸看着他,幽幽的说道:“义父与你都说完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在书房里被玉重纱下了死命令的玉颜桐,从书房出来之后,玉颜桐一直在想一会儿要怎么与尘世说,到了她的院子之后,找了她半天,才发现她竟然在屋顶上,只是方才她的身边竟然还有妖姬在,无奈,只有等上一会儿了,在自己以为要等很久的时候,没一会儿妖姬便飞身离开了,若是她一直不走的话,自己还真是要苦恼一阵子了。
刚一踏上屋顶,人刚刚站稳便听到了她这话,玉颜桐的心一紧,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咳咳,恩,这个,呃,说完了。”
听到他这般的回答,尘世一阵疑惑,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这般支支吾吾的?不像是平常的他啊!
看着她身边方才妖姬坐的那个位子,玉颜桐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到她的身边,挨着她坐下,挺直了腰杆,一动不动,就像是在等待什么训斥一般。
身边的尘世自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寻常,看了看他的侧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周围的气氛也在玉颜桐坐下去的一瞬间再次凝固住了。
天上的星星不停变换着方位,一会儿指着北方,一会儿指着南方,像是在为地上的人们指路一般,也像是在解说着一些事情。
人仰望星空的时间久了之后,人的眼睛也是会迷糊的,再加上现在已经是子时了,也该到了睡觉的时辰了,忙了一天,尘世也有些困了,看到身边的他,坐在自己身边到现在是一句话也不说,无奈,尘世只有先开口了:“宫主,天色已经不早了,您要是没事儿的话,就请您回去吧,属下有些困了。”
“啊?你说什么?”一直在做思想斗争的玉颜桐自然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听见她的声音,很是奇怪的看着她,很希望她能将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见宫主这般,尘世的心里更加疑惑了,宫主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的心不在焉?而且看宫主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想此,尘世也就直接说了:“宫主,您要是有事就请直说,属下一定照办。”
闻言,玉颜桐的呼吸更加急促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尘世,原先没有被父亲母亲说之前,自己也只是觉得尘世长得很美丽,比一般的女子都要美,除此之外对她并没有过多的感觉,可是这几日父亲母亲,还有四弟他们接二连三的与自己明里暗里的说了,如今越看尘世,越觉得她很美,美的有点儿不像是人间的女子,就像是从那月宫里下凡来的仙子一般,她是那般的清丽,就像那莲花一般清秀。
看着宫主表情的尘世也不知是怎么的,耳根子忽然红了起来,心跳也渐渐的加速了,幸亏现在是夜间,不然自己这般模样要是被宫主看个正着的话,那岂不是丢死人了。
“沙沙沙沙。”随着一阵风吹过,将浑身血液沸腾的玉颜桐给吹醒了,玉颜桐一把拉住尘世的手,激动的话不成话了:“尘,尘世,你,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当尘世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呆在那儿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方才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说让自己嫁给他?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玉颜桐依旧拉着尘世的手,呆呆的看着尘世在月色下明亮的眸子,见她眸中慢慢的湿润了,玉颜桐有些慌了,难道是自己吓到她了?还是她根本就不愿意嫁给自己?
就在玉颜桐准备收手的时候,尘世激动的反握住他的手,幽幽道:“我愿意。”
“什么?”玉颜桐激动地看着她,想再次得到她的肯定。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的时候,经过了月色一夜的洗礼,今日的天很是湛蓝,就像是在说明着玉府将要发生两件大喜事,也是最让整个玉府开心的两件喜事。
“孩儿拜见父亲母亲。”
“尘世拜见义父义母。”
一大早,玉颜桐便带着尘世来到了父亲与母亲的院子,经过了昨夜之事之后,玉颜桐如今也没那般的害羞了,大大方方的牵着尘世的手来到拜见父亲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不过尘世毕竟是女子,一想到昨夜发生的事儿,虽说自己如今已是宫主的人了,但身为女子的羞涩还是有的,脸颊也是微微泛红,今日来见义父义母倒是没有前几日的那般随意了。
早在今天一早,玉重纱与夜焚琴便收到了消息,说是颜桐昨天晚上留在了尘世的屋里了,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夜焚琴是一阵轻笑,没想到这个平时对这种事傻傻的颜桐竟然也能有这般心急的时候,而玉重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倒是对自己昨晚的说法很是满意,若是早知道那句话能有如此功效的话,估计自己早就实行了。
“好了,快起来吧。”夜焚琴知道尘世在害羞,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起身来,见她的耳根子红了起来,再看看她的模样,掩嘴一笑,心中已然明了,不说什么,扶着她走进了里屋,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有些问题是不得不问的了。
看着她们母女二人离开的背影,玉重纱看着那终于开窍的颜桐,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们二人的婚事等回到大唐之后就为你们准备,如今乌孙国在举行国葬,这儿实在是个不祥之地,你抓紧时间将你手头上的一些事情给做完了,再过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我们就要回去了。”
经过了如此快活的一夜,如今的玉颜桐当真是神清气爽,在听到父亲这番话的时候,很是兴奋的拱手道:“是,请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将此事做的滴水不漏。”
“恩。”玉重纱知道他心里高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随后吩咐了几句话之后,便让他出去做事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