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假,大孩子们感觉可惜,小孩子松了口气。对于大孩子来说学习更重要,但是对于小孩子们来说,探索这个还不算熟悉的世界,更加又乐趣。说白了就是可以痛痛快快的玩了。
这时候孩子们就要兑现承诺,开始教聂予菲下下河摸鱼。
秋日日晒三竿的时候,村边的一条小溪被晒得暖胃暖洋洋的,脚丫子踩进河水里,足下是圆滑的石头和西沙,水流穿过趾缝穿过酒厂,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仿佛最天然舒适的按摩,舒服极了。
这里本身植被就少,这条小溪是附近几十里唯一的一条小溪,夏天最热的时候尝尝断流。不过溪水很干净,偶尔几片枯黄的叶子顺着水流而下,反射天上太阳的光,带着最自然的气息优美又有恬静。
溪水里有鱼,只是不大,一般都是馋肉的孩子们抓回家让父母炒鱼酱吃,既下饭又解馋。
聂予菲没什么经验,最多是上次跟封睿阳用鱼叉插鱼,但是跟现在完全是两种情况。
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来抓鱼了,各自分好了地方,孩子们都很有自觉,“各不侵犯”,只在自己的一片小地方抓鱼。
其实根本不用孩子们教,封睿阳就是一个抓鱼能手,不过为了满足孩子们小小的虚荣心,两个人都装作一副新手的模样让孩子们教,相互之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溪水里的鱼不是很多,抓住却也不难。
抓了三条小鱼,虽然不大,但是作为捕捉者的聂予菲还是十分有成就感的。
“今天早上我看到一个拖拉机上载满了人,是要去镇上吗?”聂予菲随口问道。
孩子们都有些沉默,随后一个大一点的六年级孩子道:“老师您是外地的人不清楚,今年雨下得少,收成不行,这里沙子越来越多,本身能更重的地就少,现在收成少了,粮食也少了,只能让家里一个人出去打工挣点钱,否则过冬饭都吃不上。家里也不能没人,所以一般都是男的打工女的照顾家里。”
这话听着心中酸涩,这些人热爱自己的假象,哪怕贫瘠至此也不愿理离开这里。出去打工的男人仅仅是在这样食不果腹的时候没办法才出去打几个月工,而不是长年在外。
聂予菲看了看足下的溪流,不解道:“既然你们村子有溪流,为什么不挖个池子把水赞起来等干旱的时候用来灌溉?”
这条溪流并不小,一米多宽算不上大,但是春秋冬三个季节留下来的水若是全部收集起来,绝对够村子里的人在夏天缺水的时候灌溉田地了。
那个大孩子却摇了摇头。
“村子里的老人们说,这条溪水是老天爷的恩赐,就是因为有这条溪水,有时候别的村子的人喝不上水的时候我们能够在这里取水喝,但是指着这条溪水救命的人们绝对不止我们村子,若是把水就劫走了,那么别的人就要断了活路了。我们上游的人给了我们活路,我们不能断了别人的。”
聂予菲听了这样的话,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其实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但是在这个物质横流的世界,还依旧能抱着这样对上天的感激与对自然的怜悯的人,恐怕也只有这群淳朴贫穷却善良的人了。
“你们就没有想过做点别的事情吗?比如做一些手工或者土特产卖出去吗?这个是可以赚钱的。”
那个孩子很懂事,说话起来也跟小大人一样:“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没有人脉,更没有路子,说工艺品肯定有做的逼我们精致的,论土特产我们这边自己吃都不够怎么可能卖出去?而且都怕赔钱,也只能用祖宗的老办法靠山吃山,可是现在也差不多快要吃尽了。”
土地沙化严重,可能要不了多少年就没有土地可以播种了。
聂予菲心中有了些思量,脸上挂起笑容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你们见过金鱼吗?还有孔雀鱼!”
有小朋友当即到:“在电视里见过,镇上似乎也有卖过,只是太贵了,而且还不好养。”
另一个小朋友道:“城里好像很多人都在养,只是拿东西太娇贵了,听说可难养了。”
又一个小朋友嘿嘿两声摇了摇新抓到的小鱼:“我看什么鱼都比不上咱们抓到的与,还可以吃,那些鱼都要跟祖宗似得伺候着,还不容易养活。”
结果这一摇鱼身上滑,在太阳下划过一抹银色弧线,“咕咚”落入水中。
那个小朋友当时就僵在了哪里,半晌传出一声哀嚎,引得众人发笑,一时间现场气氛欢愉极了。
这一个月对于聂予菲来说,是一辈子都十分难得的经验,这一群孩子的善良淳朴,单纯的村民以及纯粹的大自然。甚至让聂予菲有了不想走的想法。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到了。当天小朋友们十分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话,一张张笑脸上没有了笑容,看的聂予菲十分心疼,这一天将两个班级的桌椅都搬在已给教室里,聂予菲和封睿阳共同上着最后一节课。
聂予菲第一次感觉时间竟然过的这样快,转眼间就是跟这群孩子说再见的时候了。
“今天我们不讲书本,跟大家聊聊天吧。一个月的时间真的是太短暂了,我还没来得及完全了解这里,就结束了这次的体验。”
这样一段话顿时让在场的孩子都红了眼睛。有些年龄小的已经哭了出来,哼哼唧唧的说着一些挽留的话,聂予菲心里也不好受。
“老师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我发誓,而且我跟睿阳商量了一下,乡里那边正在开始准备建学校,不过时间可能要长一些,少则半年多的甚至更长,在这个时间段里我们想到了一个方法。”
聂予菲让人吧东西抬上来,两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将黑板拆卸下来,换上了白色的布帘安装上去,可以拉上去也可以放下去的那种,随后又在课桌上放了一个投影仪,这个一会儿就会被安装在上方。
随后聂予菲按下按钮,一段短暂的动画就投影到了屏幕上。
“这个是投影仪,你们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将接收卫星信号,到时候会有网络志愿者通过电脑网络和这台投影仪,网上为你们授课,我有时间也会来的,所以我并没有离开大家,而且会有更多的老师,通过这个盒子跟你们见面,这样你们永远都不会却老师了。”
封睿阳接着道:“而且我们跟村长交流一下,六个班不能一直在一起上学会很不方便,那么就从村们民倒出来的空房子做加上这里两个教室做出六个临时教室,当乡里的希望小学建好了,大家就可以去哪里读书了。”
听到了这样稀奇的东西,孩子们终于开始停止了哭声,务必好奇的看着两个老师带来的奇怪的盒子。
为了逗孩子们开心,两个人又拿出了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送给孩子们,总算让孩子们低迷的心情好了许多,最后每个人都跟二人合了影,到时候每个孩子都能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照片,算是留了纪念。
虽然两个人已经想尽办法逗他们笑了,可是当上车的时候孩子们依旧哭得泣不成声。莫说这群孩子,大人都有的红了眼睛,可惜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聂予菲终究不是属于这里的,总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跟每一个小朋友告别,看到小朋友的泪水心中刺痛,只能强装着笑坐上车后挥手。
镜头不会放过每一个感人的瞬间,而这一次离别要来的更加真实。
之前有几期严重的,嘉宾并不得小孩子们的喜欢,最后还是导演买通家长让孩子们哭出来送嘉宾,这样更加容易戳泪点,而这一次的泪水完全是百分百真实的,让剧组的人们都不禁有了悲伤的心情。
聂予菲坐在车上,在微博上发布了几张照片。身为一个明星,随时随地将一些重要的事情发布到网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因为任何一条微薄都有可能成为你“人品好”的证明,这一点需要用心的去经营。
聂予菲心情不好,封睿阳只能将聂予菲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让聂予菲平静一些。
“回去以后就开始筹办厂子的事情吧,乡里一个,那个厂子一个。”
封睿阳点点头道:“我想了很多,现在最适合这里的也就是做一些文具一类的。而且正好因为这次的节目必放出去,让别人知道这里孩子对知识的渴望,生产文具用品,价格不会太高,每个家庭都需要,买一支笔就等于对这些人的一份帮助,我想会是最好的办法。”
这一点两个人想到了一起,聂予菲看着前方的路,颠簸崎岖:“学习上面的事情解决了,经济上面的事情也解决了,这群孩子的未来,一定会变得很好。”
有的人不珍惜,没有的人如获至宝,这群孩子不必城市中那群厌倦了每天重复生活的学生们,他们会记住现在对知识的渴望,未来有了足够的书本,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