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离开机场,坐上出租车,一切如行云流水般畅快。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宋之问。
近乡情怯,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是否安好?
哥哥和嫂子都知道舒广有个习惯,就是不怎么愿意打电话。也是极少加扰他,除非是有事情或者回家吃饭,才会打来。他们很懂舒广,更加爱护舒广。大家都很珍惜这个家庭。都在用心地维护它!
舒广在车里打电话给嫂子。告诉嫂子自己在出租车里马上到家,大概不堵车的话,六点之前一定会到。最后还不忘了提醒一句,午饭不要忘了自己还有必须要丰盛。
连城晚高峰还是那么堵。车子走走停停的,不过还是在六点前,来到了家门口。
舒广刚想敲门,就发现门自动打开。莹莹露出她那可爱的小脑袋瓜,“老鼠!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在阳台上都等的花儿谢了。”然后又回头看看,小声地说道:“老鼠,你给我带糖了吗?”
舒广笑了笑从口袋里把早已准备好的巧克力交给她,也小声说:“藏好,不要让妈妈看见。否则就不让吃了!”
莹莹最喜欢吃巧克力,每次舒广出门都会带给她。但是她的牙齿不好,嫂子总是控制她吃巧克力。没有办法,于是他们俩,总是“悄悄滴行动,打枪滴不要”。
进门后,嫂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回来了,累了吧?去睡一会儿,饭一会就好。”
“哦!知道了,我现在不饿。您忙吧!”舒广走进房门把提包放在房间的凳子上。
莹莹跟了进来,有些满心期待地看着提包,意思很明显,就是看看还有没有她的礼物。
“嘘……”的一声,舒广用手指挡在嘴上。莹莹也做着同样的动作,这是他们秘密行动的暗号。舒广看了看她期待的眼神,就不在逗她。从提包里拿出一个水晶音乐盒。
音乐盒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彩色光芒,煞是好看。莹莹的目光完全停在它的上面,脸上流露出洋溢地笑容。呆滞了一会,随后用嘴型比量着。谢谢!
她还是那么乖巧,懂事。从来没有特意管舒广要过礼物。这份礼物到目前为止也只是舒广送她的第三份礼物。
舒广随后拿出给嫂子买的礼物。走出房门,来到厨房,看见嫂子正在忙碌着。于是趁其不备抓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还没等东西咽下去就马上迎来了嫂子的呵斥声,“没洗手就偷吃……”
舒广并不是想吃那块东西,只是想听到嫂子呵斥自己的声音。这很有家的味道!
嫂子曲莉和舒广相识很早,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嫂子和哥哥在大学处对象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接触。
还记得那时是舒广第一次看见嫂子的时候。记忆里,她的个子不高,身体很瘦。由于很小不知道什么是好看,只知道她很白很白,就觉得很好看。每次来大学找他哥哥的时候,嫂子都会和哥哥带着他去游乐场,那是舒广记忆中最美好的回忆,至今都深藏脑海……
“不就是吃一块吗?我给你个礼物补偿!”舒广连忙把背在身后藏着的礼物,递给她。
“又乱花钱……”不过嫂子还是很欣喜,也许这是舒广送她第一份礼物的原因吧。
看见精美的包装,嫂子疑惑地问舒广:“不会很贵吧?要花多少钱啊?”
舒广笑了笑没有说话,点头用眼神示意她打开。
她很小心的打开盒子,看见了里面的东西,有些发愣!
盒子里面是舒广精心挑选的项链。吊坠是白金做的凤凰图案,在凤凰的羽毛上镶嵌着心形红宝石。熠熠地发出红光,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生气和浓艳的色彩。以前的人们认为红宝石是不死鸟凤凰的化身,对其产生了热烈的幻想。
嫂子是白羊座,白羊座生辰石是钻石,吉祥宝石却是红宝石;吉祥颜色是鲜红色;守护星为火星;都是火红色。所以舒广选择了红宝石制作的项链,作为礼物送给她,希望她能喜欢。
嫂子有些不知所措,把礼物推给舒广对他说道:“退了吧!太贵重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消费不起的。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太贵了,实在是太贵啊!”她有些语无伦次了。
舒广上前把礼物重新递到她手上,“您就收下吧!这可是弟弟我第一份礼物,您不会让我有始无终吧?再说,我这回捡漏赚了不少钱。您就放心吧!只一次,下不为例!”
嫂子看到舒广很坚持的样子,就没有在拒绝。只是在嘴里嘟囔着,“太贵了,太贵了!”慢慢的走向她的房间。沉默地看着礼物,久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这也许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现在都无法相信。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来到厨房,还是没有说话,低头忙碌着,不过从她的眼角透露出充血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偷偷地哭过。
这么些年,辛苦她了!记得哥哥和她刚结婚的时候,工作也刚刚开始,没有房子,也没有存款。哥哥很要强,没有接受别人的帮助。他们住在嫂子爷爷的老房子里。这是个山脚下的砖瓦房,房子的年龄比嫂子都大了好几倍,很破旧不堪,个子高的人,一拳就可以打到棚顶。四处漏风,冬天屋子里的水缸,常常会冻上厚厚地冰。
那时莹莹还小,每天都是哥哥在送她们娘俩上班下班,回到家里先把孩子放在炕上,用被子铺好,在用其他的被子把孩子围上。然后去烧炕,屋里烟雾滚滚,还得打开窗户。肆虐地寒风,灌在家里异常的寒冷。也造就了莹莹现在的体质,就是很少感冒。几乎都没有打过吊瓶。
莹莹很小的时候,就是嫂子带的,没有人可以帮忙,只好自己辛苦。在大一点,就送到托儿所里,由阿姨带着。由于孩子太小,也造就了孩子的乖巧。好几年过去,单位分给这处廉租房子,这才得以解脱。生活也刚刚好转,根本没有买过任何奢侈品。一个爱美的女人,对自己这样残忍,就可以想象她是多么的不容易。
看着嫂子的样子,舒广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厨房,走回自己原先的房间。给她留下一个空间,让她好好发泄一下,这也许会好一点。
进入房间,就看见莹莹在她的小桌子上在看书,音乐盒就摆在她的面前,不时地抬起头看着。看见舒广进来,莹莹很贴心地说道:“老鼠,你睡一会吧!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舒广点了点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到床边,却看见莹莹正在用手梳理着头发。“还真是个女孩啊,现在就开始臭美啦!”
没有说话,也怕打扰孩子学习。舒广依着被子,闭上眼睛。“还是家里好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不需要做作,更不需要防备。家是心灵里的港湾。这句话说的是多么好啊!”
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还是在莹莹小声地呼叫下舒广醒了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回到家中就犯困,连莹莹都知道自己嗜睡的习惯。
哥哥回来了,看见舒广睡醒。叫舒广去了他的房间,把门带上。示意舒广坐下。
舒广眼前的哥哥,有点不像是哥哥,更多的是有点像爸爸。虽然舒民大舒广只有七岁,但是舒广很怵这个哥哥。所以他有些拘谨,这是他更愿意和嫂子在一起说话的原因。
舒广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只见舒民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买了那么贵重的礼物?”
舒广连忙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怎么买到石头,捡漏获得资金,到玉石批发市场上赌石。开到好的翡翠,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不过他还是隐瞒了金额,他怕哥哥担心。所以就只报了一百万,就这样也震撼了哥哥。久久不能说话。
一百万对舒民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工作这么多年也只不过存了五万,还是在省吃俭用之下,才攒到的。分房子要简单装修,舒广大学时候要给生活费,还有莹莹的幼儿班学费等等。林林总总,各种各样的费用压着他。可如今弟弟轻轻松松的获得如此多的钱,让他的价值观变得茫然。
好一阵子,舒民才缓了过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有钱也好,不要浪费!你也不小了,以后也会结婚生子。什么都需要钱,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它也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你需要自己把握!我不可能总是在你身边,你要记住的是不管做什么事,都要问问自己的心。它会很清晰地告诉你该怎么做。把握住你的本心,我们虽然都是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孤苦伶仃的。但是,我们不需要怜悯,不需要同情。我们需要的是爱。珍惜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
舒民说完这些话。他们俩都在沉默,没有发出声音。也许没人能懂他们,可是他们知道珍惜这两个字的含义。他们更在乎它的存在。
还是嫂子的声音打破沉默。驱散了心里的阴霾。“吃饭了,快吃饭了。不要再说教啦!”嫂子担心舒民教训舒广,赶紧做好饭,喊道。
舒民起身笑着对舒广说:“也不错,这有钱了就是好!至少以后我就不用给你攒钱买房了,也不用在辛苦啦!”
舒广看着哥哥很开心的样子,心里想到,“难得看见他如此开心,可能是看到我有成绩觉得欣慰或许是不用在为我以后结婚担心。他竟然会开起了玩笑。难得啊,实在是难得啊!”
“您放心,以后的养老,我承担。”随着心情的放松,舒广也和哥哥开起玩笑。
“你小子啊,我们现在差得年龄很大,等我八十的时候,你也七十三了。到时候还不一定谁照顾谁呢?”哥哥笑呵呵的说道。
“爸爸、老鼠!我来照顾你们。”莹莹见缝插针地说道。
“哈哈哈哈!”全家人都大笑起来,同时夸莹莹懂事。莹莹美得下巴翘的老高,很是得意的样子。显得那么可爱!
气氛越来越浓,家的气息越来越高。他们都沉醉在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吃饭前,舒广把哥哥的礼物交给他。他没有打开,只是含笑地看着嫂子说道:“看看,这么多年了,我总算是见到回头钱了。”
嫂子白了他一眼,也“呵呵”地笑了起来。
哥哥才不介意东西的好坏,只要是舒广送的他都会欣然接受,没有一丝勉强。在他眼里,他们是不分彼此的。
这一餐,打破了吃饭不要说话的规矩。也许大家都很兴奋也很高兴。也许是心里的压力减少的原因。反正就是舒服,于是提议喝了点酒。葡萄酒,很普通的那种,还是哥哥老领导临走的时候,送他的。
哥哥是个倔强的人,也是个很正直的人,从来不会送礼。所以也没有得到升迁,你可以想想,哪有领导给手下送礼的。
不是有愧疚是什么?哥哥虽然心里很明白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但是,他一个是抠门,另一个是他不喜欢这样处事方法。
虽然工作很突出,但是失去很多的机会。他心中的苦楚,自己明白。不过这样还是不能改变他的初衷。倔强、正直、遵循正义地人。他就是这样,没有方法改变,他也乐于此道。
酒足饭饱以后,大家都有点微醺。都是没有酒量的人,一瓶葡萄酒三个人还没有喝到一半就喝不下去了。
见差不多了,舒广也要回自己那个家了,虽然他不愿意回去,但是也不好打扰哥嫂。毕竟孩子都大了,不是很方便。无奈之余,离开了他最爱待的地方,回到自己那杂乱不堪地小窝。
回到家中,看见满是灰尘,舒广走的时候,不小心忘了关窗户。他随便掸了掸床单,衣服都没脱就躺下了。自己一人感到很孤独。“也许,我也该找个人陪伴了。要不然,孤独、寂寞、冷,就是我的写照……”
当你寂寞了,千万不要跟人诉说,那只会显得你更加寂寞难耐。更不要和自己述说,那只会让你黯然神伤、泫然流涕。
最好的办法就是:乐观地出去走走,外面的天气比你想象中的要好!
——《深蓝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