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外,看着如明镜一般的夜空,繁星点缀其中,露出点点的笑意。玉重纱的嘴角也是一笑,不知为何,现在的心情竟是如此清澈。
在这样的夜空下有一个人翘着二郎腿蹲在屋顶上,看着夜空,心里很是清爽。要是师傅在就好了,就可以把酒言欢了。
“九爷,九爷,九爷,您在哪儿啊?”一阵急促的声音划破长空。
听到这声,屋顶上那人皱了皱眉,轻挑眉梢,一个飞身便落入地面:“我在这儿。”
见到九爷,那人连忙走到九爷身边,躬身道:“九爷,您真是让奴才一阵好找啊!”
“什么事儿?”
“哦,对了,九爷,宫里来人了。”
“什么?”只见九爷听到这个,转身立马飞去。
那人只感觉到一阵劲风吹过,而后再定睛一看,九爷早已不见了踪影,顺着九爷离去的地方,一阵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九爷,爷,您等等奴才啊!”
皇宫明德殿。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九爷径直走到上位,端坐在上,看了一眼下面的人:“公公这么晚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只见,一只兰花指晃了晃,九爷立即会意,摇摇手,身旁的人便退下了。
现在整个大殿就只剩下太子殿下与“兰花指”了。“兰花指”走到太子身边,低声说道:“殿下,皇上的龙体微恙。”
“什么?”太子一惊,眉头蹙紧:“父皇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会突然出现问题?”
“太子爷,皇上已经时隔多年不曾选秀女进宫,而这次皇上竟在民间广选秀女,这……”
听到公公的话,九爷的眉头都快成鸿沟了:父皇的身子一向硬朗,昨日请安的时候见父皇的眉色还是很好,怎会一晚就如此,莫不是?
“兰花指”将太子脸上的神色瞧得是一清二楚,见此,再走进太子身边,谨慎的说道:“太子爷,昨晚上皇上招了静嫔、柔贵人侍寝。”
“什么?”这次太子当真是被惊着了:“父皇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而且今日凌晨还连夜招了太医进宫。”
九爷的脸色立即变了,父皇怎么会如此?
“太子爷,奴才不宜久留,一会儿皇上要是醒的话见不到奴才就该起疑了,一切还请太子爷早做打算。”
“恩,多谢公公,一会儿出去,会有人领公公回去的,要是遇到什么事儿的话,公公也可以拿此说话。”九爷看着窗外渐渐转亮的夜空,百转愁肠。
兰花指跪了安便离开了:“多谢太子殿下,奴才告退。”
夜色渐渐褪去,留下一层灰纱,星辰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只留下灰蒙蒙的一块布笼罩在空中。
太子站在门边看着这般的夜空,心里像是被堵上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得透不过气来。
“爷,天快亮了,您还是歇一会儿吧!”
只见九爷掉头看了看,无力的摇摇头:“不了,已经一夜没睡了,要是现在睡的话,估计一会儿难起,一青,去泡杯茶吧!”
“是。”一青转身下去了。
“慢着。”忽然,九爷想到了什么。
“爷?”
太子走到一青身边,看着那张被面具遮了半边脸的他,轻叹了一口气:“唉……一青,你说我是不是非得那么做?”
一青不明白九爷的意思,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
见他这般,太子自嘲的摇摇头:“一青,你不是这太子宫的人,这些话你可以说。”
听到太子这么说,一青想了一会儿道:“九爷,当初您救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一青只会保您平安,其余的事儿,一青一律不问。”
太子看了看他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凤眸眯了眯,顿了一会儿道:“好,你下去吧。”
“是。”说完,一青便退下了。
看着一青的背影,太子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一青,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是你的终究是你的。”
听到太子的话,一青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向前走去。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鸟儿在枝头唱歌,花儿笑脸盈盈的看着蓝天,清澈的空气使大地广漠无垠,无限地扩展开去。
玉府。
“噢噢噢噢……”只见已经完全康复的渌水正在一边逗弄着自家的妹妹:“娘,为什么妹妹这么小啊?”
因为这次生产,夜焚琴伤了身子,因此这月子坐的时间也就长些,虽然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了,但夜焚琴还是在床上躺着,看着又恢复到以前的渌水,心里的那颗大石也沉下了,摸了摸渌水的小脸:“渌水小时候也是这么小的。”
“真的?”渌水像是听到稀奇的事情似的,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看着娘亲。
又见到那双活泼的眼睛,夜焚琴笑道:“当然是真的,娘怎么会骗渌水呢?”
“恩。”只见渌水点了点头,一张笑脸认真的看着摇篮里的妹妹:“妹妹,你放心,以后你也会长成像姐姐这么大的。”
呃?夜焚琴的嘴角一抽,挑着眉看着渌水,看来自家女儿的大脑还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渌水,为什么你的药还没喝?”就在这时,玉重纱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了看摇篮边的渌水,一脸的嗔怪。
听到爹爹的声音,渌水吓的连忙跑到床上,窝在床的里面。夜焚琴见此,看着进来的玉重纱,嗔怪道:“你看你,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儿了?”
见到夜焚琴的脸色,玉重纱瞧了瞧床内的渌水:这个小丫头,又将了自己一军。将药碗放在桌上,走到床边,掩好被角,柔声道:“我也不想她喝药,可是这药是胡大夫吩咐一定要喝的,上次中毒,使得她的身体很是虚弱,这药不单单是解毒的,更重要的是调理她的身体。”
一边的渌水听到爹爹的话,心里已经将爹爹排挤了千百遍:臭爹爹,又在糊弄娘亲了。这么苦的药怎么会是调理身体的?这分明是在报复,报复,爹爹的报复!
果真,夜焚琴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想了想,拍了拍身边的渌水:“渌水,你爹的话是有道理的,良药虽苦口,却利于病,渌水最乖了,一定能将药喝完,是吗?”
听到娘的话,渌水的小脸都快成包子了,虽说自己很喜欢娘亲,娘亲的话比圣旨都管用,但这药真是苦的很,撅了撅小嘴,一脸无辜的看着娘亲,希望能博得娘亲的同情。
夜焚琴见到那张可爱的小脸,刚想妥协,手上的力道就让自己放弃了,沉了沉脸:“渌水,这药你是一定要喝的,这是为你好。要是你真的不喝这药的话,娘就再也不做糕点给你吃了。”
“娘!”终于,渌水吱了一声:“娘,这不公平。哼!”说完,一撅小嘴,气冲冲的掉过头去。
见此,夜焚琴示意重纱将药端过来,哄道:“渌水怪,你看,妹妹都在看着你呢,要是你真的不喝这药的话,估计妹妹会瞧不起姐姐的哦。”
渌水撅着小嘴,转过脸来,果真,妹妹正瞪大双眼看着自己,小眼睛不知道看向哪儿,过了好一会儿,渌水总算是妥协了,接过爹爹手上的药碗,憋住气,一闭眼,一饮而尽。
“啊……苦……”
“快,吃个蜜饯。”夜焚琴连忙将蜜饯塞到她的嘴里。
渌水刚要哭,就感觉到嘴里的甜味:“嗖”的一下收回了眼泪,一滴泪珠还挂在睫毛上,随着羽扇忽闪忽闪的,就像是夜明珠一样。
夜焚琴伸手将她眼角的泪珠抹去,安慰道:“还是渌水最乖了,你看看,妹妹都在夸姐姐呢,冲着姐姐笑呢。”
听到娘的话,渌水看了一眼已经被爹爹抱过来的妹妹,那没有牙的小嘴笑起来真是可爱。戳了戳妹妹的小脸,妹妹的嘴角咧得更大了,见此,渌水呵呵直笑:“娘,妹妹朝我笑呢,呵呵呵呵……”如银铃般的声音从渌水的口中发出,这也是自从渌水醒来,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着。
见此,玉重纱与夜焚琴对望了一眼,二人的嘴角也是一笑。这孩子终是笑了。
“玉舍,你先进去。”房门外,玉璧正推着玉舍。
“不,是你说要来看看文君妹妹的,怎的让我先进去呢?没这个理儿!”玉舍“嗖”的一下侧过身来,驾着双臂,仰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玉璧虽说比玉舍大,但从小娘亲就教育自己,要爱护弟弟,渐渐的,玉璧也就“纵容”玉舍有时候的跋扈了。瞧了瞧玉舍的样子,玉璧知道他说一就是一,这下可怎么办?
“都进来吧!”就在一人垂头丧气,一人等着看好戏的时候,房内传来了玉重纱的声音。
听到四叔的声音,玉璧像是得了圣旨一般,大摇大摆的推开门,也不管身后的玉舍,径直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便看到四婶婶怀里的宝宝,看着那小小的身体,玉璧像是见到了新大陆一样,跑到四婶婶面前,瞪大双眼看着那同样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都不眨。
夜焚琴见此,心里很是开心,看来玉璧很喜欢这个女儿,那自己定的亲还是没错的:“玉璧喜欢她吗?”
“恩,喜欢。”玉璧头都没抬。
玉重纱将玉舍抱在怀里,虽说这二人是孪生兄弟,但玉舍看起来就像是比玉璧小了不少的样子,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的确,比以前好了很多,跳动也有力多了,看来胡大夫的药方还是有用的。
“对了,你们来这儿,娘亲知道吗?”夜焚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娘不知道,可是爹爹知道,方才我们来的时候,爹爹还一个劲儿的将我们送出来,好像有什么事儿不能让我们知道似的,还对我们说,要我们今晚迟些时候回去,最好别回来。”玉重纱怀里的玉舍一想到爹爹先前的样子,很是不解的皱了皱眉。
听到玉舍的话,玉重纱与夜焚琴皆是一笑,看来三哥这是把持不住了,想着速战速决。
“既然如此,你们今晚就在我这儿住下吧,一会儿我让下人收拾一间房出来。”玉重纱想了想道。
夜色降临,罩上黑布,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安静,听不到一点儿声音,看不到一丝光亮,所以的色彩都被黑色代替了。
玉府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