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侍卫把河岸边的芦苇和干草收集起来,拉着珍儿坐下,用手去比量珍儿的脚,珍儿又在猜想:他难不成用这些草来编鞋子?草鞋她是见过平民穿过的,可真没亲眼见人编过。
果真,拓拔汗有模有样的就着芦苇和草编起鞋子来,手十分麻利娴熟,先用芦苇编鞋底,再编鞋帮鞋面,就一顿饭的功夫,一双漂亮的短筒草靴便编好了!
之所以称为草靴是因为这双鞋四面不通风,全是封严实的,鞋筒编也高,还有细草把缝隙填满了,作为秋冬穿也可保暖了。
“宝贝儿,试试!”
珍儿把自己鞋脱了,试着把新编的草靴穿上,嗨!挺柔软舒服。她脱口赞道:“呀,好精致的草靴!真有意思,你居然连这细活都做啊?”
“嘿嘿,你以为呢?我不光会编草鞋,还会编草席、草筐、蓑衣,在我没进皇宫前,有好长一段时间,我还以卖这些东西为生,我当然会做了!”
侍卫们也看着发愣,他们自己都不会,皇上却会编草鞋,真是闻所未闻!
拓拔汗又对侍卫们说:“快,再多弄些芦苇和干草来,朕再给皇后做件蓑衣!”
珍儿忽然想到拓拔什曾给自己编的花环和花戒指,她笑了:“亲爱的熊熊,你会编花环吗?”
拓拔什正编着蓑衣,愣了一下说道:“这倒没编过,编那劳什子做什么?给死人上坟啊?”
珍儿又好气又好笑,推了他一把:一个风花雪月的高贵太子,一个在贫苦中挣扎的流浪儿,连编的东西都不一样!
不过她心里倒觉得拓拔汗挺赞,跟这样实在人一起,到哪都可以生活。静静的跟他呆在冬日的阳光下,看着他认真的编着蓑衣,她感觉心头暖洋洋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件蓑衣又编好了!拓拔汗把蓑衣一抖开:“来,再试试这个!”
珍儿把大氅脱下,穿上蓑衣,虽然没有大氅暖和,但也可以挡风挡雨雪。
拓拔汗欣赏的眼光看着珍儿,笑道:“哈哈,要是宝贝儿穿着这个去集市,恐怕所有女人都要来抢购了!今年代国女人准流行穿蓑衣!”
他又眨了眨一边眼睛说:“不过,要是宝贝儿穿啥都美,随便挂一块破布出去,哪怕挂几根草,女人们也会跟着学,信不信!”
珍儿撇嘴道:“我又不是疯子,挂几根草出去不让人笑话?你接下来别又说,不穿一样女人们也跟吧!”
拓拔汗“嘿嘿”笑起来:“男人们只要能喘气的准抢着跟!不过有我在,他们不敢!”
珍儿捶打他一下:“你真太坏了!死坏!”
她把蓑衣脱下来,细细把玩,她对他过去如何生活,产生浓厚兴趣,问道:“如果大冷天,这些草做的衣和鞋还是冷啊,你不会就穿这些过冬吧?”
拓拔汗对侍卫说:“去把弓箭取来!”
珍儿问:“去捕猎?”
“聪明!只要捕得野兔、孢子什么的,不但有美味的烤肉,还可以有厚厚的皮毛过冬!从前,我是夏天爬树掏鸟蛋,下水捞鱼虾,冬天就抓捕猎,总有得点肉吃,再学会编点东西,日子倒过得逍遥起来。”
拓拔汗一边拉着珍儿的手,一边拿着弓箭往远处的野地里走,并对侍卫们说:“别跟这么近,这么多人跟着,有猎物也给你们吓跑了!”
侍卫们只好遵命,远远的跟在后面。
珍儿一脸崇拜的仰头看着拓拔汗,今天她觉得自己真真迷上了这个男人:这是上天给自己赐给神啊,他怎么什么都能呢?
“呀,看路!”
拓拔汗拉了她一把,原来她脚下有一块石头,她光顾得看他,不小心差点就把脚葳了,好在他注意到把她拉过一边,避免小事故。
“怎么?皇夫很俊吗?怎么看得这么入神?连路都不看?”
“美得你!再怎么俊也不过是肥猪熊,贼眉鼠眼。”
她嘴上这样说,可爱上了一个人,觉得他从上到下都是美的,甚至她以前整天都鄙视的小眼睛,也变得这么神采奕奕,十分的迷人,全身都透着男人的魅力。
她突发想像:如果他这身彪悍的身形佩上什的那双丹凤眼那肯定就一点都不协调,可佩上那双深沉的小眼睛,倒是非常具有男人气概,只是以前自己偏爱,喜欢俊秀的男人罢了,因此以什做标准,看汗就样样不顺眼了。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进了苍茫的原野深处,珍儿问道:“这里真会有猎物吗?”
拓拔汗突然“嘘”了一声,指了指远处近山坡的地方,那里灌木丛中有一团烟褐色的东西在动,与枯茅草的颜色类似。
还没等珍儿看清楚,拓拔汗已悄无声息的弯弓搭箭,对准那团东西就射。
箭“嗖”的出去,那团东西便发出一声像羊的闷叫,挣扎的几下便有倒在草丛的声音。
拓拔汗拉着珍儿往前去查看,珍儿这才看清被射中的是一头成年雄鹿,头上有一对雄伟的实角,角上共有4个杈,箭支深深的插在它身上,它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眼睛看着他们甚是可怜。
珍儿问道:“这是梅花鹿?”
拓拔汗点点头:“嗯”
“它好可怜啊,眼睛看着我们呢,你不应该伤害它!”
珍儿跑过去,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奄奄一息的鹿,心里十分难受。
在现代,梅花鹿已经列入中国国家一级濒危保护动物,贺真在中学时就听老师说过,可她穿越到古代,古人哪讲究这些,且当时是动物比人还多,很多人都是靠狩猎维护生计,所以珍儿也不能说杀梅花鹿不对。
“宝贝儿,你太善良了!这不过是只鹿而已,如果你不吃它就饿死冻死,你还会可怜它吗?”
珍儿黑着脸说:“如果真有这一天再说吧!以后我不许你杀梅花鹿!”
拓拔汗一脸无奈:“好好好,你厉害!不杀就不杀,可今天这只已经杀了,这只足够我们跟侍卫一起大快朵颐了,暂且享受一下烤鹿肉美味如何啊?”
珍儿看了一眼地上的躺在地下的鹿,它已经闭眼死了,只得叹息了一声,不说话了。
拓拔汗向后一招手,几名侍卫快步跑过来,一看倒在地上的鹿,都拥上去查看,一名能说会道的侍卫小锐还拍起了马屁。
“哗,皇上好厉害,一箭就把鹿射死了!简直是百步穿杨啊!那汉朝的李广将军都不如皇上呢!”
拓拔汗笑咪咪的说:“今天皇后请客,烤鹿肉!”
“好啊好啊,今天有鹿肉吃了!”
侍卫们欢呼雀跃起来,一人抓着一只鹿腿,抬起来就走。
拓拔汗交代他们:“你们快去抬回去剥皮烤肉,朕和皇后都饿了!就小锐留下行了!”
侍卫们应着,乐颠颠的抬着鹿跑了。
拓拔汗感觉到珍儿仍有些郁郁不乐,忙宽慰道:“你瞧,他们全都高兴成那样!牺牲一只鹿,幸福一屋人,是人都要吃肉的,不要再为一只鹿伤心了!”
他见珍儿还是不说话,便道:“宝贝儿,我还有一个求生的本事,你想知道吗?”
珍儿脑子里总想着梅花鹿倒在地上抽搐的景像和可怜的眼神,心里总有些不太舒服,可给拓拔汗这一说,又感了兴趣。
她俏皮的抬头看着他问:“还有什么怪招就快快使出来,让本评委鉴赏一下!”
拓拔汗“嘿嘿”一笑,把双手一摊,把手心手背全亮给珍儿看:“看清楚了,什么也没有!”
不会吧!这家伙也会变戏法?这什么人来的啊!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大本事呢?不过也是,几何时想过要去了解他呢?
拓拔汗把两手一合,在空中转了几圈,再打开双手,珍儿一看,自己的铜镜在他手心。这铜镜适才是她拿出来给他用来点火的,他早就顺手递回给她了,现在却又出现在他手中。
珍儿摸了摸衣兜,没错那铜镜就是她的。
她刚想伸手去拿,拓拔汗一收手,把手又在空中转了几转,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然后一张开手,铜镜又从他手上消失了。
“咦,铜镜呢?”
“是啊,铜镜呢?
拓拔汗装模作样的东找西找,珍儿嗔道:“你就装吧!快交代,以前你是不是也做过贼?难怪这么贼眉鼠眼的!”
“哪啊,铜镜不是在宝贝儿兜里嘛!”
珍儿一摸自己的衣兜,果真那铜镜又在里面。
“真怕了你了,你是人是鬼啊?怎么什么都会!”
“知道皇夫厉害了吧?以后得乖着点,否则,哼哼!”
拓拔汗阴阴怪笑,手一抬,珍儿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就只觉得自己的头发全散下来了。她一摸,头上的簪子没了,定晴一看却在拓拔汗的手上。
珍儿扑上前去抢簪子,拓拔汗一握簪子再一打开手,簪子又没了,她一摸自己的兜里没有,便嚷道:“交出来!”
珍儿的簪子可贵重了,簪头上镶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祖母绿,还缀吊着几颗精致的紫玉珠,还是亲娘留给珍儿的唯一纪念,是珍儿的最爱,她有些着急了:“你个小偷,快把簪子交出来!”
一阵风吹来,珍儿散乱的黑发飘起,拓拔汗看着她表情又显痴呆:“宝贝儿,自个儿拿镜子照照看,这样多美!”
珍儿白了他一眼,以为他取笑自己:“披头散发的美吗?”
掏出铜镜一照,镜中佳丽楚楚可人,青丝荡荡衬着一张粉白梨花般的脸,鬓角还斜插着大簪子,特别有韵味。
原来这家伙太快手,不知怎么又把簪子插在自己头上了!
珍儿突然有一个念头,想整蛊他一下,便故意一板脸:“哼哼,皇帝居然是一个小毛贼,本宫要捉拿回去,好好审审!”
她转到他背后,把他双手捉住,对远远看着他俩发笑的小锐喊道:“拿根绳子来,给本宫绑上!”
拓拔汗站着傻笑,看着珍儿怎么办,任凭她把自己的双手反剪过来。
小锐抠抠头,他哪里敢绑皇上,憨笑着说:“皇后娘娘,没绳子!”
还是拓拔汗笑嘻嘻的说:“宝贝儿,你放开我,我有绳子!”
“别耍滑头!”
“嘿嘿,我很老实的!”
珍儿瞪着眼,放开了他。
拓拔汗选了几根长长枯草,几下编成了一根草绳,嘻嘻一笑:“笨蛋!就地取材都不知道,还绑人呢!”
珍儿一把抢过绳子,命令道:“不许贫嘴,转过来!”
拓拔汗很配合,凭由珍儿把自己的手捆了起来。
“走!”
珍儿跟在后面,押着垂头装样的拓拔汗,能绑着皇帝玩,这恶作剧做得甚是畅快。