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王玉君嚣张的声音,舒广一点也不在意。他觉得对付王玉君这种以势压人、得理不饶人的主儿,不妨“默认”对方的“谬论”,然后再以此为前提,用同样荒谬的言论或行动予以反击。这样则既能使对方陷入无言以对之境,又可以给人以幽默诙谐之感来摆脱尴尬,使对方下得了台。
没有多说话,舒广顺手从陈列架上拿过来一把95式突击步枪放在桌面上。跟随他的教练连忙上前讲解枪械的基本要领,随后也把枪支拆卸下来,让舒广观看其内部结构,然后重新把枪安装好按上弹夹交到舒广手里。
舒广提着步枪跟随着教练来到射击的位置上,就看见王玉君和旁边的工作人员耳语了几句。不一会,他就发现靶子开始向后移动直至二百米极限位置,这才停了下来。
对于移动靶子,舒广没有任何异议。他觉得拥有枪械技能的自己,对于一百米和二百米的距离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即便是到了极限狙击距离八百米,需要测距、修正风偏、定表尺的时候,对待静物只不过有几发子弹测试即可。更何况,某些自大的人还礼让了十发子弹。
“广子!要不要试几发?……哪,要不要你先来啊……”王玉君装作谦谦君子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恶心,就连旁边的王玉春和王钰含都觉得倒胃口。
“行不行啦?快点啊,黄瓜菜都凉了!广子……加油!打败他,让他无话可说……”
不要问,这一定是王钰含的声音,她无比期望舒广击败这只炫耀着它的羽毛,昂首挺胸的,神气极了,发出“喔喔喔”嘹亮鸣声的骄傲的“大公鸡”。就连一向稳重的王玉春也在心中暗暗替舒广加油,无比希望舒广能够教训这个越来越嚣张跋扈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混世魔王”。
“客随主便!君哥,还是您先请吧?也好让我知道有什么规矩是我不懂的!”舒广谦逊地回应。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啦!小子,你瞧好吧,哥哥让你心服口服!”王玉君说完话便走过去。
你别说,当王玉君拿起枪来到射击位置的时候,一种气势瞬间从他的身上涌出,那是阴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难怪战场上士兵们都把狙击手称之为“冷面杀手”、“白色死神”、“战场上的幽灵”。他们的存在会在一场战役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有时甚至会决定一场战役的成败与否。
这是真正的狙击手,十字线后冷峻的目光如刀锋般冰寒,没有迟疑,没有同情,有的只是无边的杀意。生死存亡、命悬一线,都取决于他是否冷静,任何没有经过生死对峙的人都没有资格来评价和批判他们的残酷无情。他们是真正的铁血军人;是真正的杀人机器;是悄然打开地狱之门的推手;是不请自来拘魂锁魄的黑白无常。他们是战场上士兵最讨厌、最惧怕的人,没有之一。
“呯、呯呯、砰砰砰……”
二十发子弹很快就打完了,王玉君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不过他的冷笑让人看上去,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是那种很欠揍很欠收拾的表情。
很快,靶纸就被取过来了。经过察看,一共199环,只有一枪打在九环的位置上,可是震撼人的不是环数,而是王玉君射击的弹孔都在九环和十环白绿相交的位置,活生生地把中间白色十环完整地切了下来,不得不让人叹为观止。那九环的一枪也许就是想要创造完美的表现所略有偏差吧!
“嘛嘛的,专业就是专业!幸亏是让我十枪,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比得过。不行,我也不能失了面子,看我好好戏弄戏弄他!”舒广被王玉君神奇的枪法激起了好胜心,同时也忘了要给他留面子。
舒广来到射击位置,从教练手里接过为其拉动枪栓上好膛的步枪。他先是半扣扳机,调整好呼吸节奏,然后摸索、调整自己的晃动规律进行瞄准,当准星掠过靶子自己所需要的位置时便轻扣扳机击发。
“呯”的一声,舒广拿起望远镜看了看目标胸靶,发现这一枪打在最左侧的边缘位置六环,小声嘀咕着,“还好,还好,没有脱靶!三六一十八,在努点力凑满二百环就赢啦!”
原本看着舒广煞有介事地瞄准觉得会取得好成绩的众人,被他这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最不堪的要数王玉君,尽管他努力地压制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是舒广的那句话还是让他捂着肚子蹲坐地上吭了半天,要不是王钰含在一旁虎视着,他早就乐得满地打滚了。
舒广没有管身后几位的感受,自顾自又拿起步枪开始点射,“呯”又是一枪,这一次还是没有脱靶,不过也只有六环,唯一不同的是,击中的位置从左侧变成右侧。
“呯呯”这次是连续两枪,分别击中左右两侧的七环,“呵呵呵!有点感觉了,不错,不错!”
“砰砰砰……”六枪,望远镜可以清楚地看见靶子上有条笔直的直线,两个六环,两个七环,两个八环,两个九环,两个十环,十发子弹一共击中八十环。
王玉君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如同天空乌云密布似要下雨一般,他很清楚,这样的枪法可不是误打误撞就能打出来的,不禁对舒广生出了一肚子怨气。他只顾着自己面子,却没有去想刚才自己是多么的放肆。
舒广玩得很开心,他再一次对靶子画竖线,“砰砰砰”一连开了十二枪,这一次从上下两端开始两个五环一直到两个十环,一共打出九十环的成绩。“子弹还有八发,环数还差二十九环。我应该怎么玩才好呢?……算了,都不是傻子,在这么胡闹下去,面子可就真的挂不住了!”
舒广猛地提起枪,一发一发地点射,速度不快,大约一秒一发,枪枪直中靶心,原本只有六毫米的弹孔变成了一公分的圆洞。这可是没有三脚架,没有瞄准镜的普通站姿射击呀,怎不让人吃惊,就连见多识广的王玉春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的他恨不得把舒广强行绑入自己的部队,这可是射击天才般的存在。炙热的火焰在眼中燃烧。不过,有着不一般敏锐的王钰含下意识地一句话彻底扑灭了他刚刚燃烧起来的小火苗。
“想都不要想?我家广子才不去那种又脏又累的鬼地方呢!少打他主意,要不然,有你好瞧的?”王钰含警告了王玉春一句,然后像只扑火的飞蛾一样扑到舒广怀里,大声喊道:“阿广是最厉害的,我好为你骄傲啊……”
舒广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王钰含会这样抱着自己不放,就好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有点不好意思的他连忙小声说道:“快下来,快下来!几位哥哥都看着呢,太不像话了!”
“哦~!要是他们不在,是不是我就可以不下来了?好,我答应你,呵呵!”王钰含瞬间抓住舒广的语病,很痛快地从他的身上下来。不过,眼神中却带有“你答应我的哦!”的意思。
现在的舒广对她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看着巧笑倩兮的王钰含,不禁有点痴迷,不知不觉地她已经闯入舒广的心里占据了一块不小的地方。
“欧耶~……君哥!京城大饭店?三顿?不要忘了哈?哈哈哈……今儿是个好日子啊……”张仁浩年少轻狂的哪理会别人的感受,兴奋地自嗨起来。
而本来就有些恼羞成怒的王玉君,彻底被他的言语激发起性子,只见他瞪起牛眼,眉毛一根根竖立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地喊道:“我不服!……小子,我们在赌一场?比试一下功夫?是男人就不要退却?这次我不会在客气了,来吧!”
王玉君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用力地挣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穿着军用的背心,浑身的肌肉紧绷着,等待舒广前来比试。
“揍他!不用给我面子!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王钰含兴奋的说话都有些变声,暴力女不需要解释的。
舒广无奈地看了看众人,兴奋的王钰含和张仁浩被他忽略了,他只想看看山哥和王家大哥的意思,看着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点头示意,就知道这个王玉君是多么的“不得人心”。舒广知道眼下的情形不打是不可能的,可是怎么打才是个问题。“唉……何必呢?我真的不愿意打啊?君哥,对不住了,只怪你自己太嚣张,连自己兄弟都不帮你。做人做到你这份上也真是失败呀!”
舒广刚想准备“应敌”,就看见王钰含已经开始解自己衣服的扣子,动作是如此娴熟,如此干练,就好像经过成年累月习惯性的那般自然。舒广下意识地配合她把手从衣服袖里脱出,这才愣在原地,傻乎乎地看着王钰含。
“傻愣着干嘛?快去啊?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再让他目中无人,再让他没事拿我开涮,不要给我面子,狠狠地揍他一顿。哦……不过,你下手也别太重了,毕竟是我二哥,都是一家人闹太僵也不太好收场哈!去吧,么么……”王钰含小声地在舒广耳边说话,像是妻子嘱咐丈夫那样,最后竟然做出鼓励的亲亲动作。
舒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摸了摸面对王钰含那一边的脸颊,他感到自己的心理有点不可思议,好像觉得没有被王钰含亲到而感到有点惋惜。“嘛嘛的!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吗?我的定力哪去了?还是,我真的喜欢她?……”
舒广晃晃悠悠地来到王玉君的面前,目光有点呆滞,满脑子都是王钰含的影子。他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在王玉君眼中就是对自己的看不起,怒不可遏的他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直接挥拳打了过去。
看似其貌不扬的拳头打过来,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只有亲临者才能体会它带有的强大的爆发力和蛮横的突破能力。这就是古老的龙国武术所特有的强大的攻击力,往往能让对手措手不及瞬间落败。
舒广被呼啸而来的拳风惊醒,面对突如其来的拳头,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躲避。舒广大惊,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王玉君真的不是白给的,他的拳头好像有自主意识,能够随时变换方向,始终保持着冲劲,只能抵挡不能闪躲。
迫不得已的舒广用右手握住左手臂做出防御动作,启动防护罩防御全身。拳头如约而至,起初力量并不大,可是片刻间一股波浪式的冲击体现在胳膊内部骨头上,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用铁棍直接抽在腿棒骨上一样会产生剧烈的疼痛。还好有防护罩护身,可是就这样也让舒广吃尽了苦头。
被一拳击打连退好几步的舒广,非常气愤,怒视着王玉君心中暗骂:“尼玛,这是拼命啊?他使出的招式根本就不是武术里面讲究的点到为止,而是不但要在意识精神上击败对手,更是要击杀对手。这种高超的武技已经不能用攻击力来衡量,而是拳意中带有暗劲,让你防不胜防!不对,我和他无冤无仇又和他妹妹多少有些暗昧情结,就这些足以使他不会下死手,难道,会另有隐情而不自知呢?他奶奶的,真麻烦啊……”
王玉君一拳打过,看见舒广被自己轻易地击退而感到很欣慰。原本就想着快速结束战斗好找回一点面子,不得已运用了以前师傅教过的绝杀拳,想来个速战速决。虽然师傅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要轻易使用,可是自从听到小妹对舒广的武艺赞不绝口,就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挫一挫他的锐气,让那个崇拜自己武力的小妹重新回归。
“小子,来啊!让哥哥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功夫?”王玉君挑衅地用手指勾了勾,示意舒广上前出招。
什么是真功夫?
也许说起来很简单,功夫是以人为武器来全面锻炼人的科学技术。这里面人体武器就是说武术技击最基本的功法,那些高级的可以锻炼人包括形体、精神等所有层面,得以全方面地提升。它是以提高素质,健体防身为目的;锻炼意志,培养品德为追求;忘我精神,寻求自然为向往的天人之道。
——《深蓝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